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禁語 — 第十六話

因为并不正式,所以只要别太暴力,犯规倒是可以宽容。简宥颖只能怪自己衰,不然就是那三个一定有串通好什麽才会同一队。每次只要球滚到她这边,那三个都会故意像恶狼一样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快速冲向她像要撞散她一样,前两次简宥颖深信他们会真的扑过来而吓到举起双臂挡在面前,

下一秒就听到郝士伟得意大喊:「YA!妙姐的球真好抄!」便踢着球跟另外两个哈哈大笑跑掉了。

後面简宥颖就不吃这一套了,球落脚边赶紧踢着往前跑,笨拙了点但不失态,有运动神经的人总是很快便能抓到动感。让周宇枫他们掉下巴意领到不可以再用同招对付简宥颖是来自於最後一次简宥颖传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球给周文尧,周文尧射门得分。

三个家伙没辄的互看一眼,听到简宥颖跑经过他们时丢下一句:「当我是白痴会一直被你们唬到吗?」让三个人同时眯起了眼睛看着简宥颖那臭屁的背影。

既然她都这麽说了……

同一时刻,刘观钰拉起了手刹车,穿着一身运动服,坐在副驾驶座的许良真有点忐忑的问:「这样突然出现好吗?」

「没关系啦!打打球而已啊是不是?」刘观钰抽掉安全带说。

「许良真,宇枫打球真的不是盖的唷!若不是他们学校没有女子篮球队,她可以靠这个吃饭了啦!」坐在後座的蒋秋豪说。

「你们有打过球喔?」许良真转头看着蒋秋豪问。

「当然啦!以前宇枫国中寒、暑假都我陪她在打球的耶!」蒋秋豪说完开了门。「只是我现在真的有点老了……」

许良真和刘观钰一起笑出来,也都各自开门走出去了。他们三个人一起走进去校园里看到篮球场满满都是人,一起左顾右盼寻找周宇枫他们的身影却没有看到。

蒋秋豪边热个身子边说:「会不会人太多所以没有打了啊?」

「蛤啊……」刘观钰发出一个失望的声音,却跟两个男人同时听到操场跑道那边传来一个呼喊声。

简宥颖拦截到球,洛凯萱高兴的欢呼出来,翁晨洁大喊:「周宇枫、郝士伟!宰了这臭屁的家伙!」又一起暴叫出来像战场上的士兵奋力冲向敌军奔向简宥颖。

「你们真的是很没梗耶!」简宥颖不理会的踢着球往前跑,突然感觉这三个人完全没有停下的动作时便惊觉到一点不对劲的转头过去看着三个人,没想到这三个人真的一起撞她,四个人同时跌倒在地。「有没有搞错啊!」简宥颖大叫出来。

周宇枫连忙跳起身踢上了球,另外两人也跟着一起站起来跑过去,敌队的周文尧和洛凯萱笑了出来。

看到他们还真的拿下一分时,简宥颖没好气的大喊:「哪有人这样子玩足球的啦!」

「你不知道在刚刚那一瞬间已经转变成是美式足球了吗?」翁晨洁回。

「是可以这样突然改也不说一声的吗?」

「考验你的反应能力啊!」

简宥颖碎念着,周宇枫便笑着跑过去伸出手说:「说我们唬你,那我们就不唬你,直接撞了啊。」

简宥颖瞪了一眼周宇枫,但还是伸长手握住周宇枫的手说:「又变成是我的不对……」便让周宇枫一把拉起身。

两人靠撞了彼此,周宇枫松开手痞痞的说:「谁叫你要这麽跩。」就吐了舌头扮鬼脸。

简宥颖看了肝火更是直涌而上的用双手捏住周宇枫那轻挑骄傲的脸颊往两边拉长说:「没你这样子跩!」

周宇枫痛笑出来,抓住简宥颖的两边手腕拉扯掉说:「好嘛!干嘛这麽玩不起呢?」

「那你来被撞看看,你知不知道很痛!」

「好啦!对不起咩。来,我看看你把地板撞得怎样,没有裂开吧?」

「去你的。」简宥颖扭开周宇枫的手说。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不要生气嘛!」周宇枫还是紧抓住简宥颖的双手腕说。

