话题带到这里也有些尴尬，佘阿姨的脸色是一青一红，等着我去跪求她的美梦被打碎得差不多了。想说柳川哪里不好，也不知道该怎麽说，难道要说兽医这职业不好吗？她儿子就是兽医系的学生，怎麽讲都是打脸。
「若佘太太没事，我先带小怡回去休息了，劳烦您挂心。」柳川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想再多折腾，便开口要返回。
「哎呀，你们俩现在是住一块？」眼光又闪烁不明，摆明又在嘀咕什麽。
「嗯，我们住在一起。小怡是孤儿，我也一直无法跟她的长辈说明这事，其实我们打算在年底订婚，等她一毕业就结婚。」这话说出来，惊愕的不只是佘阿姨，我也一时呆愣了会。一直以来，我对这事不太热衷，两个人相爱，怎又在乎一张婚姻证书？如今听到柳川开口要订婚、要结婚，甜得发腻的心情不断增生。
「这、这麽积极啊。」心情一好，也懒得注意佘阿姨的表情，只是忍不住地往他身边靠去，高兴得很。
「小怡能依靠的人不多，越早定下来，越好。佘太太，我们明天还要上班，等休假就带小怡回去拜访您，先道晚安了。」不等回话，柳川拉着我的手，让我说句晚安，就离开了餐厅。晚上九点，风终於透出了凉意，两人手牵手地走在路上，气氛好得没话说，刚刚被搞糟的心情，也直直地往上扬，连沉默都散发出美意。
「柳川……佘太太的事情，之前没跟你说过，还让你替我演戏，真是不好意思。」打破宁静，纵使再相爱，有些过往还是要分个明白。
「你在跟我拘谨什麽？演戏？我那些话可不是在做戏，是真心想要把你套牢。至於佘太太，你的委屈，别放在心底。就像我说过的，我是你唯一的依靠，信不了别人，还信不了我吗？」捏捏我的鼻头，柳川把我搂进他怀里。
「怎麽可能信不过？只是那种事情，说出来都觉得恶心。」一想到那女人，嘴角就勾起冷笑。过往的种种，使我对她恨之入骨，连带地对秦方也没多少好感。
「是有关於你父母的？」
我回头轻笑，果然什麽事情都瞒不过他。「除了我父母跟你，我没什麽好在乎的。佘太太跟我妈之间的恩怨，根本就是一场活生生的狗血剧，我爸则是现代版的陈世美，眼睁睁看着我在孤儿院吃苦，明知道我是他女儿，也只敢在远方看着我，每次生日寄一个礼物来，都被我丢到垃圾桶。」
见柳川不说话，认真倾听的模样，大概是想要我全盘说出。大掌紧握住我的右手，他试图想给予我一些温暖。可惜这事已冷在心坎，再多的滋润都是一个疤。
「我母亲出自於落後的农村，受教育的机会不多，就在附近的中学做打扫、打杂的工作，正巧碰上被调职来的父亲，身为一个菜鸟，的确是没有太大的选择，安身立命地在乡下教书，久了也会寂寞，逐渐看上对他也颇景仰的母亲，两人在一起，做尽了情侣该做的事，原以为在一起是天长地久，可惜一张调职令，带有雄心壮志的父亲就往县里跑，跑久了又跟当时的崔小姐，如今的佘太太勾搭在一块。等我母亲大腹便便地去寻父亲时，崔小姐一把将人给推落楼梯，我妈难产，哽着一口气，生下我之後就撒手人寰……医院久久联络不到我家的亲属，也罢，母亲娘家本是传统家庭，怎麽能容许他们未婚生子呢？早就撇开了关系，连想把我带走的欲望都没，院方出自无奈，足月後就将我带到孤儿院。至於我父亲跟崔小姐，可能是报应，至目前为止，只要怀孕就是流产的命，说到底就是活该。」语调十分冰冷，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红在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