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又见面了。」我定睛一看,是那个替我解围,带我去找林易熙的警察,记得他好像叫阿司?
「讲得好像隔好几天没见一样,不是早上才见过?」我淡淡嘲讽。
「哈哈!好像是,我刚看你从前面那个小餐厅走出来,你很常去那间餐厅吗?」他虽然保持着笑容,但怎麽听都很像审问。
「是啊,怎麽?」
「我在交通课有个朋友,昨晚有个老太太车祸身亡,因为看肇事方的行车纪录器发现,老太太好像是刻意挡车的,也就是自杀,她先生非常不能接受,从她身上的发票上得知,她吃晚餐的时间是在那间餐馆,你昨晚有在那吗?」他简直就像警探电影里一样,熟练叙述还拿出照片给我看。
「我知道她昨晚过世了,早上有看到报纸,我想我和餐厅老板应该是最後跟她说过话的人。既然已经确定是自杀,又为什麽要来调查这些呢?」
「我那个交通课的朋友就爱管闲事,想帮家属找找原因,或找找最後的身影。」他没好气的说。
「有时候,真相这种东西,不要探得太深入会比较好,不是吗?」
有那麽一瞬,他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但只有一瞬。
「你看这天气,是不是快下雨了?」他仰头望着天空。
「这话题转得好快,你不想再探老太太的身影了吗?」
「就像你说的,到此打住吧。知道愈多的人,总是愈辛苦呢。」他说着,完
全不顾这里是马路边,直接点起菸来。
「听起来话中有话。」双手环胸,我靠在旁边商店的墙边。低头抽菸的他,突然不像刚刚那麽有气势的警察了,现在的他就只是个,单纯很思念某个人的神情。
「毕竟我爱着一个永远无法再见面的女人啊,即使呼吸着相同的空气、住在同一片天空下,这辈子却无法再见面。」他苦笑。
「如果你没说到呼吸,我会以为你在谈人鬼恋。」我说得一脸认真,他却哈哈笑了。
「这种跳跃式思考,跟蜥蜴或许会很合喔。」
「愈听愈觉得他真适合蜥蜴这个外号,超宅的。」
「哈哈哈!听说你们今天中午去吃AKB48的主题餐厅?」
「没错。」我无奈翻白眼。
「你都不知道每次要拜托他帮忙,只要有AKB48的周边就能搞定了。」
「饶了我吧!我和他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物种。」
「但也许就是不同,人们才会被彼此吸引。」
我眯起眼睛,「那麽,让你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又是什麽类型的呢?」
「她啊……她的模样只专属在我心里。」果然是警察,这麽快就反应过来,没被我套到话。
「我刚是说真的,你们或许会很合。等你把他拐到手,我还能和你买可以威胁他的情报,多好。」
「太损友了。」
「明天他有一个座谈会,这是地址,来看看偶尔认真的他吧。」
「谁要去!」嘴巴虽然这麽说,我还是把那张地址收进包包里。
次日是礼拜天。
关於昨天阿成的故事,我还没有将它写成日记。可是脑海里已经大约勾勒出,下期专栏的大钢。
会以阿成那间餐厅为主,收录餐厅老板与老太太的故事,标题呢……『游走在城市间的,你和我。』
标题这样很不错,不如现在就来写。
经常这样,老是一投入一件事,便执着地抓着一堆资料,只想把它做到最好,不论是以前读书时还是现在,大概是因为,只有投入在一件事情上时,最能够心无杂念的关系吧。
一忙完都下午一点多了,肚子早就饿过头,完全没有食慾。
翻着包包想找找有没有附近的美食优惠,却翻到昨天阿司给的那张地址,邀请函上面写着:下午两点的座谈会,针对如何以科学方式找出证据。这麽笼统的东西还需要座谈会?
「搞不好根本没人要去呢,什麽年代了,现在每个人对科技都很拿手吧。」
画了个淡妆,明明没打算要去,可我却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定是因为地址也不远,而且如果都没人的话他会很可怜,基於这些同情弱势的原因,所以才去的。
「没错没错,而且那个宅男搞不好会紧张到出糗,那画面一定很有趣。」
抵达刚好快两点,一进入会场,我便被已经挤满整个会场的场面给吓到,大概五十个座位的会议厅早就挤满,还有许多人宁愿站着也无所谓。
我走到右边後面的角落,灯光逐渐暗下来,平常一脸胡渣的他,今天整理得很乾净,穿上正式西装,看起来还满像人的。好吧,我是说有点帅。
演讲才经过十分钟,台下人人都准备着录音笔,大家都听得很认真,他讲的东西都太专业,我有听没有懂,而且他并没有准备太多投影资料,单凭演讲的方式,就让大家频频点头。
不知不觉我也听得有些入迷,那用着幽默的口吻,时而正经、时而有趣的言论与观点,以及他对於帮助死者发声的这点,是最令我印象深刻的。
六十分钟的演讲结束,剩余的十分钟大家非常踊跃地发问。
「我有问题!」坐在中间的阿司举手,很明显蜥蜴的眼神只差没把阿司瞪出个洞。
「请问林组长结婚了吗?」
果然台下一票女性对这个没有专业性,却很八卦的问题产生了小骚动。
蜥蜴皮笑肉不笑,「这位先生,我对男性没有兴趣喔,虽然我还没结婚。」
「那你会去相亲吗?」阿司简直就是白目了,我相信他绝对是故意的。
「好了,今天很谢谢大家来听演讲。」蜥蜴完全不再理会他要划下句点。
「那你对右边後面那位安琪小姐有兴趣吗?」
瞬间我瞪大眼,会场的灯光像是套好招似地,迅速照到我身上!
「谢谢大家!」蜥蜴根本就是从齿缝间吐出这几个字。
众人没把这个小插曲当一回事,已经慢慢散场。我则是低着头觉得很丢脸,想混入人群里偷偷离场。突然,肩膀被一个力量压住,阿司带着奸诈的笑容看着我。
「你找死啊?早知道你叫我来一定有鬼!」我压低音量的说。
「我这是日行一善耶,蜥蜴那家伙再单身下去,真的要变成怪叔叔了。」
「李彦司!」一个怒火中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们俩都吓了一跳,阿司他算准时间挤入人群开溜,留下一脸超尴尬的我,看着气到头发好像都要竖起来的蜥蜴。
「呃……演讲很棒,我先走罗!呵呵。」
「站住。」
全名叫李彦司是吧,你惨了,下次我去香港一定会叫人打你的小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