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发芽或开花,你不会等很久的,答案就在三月底。」阎末风抬眸望着木棚架,看似枯槁的爬藤凌乱交错着,沉眠过一个冬季,现在芽眼已发出小芽。
「真的吗?我会耐心等,熊胖也好期待。」夏夕瑀脸色一亮,整个精神都来了。
「这是你的作业和测验卷,虽然请假没考到试,但是班导要求考卷必须写完,不然会跟不上大家的进度。」汪承昊拎起一个小纸袋,又确认她的「病」没什麽大碍後,此趟的任务便完成了。
「谢谢班长。」她接过纸袋。
「夏小怪。」阎末风盯着她的脸,气色红润并没有生病的迹象。
「嗯?」
「你生什麽病?」
「咳咳咳咳咳……我头晕咳咳咳……我喉咙痛咳咳咳……」她的手马上按住胸口,一边咳一边晕转,彷佛得到重感冒随时会昏倒。
「这麽严重啊,喉咙痛就不适合吃蛋卷这种太乾燥的食物,你好好休息,我和承昊就不打扰了。」语毕,他拉着汪承昊走向庭院门。
「蛋卷咳咳咳……」两人才走两步,夏夕瑀冲上前一把揪住阎末风的手臂,哀求道:「爱哭包不要走!咳咳咳……我的病快要好了,咳咳,现在只有咳两声,咳,现在一声……现在没有咳了。」
「欠揍。」阎末风扳着脸孔,伸指轻叩她的额头,实在被她的贪甜打败!
昨天看到她没有来上课,害他担心了三秒、内疚了五秒、烦恼了十秒,怕她被同学的言语刺伤而一蹶不起,毕竟她是为他出头,他也有部分责任,没想到今天抽空来看她,一盒蛋卷就把他的担心内疚烦恼全部化成多余。
结论:女生真的很难懂,思维没有逻辑性和规则性,比理化还难理解。
此时,纱门拉开的声音响起,林若媛站在门口望着三人,夏夕瑀见到小阿姨,彷佛烫到似,马上松开阎末风的手臂。
「末风、承昊,你们两个怎麽跑来了?」林若媛微笑问。
「林阿姨,我拿作业和考卷给夏夕瑀。」汪承昊和林若媛比较不熟,不像阎末风自小就在林家进出,所以说话也变得有礼。
「不好意思,害你们跑一趟。」
「不会!这是班长的职责。」
「钧泽煮了咖啡,进来坐一下吧。」
「不用了,我十点要去补习班。」汪承昊看了眼手表,轻轻推了下阎末风的肩,「你进去坐,我先走了,星期一见。」
汪承昊离开後,阎末风和夏夕瑀走进飘着咖啡香的客厅,一只虎斑猫跑了过来,在他的脚边磨蹭,喵呜喵呜地撒娇,他脸上浮着温柔淡笑,蹲下身轻揉牠的头。
「末风,早啊。」虎斑猫在,就代表主人也来了。张钧泽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每当林若媛放假的时候,他经常到家里陪她吃早餐或聊天,两人亲昵的言行常常闪到夏夕瑀睁不开眼。
「早,钧泽叔要不要吃蛋卷?」他起身,将蛋卷放在咖啡壶旁边。
「呵呵,不了,你妈上星期送的饼乾还没吃完呢。」
阎末风暗暗叹了口气,附近邻居都吃怕了,难怪母亲听到他要带蛋卷来看夏夕瑀,开心到快跳起来。
夏夕瑀将熊胖放在沙发上,打开纸袋拿出作业簿和一叠考卷,垂头叹气:「这麽多张,要写到什麽时候……」
「末风急着回家吗?」林若媛不忍地看着她,自己也是过来人,知道国三学生的压力。
「没有。」
「我和钧泽要外出,你可以陪夕瑀写考卷,教她不会的题目吗?」
夏夕瑀愣了下,心里万分期盼,却又怕他拒绝。
大概认为自己必须为她的请假负点责任,阎末风看着时钟说:「给你两个小时。」话刚讲完,就见夏夕瑀「呀」地一声扑到沙发上,抱住熊胖左翻右滚,非常开心的模样。他面无表情瞪着她,搞不懂这女生在干什麽?
林若媛和张钧泽外出後,夏夕瑀拿了张小椅子坐在茶几前,开始写起考卷;阎末风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坐在沙发上安静看着,虎斑猫随後也跳到他的腿上,乖乖趴着休息。
客厅很静,静到他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完全无法忽略。夏夕瑀不时以眼角偷偷看他,他微垂着脸,几束刘海斜斜落下,秀俊的脸庞透着夜空般的宁静,一人一猫的画面美的像幅画。
「金星,是天空最亮的行星,真想去上面玩。」写到地科的复习考卷,她看着题目念出心里的思考,拉回不断被他勾走的心神。
阎末风愣了一下,脑海迅速闪过金星的资料,再把夏小怪丢到金星上,马上浮出一幅画面,说道:「金星的大气压力是地球的九十几倍,夏小怪会『啪』地一声压扁在地上,金星的地表温度有四百多度,变成肉饼後马上烤成焦碳。」
「哈哈哈……变焦碳!」夏夕瑀捧腹大笑,「那去火星呢?」
「火星,大气压力只有地球的百分之一,你的身体会先爆开,火星的地表温度是零下一百度,爆开後马上变成冷冻肉块。」
「哈哈哈……冷冻肉块!那去土星呢?」
他抬眸瞥向时钟,口气淡冷:「你还有一小时十二分钟三十八秒。」
「好嘛。」她窃笑,和他说到话後心情更乐了,写的也越来越起劲,很想找出不会的题目问他,可惜地科她全部都会,只好抽出数学考卷放大绝。
阎末风见她换了考卷写没几题,就想不透地歪头,便放下书挪开虎班猫,起身来到她身旁,一手撑住桌面弯身看向考卷,轻声问:「哪题不会?」
温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夏夕瑀心口一跳,僵着脖子微微转头,他的脸庞非常靠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