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为什麽老爱带我参与你的交友圈?」
「我是想让你出去走走,别一直关在宿舍里面发呆。」秦方察觉我的怒气,立即软声安抚,大掌摸摸凌乱的发丝,像是顺毛一般,十分亲昵。
「……与其去交际,我比较喜欢一个人。」除了柳医生,跟谁都无法平静地相处。连跟我相识这麽多年的秦方,也是一样,尤其是遭遇过那件事情,对於他,只想保持沉默。
「好、好好,反正聚餐也结束了,你应该还没吃吧?一起去吃拉面好不好?」他无视我的冷漠,笑笑地提出邀约。也就是他这种个性,才能一直包容我,成为身边少数的朋友。
「你没吃?」
「为了找你啊,不知道你去哪里,怕你身体不舒服,在某个地方晕倒也说不定。走啦,我们去吃拉面,你不是很喜欢吃汤面吗?」秦方不等我的回答,直接抓住手腕要带我去餐厅。在路灯的照射下,两人的影子拉长,一前一後地走着,步伐是那麽地缓慢不徐。
一路上没有交谈,到了拉面店也是十分沉默,点两碗豚骨拉面,秦方又对我笑得挺温柔,大概是想化解刚刚的不愉快。
「给你多吃一点肉,庆祝你们兽医系赢得第一场胜利。」看他这副膜样,想多生气都不能。既然都坐在对面,就不想继续冷战,好好地聊聊吧。
「你别给我了,也没多少肉,都在我碗里你要吃什麽。」
「吃面啊。」抿嘴笑笑,继续低头进食,不太习惯秦方炙热的视线,我选择回避,没想到他就这麽瞧着我,直到我不得不推推他的碗,「快吃啊,怎麽不吃?」
「没事,只是觉得你今天的态度,不太一样。」秦方眨着眼眸,平静无波,就像柳川那麽透视心灵,有种被人揣测之感。缓缓放下筷子,我面色僵硬地回视着,一股极尽的沉默缭绕在彼此之间,让人些许地心慌。
「哪里不一样?」最终,我还是用乾涩的语调来询问。
「你变得好温柔,是一个好现象。」内容是夸赞,但他的眼底,却是那麽沉静,彷佛是在埋怨,我的改变,不是因为他。的确,与柳医生的再次相遇,使我开心过头,连举止都失去以往的冰冷,在细节中雀跃着。
「是吗?那我会继续保持。」他看穿我,我也看穿他。相识太久,在彼此之间没有一点隐私,赤裸裸地透视自己的思想,这就是我们无法成为恋人的原因。太熟悉,反而拉开了距离,心动的感觉是那麽容易飘散,才一刻,就不见踪影。
「那个人,是谁?」秦方应该很纳闷,到底是谁有这种魔力,使我在一天之内改变如此之多。其实连我都不相信,我会因为一个眼神、表情、动作就把真心陷落,可惜这种强烈的悸动,骗不了自己,除了柳川,不相信谁能蛊惑住我的目光。
向来都是冷情冷面的我,竟然把唯一的真情,留给了尚未熟识的柳川,属於一见锺情、二见倾心,再与他相处几天,我怕我会离不开他。这种情绪,使我害怕了,打从心底畏惧这件事情,却又无法避免去靠近,去享受这份宁贴。
「你吃饱了吗?如果吃饱了,就走吧。」不想揭露太多的秘密,反正秦方都知道我不太对劲,也懒得遮掩,平淡地让这对话过去。
「是谁这麽让你保密?」拉住我欲离开的手,他加强力道,「从来都没看过你闪闪发光的眼神,我真的很想知道,让你抛弃等我,独自去会面的人是谁。」
「我说了,我没有故意要放你鸽子,说抛弃也太难听了吧。那时候有一只小狗受伤,需要紧急的处理,这些我都说过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执着於这些小地方。」面容不善地再次说明,强势地甩开他,拿起包包就想返回宿舍,「难道你对我的过度关心,带来的伤害,还不够多吗?秦方,你到底想把我孤立成什麽样?连『他』,你都要夺取?」
从小到大,秦方总是保有企图地圈养住我的人际关系,剔除所有他看不顺眼的同伴,添加我对他的依赖性。原本,我对他是很迷恋的,至少不会恶言相向,可惜我刚好看到一幕,恶心至极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