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禁語 — 第七話

就在刘观钰想着到底该怎麽切入这话题时,便听到外头传来锅碗瓢盆碰撞声得知周宇枫应该是在厨房弄吃的而起身开门走出去,看见厨房灯是亮的。

周宇枫在等水煮滚的过程靠在墙边继续玩着手机,看到刘观钰走进来只是看了老妈一眼就继续输入文字,刘观钰便说:「不要吃泡面,我炒饭给你吃。」

周宇枫听到眨了几个眼睛就将瓦斯关掉,让了一个身子换她老妈站在瓦斯炉面前说:「份量不要太多,我只是有点饿。」

「十粒米炒六斤牛肉好不好?」

「你如果真的要这样炒我也吃了。」周宇枫说完就转身要离开却被刘观钰叫住。

她转身看着刘观钰在热锅,然後听见刘观钰问:「晨洁没有交女朋友喔?」当初也是周宇枫跟刘观钰坦白了翁晨洁的性向,这也是刘观钰认为周宇枫会跟她分享秘密的地方。

「干嘛问这个啊?」

「关心问一下啊!我还满喜欢晨洁的,我一直都觉得女生还是像你们这样比较好,大而化之不会小里小气的。」

周宇枫舔舔唇回:「她没有,昨天还在跟我发牢骚为什麽她都没有女生喜欢。」

刘观钰笑了出来热起油说:「一定是她太挑了!她长得这麽可爱,怎麽可能没有女生喜欢。」

「可是她讲话很机车。」

刘观钰笑着将食材拿出来分别倒进锅子里炒着问:「她妈妈知道她是同性恋吗?」

「不知道,怎麽可能让她妈知道!她会被分屍!」

「这麽可怕?」

「她妈妈很保守的。」

刘观钰点点头说:「我就不会排斥这种事。」

「那是你啊。」

刘观钰听了猛然抬起头看着周宇枫说:「所以……你从来不认为我会排斥这种事?」

周宇枫努努唇回:「也没有从头到尾认定啦……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不太会在意这种事。」

刘观钰抬高双眉突然觉得事情似乎也不是她想得那样,但还是顺着话题问下去:「那你是不是也是……」只见周宇枫紧抿着双唇。「我不会在意的。」

周宇枫轻吐一口气回:「我想我是吧。」

「所以你并不确定?」

「也不是……」周宇枫回完便看向别处。

刘观钰也先继续炒着饭,却在一个甩锅时不小心翻出一点点烫到自己的手导致全锅都洒了出来,周宇枫看了赶紧关掉火,打开冰箱拿出冰块包在乾净的布里开水龙头淋湿。

她握住刘观钰的双手将冰块触在烫到的地方说:「你很不小心内!」

「想说炒饭就是要大甩个几次才会好吃啊!」

「那也要会甩啊!」周宇枫说完低头看了一眼刘观钰的手。「你看!红成这个样子!」

「啊!好痛喔!」刘观钰说完马上又将手覆在周宇枫的手上将其压下让冰块触着自己的烫伤处。

周宇枫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感到些许不自在後便抽开自己的手说:「你先去冰敷,这里我来收拾。」

刘观钰後退一步看着周宇枫徒手将翻倒在一旁的炒饭刮进盘子里便问:「你不会烫喔?」

「现在没这麽烫了啦。」周宇枫刮乾净後便看着盘中飧若有所思说:「应该还是可以吃吧?」

「不要吃啦!都掉到桌子上了!」

「可以啦!这还可以吃啦!」周宇枫说完就拿了一个汤匙,两人便一起走出去客厅在沙发上坐着。她听到刘观钰一直嘶……啊呀……的低音着便说:「你很奇怪耶!你就敷着别看是会怎样!」

