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他来到了吠舞罗的酒吧,再次看见了周防尊,内心沉默,或许还有些崩堤。
当初的场景如今仍是历历在目,杀死他的过程、刺入他身体的武士刀剑...
「...周防?」语落,他像草薙点了酒品,领取,俯身坐於周防尊身旁,犹如早已习惯一般的互动。
尽管知道这只是幻影。
缓缓睁开了闭起的双目,他望向了宗像,勾起一抹慵懒的笑:「...呦,宗像,怎麽有空来这?」
「...!」倒吸了口气,他从未想过,能像以往般,再次被呼唤起名字,从未:「呵,周防,难道我连来都不能来?」镇定,如同往常,他反过来调疏了周防,语气里甚至带了笑意,还有不为人知的落寞。
是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孤单、寂寞、深刻的落寞。
「...呵,没说不行,宗像。」他呼出了一口气,低沉的嗓音魅惑,却又令人安心,无法适从。
「那就好。」冷哼一声,宗像撇眼,望向了周防手中的手机,震惊:「...等等,周防...你的手机...怎麽在这?」疑惑询问,他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
明明,周防的手机,就在他那里不是吗?
「...啊啊,你说这个啊?」笑,他拾起了手机,反而不解的问道:「...怎麽了?宗像?」
或许是下意识吧,周防觉得今日的宗像很不一般,这不是错觉,或许还能说是确切的直觉?
「不,只是我记得...周防,你手机之前不是放我那里吗?」随便编造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反正对象是周防,只是个单细胞思考生物罢了。
「嗯...是吗?」慵懒开口,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头疼。」
「...周防。」沉默,宗像开了口。
「嗯?」回应,他望向了宗像。
「你的手机锁屏号码多少?」下定决心,讯问。
「...啊?」呆愣,周防他完全没料到宗像会问这个问题。
「...我说,你的手机锁屏号码是多少。」再度重复,他当然知道问别人这种问题很没礼貌,但他必须要求证事实。
「...生日。」沉默,周防缓缓道出了两个单字,『生日』。
「...谁的生日?」微皱眉,自从周防死後,他每天都在想周防的手机号码究竟是多少。
...甚至连他觉得很白痴的1、2、3、4、5、6、7、8、9、10全都试过了。
已周防的脑袋,宗像完全无法理解他到底是出了甚麽困难到令人无言的题目。
「...你的生日。」嗯,原来是我的生日啊...
等等,我的生日...?!
「周防,你是变态吗?」饮缀上好的葡萄酒,毫不留情,宗像对周防吐出了这句。
「...没比你们这些爱看别人户口证明的户政科变态。」周防说道,抽、及吐了口菸。
「那是工作。」推起眼镜,宗像完全没感到任何不妥。
「呼...那可是藉口啊,宗像。」挑眉,周防也跟这堵了回去。
「是吗?但这些是你们人民的工作及应有的缴税呢。」笑,再次堵了回去。
「...你们是压窄人民的可恶公务员吗?」有些不悦,周防再次抽起了菸。
「这是我们的本份。」笑,宗像推了推眼镜,後快速地站起身:「...总之,我已经得到我要的情报了,周防,我先行离开。」语落,尚未等周防回应,他已踏出了吠舞罗,将钱财放置草薙的吧台上。
而本想叫住宗像,却迟了。
周防他,觉得自己似乎和多多良那家伙一样,缺少了甚麽东西,名为『记忆』的东西。
但自己从未言语,也从未想去询问。
因为,轻微的未知,或许也许是一种幸福。
撇眼望向了宗像未饮尽的上好葡萄酒,凑身,周防拿起了酒杯。
一饮而尽。
离开了吠舞罗,宗像立刻往Scepter4的方向而去。
他要证实,这究竟是幻影,还是自己的思绪不周。
一到达目的地,宗像立即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吞了吞口水,他必起双目,『唰』的一身,快速地拉开了抽屉。
缓缓睁开眼,宗像倒退了一步。
抚额,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是的,没有任何原因。
而是...周防的手机,至今仍安安静静的放在了这里。
不敢置信似的掩嘴,不,因该说是不想相信,他很希望刚刚看见周防,其实才是现实,这里的才是虚假。
宗像沉默,缓缓将手机开机。
他打开了介面,需要输入密码的介面...
1001,他输入了自己的生日作为密码。
尔後,溃堤。
...明明只是区区幻影...他为何知道这只手机真正的密码?
明明只是区区幻影...这到底是怎麽回事,说到底,他真的想不通了啊。
吃起了微笑,她望向了探访者,她抚摸这手上的锁链,像是在呵护物品般的珍贵。
不语,同为沉默。
思念便是如此的深刻。
看这左手上系起的白色缎带,莞尔。
就这样,持续便可。
幻影?
嗯,或许吧。
掺杂於现实与幻影之间。
痛心?
当然有,也如烙铁般的深刻﹒
但却知足,毫无怨言。
「沉醉於一时片刻,不过只是我的消遣。」笑语,她微微歪起头﹒,像是在赞叹世间万物般的圣者。
美丽的景物如同诗篇的篇章。
浅浅细语。
不多,只奢求一丝丝渴望。
请求一点微弱虚假的幸福。
「Missing小姐?」开口,自从宗像礼司知道称呼她的方式时,便也以Missing再加上来称呼她,甚至加上了敬语,而敌对的态度,也比一开始缓和了许多,或许是经过这几天相处探讨的时日,他发现Missing也不过只是个正常人...虽然身上总带给了令人们感到神秘不已的气息。
虽仍是微弱、罪恶、赠恨。
却无法讨厌她。
为甚麽呢?不知道。
或许是她身上存有这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吧。
「是的,我在...我一直都在哦。」笑,她跟这回应,她的笑,再次令人感到迷离不清,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存在,她重复了多次的话语,一直重复於自己的存在。
而这点,宗像自然是有注意到。
经过了这几天的相处,宗像也大致弄懂了对方的个性,虽然还是抓不到真正的底细,至少外在已了解近乎完全。
Missing她一直强求於自己,她总是吃这个笑容,她的话语总是带有丝丝的悲哀,她总是想重复想印证於自己的存在。
...真是可悲不已的人啊。
「...Missing小姐,你真的还是想不起来吗?关於你的一切事物。」虽是这样,但宗像仍然不放弃可能得到一丝情报的机会,反覆的询问,他甚至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些被Missing带过了,或者是说,被Missing诡谲神秘的气质给感染部分了。
侵蚀。
Missing这个人,能在不知不觉中,用这自己独特的气质侵蚀他人。
恍若,非这个世界的人类一般。
『人类中的异类』。
便是如此。
「嗯...这点嘛,我真的想不起来,对不起呢。」苦笑,Missing也连同宗像般,态度也没如同一开始刻意的刁钻。
是的,彷佛就像是在迎合宗像、包容宗像般、如此的,令人感到名为『幸福』之下的罪孽。
幸福的罪虐。
虚假的罪虐。
遗憾的罪虐。
缺失的罪虐。
造就一切罪虐的,就是她,这个女人。
Missing。
名为遗憾及缺失,被他人所厌恶的。
...遗憾。
经历了懊悔,深刻。
如同刻印在身躯之上。
Happiness(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