简宥颖此时发现到自己跟周宇枫几乎是贴紧在一起,又一次轻扭自己的手说:「好啦……我不生气了……」但没有挣脱掉手。

周宇枫这也才发现到一点端倪的把双手松开,不太好意思的说:「对、对不起。」

「没关系啦……」

翁晨洁此时闹着唱:「依靠着你的肩膀,有风的味道也有雨的沧桑……咦?歌词有宇枫的名字耶!」

「闭嘴!」简宥颖怒吼了出来,大家都欢笑出来。

周宇枫倒是挺真心的沐浴在这样轻松带点暧昧的氛围里,看到简宥颖难得露出如此羞涩的模样便笑着说:「有没有摔到哪里?」

「没有啦。」简宥颖说完抬起眼看着周宇枫回:「倒是你把我的手抓得很痛。」让周宇枫噗了出声,简宥颖也因此露出了笑容,两人始终没有後退一步离远点。

「别再眉目传情了,打完这一场你们要干嘛就干嘛吧!」洛凯萱说。

两人听到也只是相觑而笑,没有为了掩饰尴尬去怒吼回嘴洛凯萱少在那边把话说得如此暧昧,以沉默的方式认了洛凯萱的话。

简宥颖因此窃喜着,心也随之飘扬起来和周宇枫再对上一次眼,两人很有默契要一起移开加入比赛时,便听到蒋秋豪大喊:「宇枫!」让全部人都停了下来往声源看过去。

郝士伟的眼睛不是普通的亮,操场这边是没有灯光的,可是他第一眼就看到刘观钰而欢天喜地边跑过去边喊着:「周阿姨!你怎麽来了?」

周宇枫转过身看着那三道人影,已经有不妙的感觉涌上来了。当她跟着简宥颖并肩走过去几步看清楚了另一个男人,她就知道并非她看错。

又是那家伙。

刘观钰笑着举起自己的手相当有活力的说:「想说来陪陪你们打个球,是该运动一下了。」

「太好了!会运动的女人最美,阿姨你跟我们同一队!」郝士伟说。

周宇枫这时候已经走到三个人面前停下来,眨着眼睛迟疑问:「怎麽今天店早点休息吗?」

「是啊!反正晚上没生意,开店只是浪费成本,乾脆就来运动一下。」刘观钰说完便勾搭上周宇枫的肩膀说:「怎样?要不要跟老妈玩玩呀?」

周宇枫只觉得自己还能说什麽,听见蒋秋豪说:「踢足球也是可以,我还没跟你这小子踢过足球。」说完看向许良真问:「有踢过足球吗?」

「以前在国外是有跟朋友玩过几次,但不熟练。」许良真回。

「没关系啦!我根本没玩过。」刘观钰挥挥手回,再看向周宇枫说:「你要不要跟许良真同一队?切磋一下感情。」

周宇枫听了立刻知道刘观钰别有心意,只能无奈的将眼睛飘到左上方说:「可是我们人已经很多了……」

「没差。」还没说完魏娜姿便出了声说:「我们要先离开了。」

周宇枫的表情更紧绷,看着魏娜姿和大家说再见跟朋友离开,刘观钰张开手臂说:「那就是命中注定要玩一起啦!」

「那我们重新分配队伍!」郝士伟说。

这应该就是从天堂掉进地狱的心情吧?

「我刚刚摔倒有扭到脚。」周宇枫说。

「耶?扭到脚?」刘观钰听到惊愕的说,马上往女儿的脚踝看过去问:「会不会很严重啊?」

「就可能不太能跑步……」

「要我现在带你去看医生吗?」

「没关系啦!你们先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确定?我带你先去敷个药避免明天发炎肿起来啊。」

「小扭到,可以的啦!」周宇枫说完便走离足球场。「你们先玩,我顺便也喘口气。」又假装一拐一拐的走远一点,转身坐在跑道外看着大家。

刘观钰多望了一眼坐在地上抱着双膝的周宇枫,心里有股低落感。可是来都来了,郝士伟又这麽热情的欢迎他们,刘观钰只好转身慢跑进去球场里跟着大家重新黑白猜分队。

周宇枫看到他们开始追着球跑、听到他们的喧哗嬉闹声不停传过来,她的世界却安静到有点诡异。弥漫在她周围的是寂寞,当她看见那三个大人跟这群小孩很快就打成一片欢笑出来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了解她的心情。

她像是一个抱着浮木被浪越推越远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岸边喧闹繁荣充满生命力的景象渐渐离她越来越远,岸边的人们也没发现到有个人落海。她无助到连求救都不想了,任凭海浪送走她到四处飘流。

被放逐的心情越来越深。

後来周宇枫勉强过去跟大家玩了二十分钟就说她累了想回家,完全没有机会跟许良真对谈或切磋到什麽,大家也因此收起玩心各自打道回府了。

坐上了车她赶紧靠在车窗旁假寐,听着蒋秋豪重述着刚刚的比赛,有一个家伙踢得还不错,从形容对方的身高、长相中得知他是在讲周文尧。接下来就是两个男人在聊踢足球的经验,刘观钰开着车,偶尔附和了几句。

回到家里,母女俩跟两个男人挥手道别,就一起转身走进去家里。周宇枫等刘观钰洗完澡也连忙进去浴室冲洗掉一身臭汗,出来时刘观钰又慰问起她的脚伤,她随口说了几句她真的没事、过两天就好的话让刘观钰不再追问就进房间了。

躺在床上,她根本睡不着。床头音响播放着黄立行的专辑,她很想开大声点让音乐旋律及歌词覆盖掉她的思绪,可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床边柜子上的闹钟滴答响,周宇枫轻轻阖上了眼皮聆听这规律的节奏-每喳一声,都像是血或泪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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