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习惯了。」沈庭嫃摇摇手,要她别介意。
阎末风和汪承昊走下司令台,两人来到夏夕瑀前面,她仰头望着阎末风,正想夸他跳得宇宙无敌好,却被他一泓温柔眸光攫捕住,忘了底下要说的话。
「夏小怪,她是谁啊?」汪承昊打断两人的凝视,指着身边的文静女生。
「喔,」夏夕瑀回过神,移开和阎末风相连的视线,「她是新训那天在公车上遇到的同学,也是我直系学长的妹妹。」
「难怪有点眼熟。」双手插着裤袋,汪承昊弯下身,直直打量沈庭嫃的脸。
「你、你们好。」突然被他盯着瞧,沈庭嫃有些心慌,小声报着名字和班别。
「後来在公车上没遇过你。」
「开学後,我跟哥哥搭另外一家客运上学。」
「喔,」点点头,汪承昊想到什麽,突然一脸堆笑,「不如……你过来陪夏小怪上学,她会保护你不受野人骚扰,顺便叫她把我的麻吉还来。」
「就是不还你。」占有地揪住阎末风的手臂,夏夕瑀朝汪承昊吐舌扮鬼脸。
沈庭嫃还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呐呐地表示:「可是我很闷、很无趣……」
「更闷更无趣的人在这里,」汪承昊一手搭住阎末风的肩,再斜睨着夏夕瑀,「夏小怪很厉害的,一个人可以讲两人份的话,加你一个也不成问题。」
「我哪有很多话!」夏夕瑀窘着脸否认。
「你问末风。」
她仰头望着阎末风,故作温柔地甜笑。
阎末风也低头望着她,要笑不笑地说:「我以为你要把来世的话说完,下辈子当哑巴。」
「你……我不理你了!」用力甩开他的手,死没良心的男生,竟然不帮女朋友说话。
汪承昊噗哧笑开,沈庭嫃瞥了他一眼,又低下脸微笑,阎末风捕捉到她眼里极细微的好感,淡淡表示:「我们都搭同一班公车,如果你要听夕瑀说话,就直接过来。」
沈庭嫃点了下头,面对神情漠然的阎末风,反倒有点怯意了,不太敢直视他的脸。
***
傍晚,三个人在路口下车,汪承昊道了「再见」後便快步离去,留下阎末风和夏夕瑀迎着初秋的凉风,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夏夕瑀仰望他轮廓好看的侧脸,回想国中一起上下课的情景,在这条路上往来过无数次,也分开过无数次,说过无数次的「再见」;但自从交往後,每次放学回家都不想说再见,想要回家的路长一点,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再久一点。
「要不要去植梦园?」阎末风突然提议,心里也有相同的感触。
「好啊,散步散步。」她开心地圈住他的手臂,轻愣一下,像烫着似又松开。
「怎麽了?」
「跟你走在一起,好像变成全宇宙的焦点,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
「你想太多。」他摇头一笑,主动牵起她的手。
两人漫步到植梦园,傍晚的篮球场相当热闹,两支队伍正在开战,四周围满观众,几个妈妈带着孩子在儿童游戏区玩耍。阎末风牵着她穿过人群,走过满地洒着细碎夕阳的小树林,来到两人初遇的水池边。
将书包和花束叠在地面,夏夕瑀趴在绿竹造型的栏杆上,眺望远方的水面,几尾锦鲤来回悠游着,「爱哭包,今天第一次看你跳街舞,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
「叫名字,不要叫我爱哭包。」他伸指轻叩她的额头。
「你当时就是爱哭,还耍赖不去上学。」她揉着额头。
「当时不想上学,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见到承昊。」
「为什麽?」她不懂,汪承昊这麽关心他,又是他的好麻吉,为什麽不想见他?
「因为承昊很自责。」
「为什麽自责?」
阎末风两手握着栏杆,望着池面上泛动的水波,缓缓解释:「承昊喜欢面对人群,个性比较爱现,他时常拉着我一起练舞,也会组合新舞步,挑战比较高难度的动作;但是哥哥不赞同我们这样玩,怕我们没做好热身和安全防护,玩过头会受伤。」
「大哥的考量是对的。」她想起除夕联欢晚会上,阎末纶也说过类似的话。
「练舞也要量力而为,我的弹性和柔软度不如承昊,和他练习时有点勉强;不过跟他跳舞很愉快,也听不进哥哥的话,两人玩得有点疯。」他微微一笑,想起和汪承昊练舞的快乐。
「後来呢?」
「当时,承昊要我跳他排的一支新舞,我在一个动作失误下摔倒,严重扭伤了。」
她一脸惊诧,没想到他的脚伤和汪承昊有关。
「我没告诉家人这件事,因为是自己太逞强了,而承昊却觉得是他害了我,心里非常自责,他每天关心我的复元情形,但是刚开始的恢复很慢,渐渐地……他的鼓励和期盼变成我的压力,再加上同学们的奚落,突然就不想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