「你才奇怪!你老妈是为了炒饭给你吃才被烫到,你就不能感到抱歉吗?」

「那我不就也是在吃了吗!」

刘观钰晃了一下脑袋说:「这就是你不倒掉的原因?」

周宇枫把眼神飘走的说:「没有啊。只是想说还可以吃就别浪费。」

刘观钰得意的笑了出来说:「害羞什麽啦!我们都什麽关系了,还要这麽客套喔?」

周宇枫哼笑一声挖了一大口饭含进嘴巴里说:「白痴。」

「没几个老妈是可以让你这样说她是白痴的。」刘观钰边说边将脚抬上了桌子伸直着。

周宇枫看了一眼刘观钰那双修长白皙的腿就把眼神移开说:「哪有人把脚放在吃饭桌上的啦!」

「啊我受伤你是不能体谅一下喔!」刘观钰靠上了椅背看着周宇枫便鼻哼一声回:「你一定是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当你女朋友真可怜。」

周宇枫脸炸红的说:「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

「怎麽你没有女朋友吗?」

周宇枫晃了晃下巴又看向自己的炒饭说:「没有啦!」

「没有就没有,我就搞不懂你的口气为什麽一定都要这样。」

周宇枫咬了咬下唇就把盘子甩在桌上说:「不吃了啦!」

「又甩态!?」刘观钰说着便将冰布用力贴上周宇枫的脸说:「我到底是惹到你什麽,你非得都用这态度来对待我!」

「喔唷!你很烦耶!」周宇枫试图推开刘观钰,刘观钰却揪住周宇枫的领口拉过去继续将冰布贴在周宇枫脸上。

「烦烦烦!你现在动不动就说我很烦!我到底是哪里烦?为什麽我以前关心你,你都还会很可爱的跟我说谢谢,现在都只会说我很烦!」

「那你就真的很烦啊!」

「你这个不孝女!」刘观钰说着便轻拍了周宇枫的头两下,没好气的说:「对啦!我很烦。一点都不可爱,以前你小时候看到我受伤都会哭出来说怕我死掉,现在连担心的样子都没有。」

「那我不就是帮你用了冰布吗!奇怪!」

「奇怪!」

「怎样?」

「怎样?」

周宇枫听了摩拳擦掌说:「不要学我讲话!」

「不要学我讲话!」

「幼稚耶你!」

「幼稚耶你!」周宇枫听了气到鼻脉喷张着,刘观钰又说:「你看,又是这样子。」便有点无奈的将头摆在一边说:「我真搞不懂是哪里出了差错让你突然这样对我。」本来以为是不晓得怎麽跟自己出柜才那麽扭捏,看来也不是。

周宇枫看到老妈表现出一点落寞样便心生愧疚的说:「对不起啦……只是这一阵子心情有点烦闷才会这麽容易不耐烦。」

刘观钰听到马上转过头问:「什麽事情让你这麽烦闷?」

「没来由的……」

「哪可能没来由?一定有原因啊。说出来让老妈帮你分担解忧。」

「不知道啦。」周宇枫说完又拿起炒饭继续吃。「就觉得有点……迷惘跟不知所措。」

「噢……」刘观钰听了才垂下眉头,伸出一只手摸着周宇枫的头说:「我很抱歉……我应该要多关心你才对。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吗?」周宇枫既没有点头也没摇头,细嚼慢咽着口中那口饭。「我很开心你是一个会给自己压力的孩子,可是我不希望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不要求你一定要有大成就,我只要你快乐就好。」又搓了几下周宇枫的头发说:「除了杀人放火,你想要做什麽老妈都会支持你的。所以你不需要顾虑得太过於多,很多事情放手去做就对了。」

周宇枫把脸转过去看着刘观钰,见她老妈对她露出一个加油打气的笑容时便拍掉刘观钰的手说:「你不懂啦!」

「你真的很情绪化耶!」刘观钰收回自己的手又突然说:「还是你在为感情所困啊?」

「谁跟你……」周宇枫斜睨了刘观钰一眼说。

「虽然我不太懂你那圈子的事,但我可以试着理解。」

「我没有喜欢的人啦!」

「好啦!没有就没有,不要每次都搞得好像我是在逼问你一件事让你喘不过气才这麽不耐烦好吗!」

周宇枫听了沉默下来。对,这就是有股被压迫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她在竞争,或者是在战争-跟站在她肩膀上的恶魔激烈的单打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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