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大厅上,莫冬脚边放着行李,坐在椅子上喝着方才买来的卡布奇诺,消除一夜不眠的睡意,一面也看着窗外的蓝空。
小秋应该会来吧?小春一定告诉她了,依她的个性,恐怕就算不惜翘班也一定会来的。
对於这个事实莫冬承认自己是感到高兴的,但却又隐隐矛盾地盼望她别来,或者别找到他。
出国并不是临时起意,只是在那天与小春小夏说了他没接受小秋告白的原因後,他反覆思考也挣扎了许久,盯着就放在身旁的手机,伸手想去拿,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要怎麽开口?
就连对着镜子、对着空气、对着小秋的照片说「我喜欢你」都办不到了,何况是直接透过电话说?
他看着桌上的照片,照片里女孩习惯性地将啡色的头发绑成一束马尾,嘴角一抹微笑令她不如平常表现出的冷漠,一手抓着另一人的手臂,那人一头又直又顺的淡金色长发,皮肤白皙若雪,海蓝色的眼睛带着淡淡笑意,那是以前在孤儿院时,阿姨们帮他们拍的照片。
他尝试看着那女孩开口,但嘴动了,声音却发不出来。
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所以,他想出国,一个人旅行,然後去寻回他的勇气。
这件事他没对小春小夏说,也没对苏沂说。
下定了决心,他写下了那一封信,然後在小秋生日那天,趁着她帮忙清理不注意的时候放进她的包包里头。
说好听点他是去找回他的勇气,但说直接点,他是在逃避,还是在逃避。
逃避自己的不勇敢,想着就出国吧,这样就不用为这些事情烦心。
一声轻笑,莫冬仰头一口将咖啡喝完,站起身走到垃圾桶前,将咖啡杯丢进去,又走回座位,才刚想拖着行李转身去,一声叫唤就让他停止了动作。
「莫冬!」
抬眸,那一抹身影闯进他眼帘,还来不及反应,那抹身影便冲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拥住他。
她还是来了,还是找到他了。
机场的人潮如此之多,可是茫茫人海中她还是找到他了。
「带我走……如果你要走就带着我走,否则我不会让你离开。」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带着哭腔说道。
「……」莫冬不语,只是缓缓地伸手,轻轻回抱这纤细的身躯。
这一向坚强的女人,现在正因为他而哭泣。
「莫冬,你为什麽没有勇气走来呢?我们一直都张开手等着你走来,你没有勇气走过来,而我们向你走过去的时候,你却又害怕地往後退,甚至连告别都没有就想独自离开。」小秋从他怀中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泛红的眼眶还在不断流出泪水。
「……」依然不语,但拥住怀中人儿的力道却更紧了些。
「你不说话没关系,我们不要求你走过来,只希望你别独自离开。」小秋站直了身体,抹去了脸上的泪,黑色的眼中有着坚定与认真。「带我走或跟我走,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垂眸,他仍然不语。
往来的人群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就站在彼此面前、此时此刻。
良久,莫冬才轻声开口:「小秋,我值得你爱吗?」
「……」眼眶仍有些泛红,她一笑不语,认真地看着他。「无论值不值得,我只爱你一个。」
「……可是我,真的没有勇气爱你。」
「你没有勇气没关系,我有就够了。」她笑,「你可以不勇敢爱我,只要我有勇气爱你就好了,莫冬。」
「我的世界原本有我爸妈,可是他们死了,後来在孤儿院里我认识了小春、小夏,还有你,你们走进了我的世界也走进了我的生命,占据了我内心的所有。」她笑着握住他的手。「但是,你最重要,」
「因为有了你,我才学会爱一个人,我的生命也因为有你而更完整也更美好,没有你我的世界太过空虚,无论如何,今生今世我都只爱你一个,若你选择离开,我会跟着你走,就算相隔多远时间多久我都还爱你也只爱你,我也不想让我们之间有任何距离。」
她笑着握住他的手,踮起脚尖轻吻他柔嫩樱红的唇瓣。
「你的勇气不需要用来爱我,只需要用来接受我的爱就够了。」
眼角泪滴滑落,莫冬哭着笑了,重新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的。
不够紧,这样还是无法发泄他内心的澎湃。
有人说,只要有一个人需要自己,那就有生存的意义和价值。
她说,她的生命因为有他才更完整,如果没有他,那就会缺了一块,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填补那块缺,因为他无可取代也独一无二。
他拥着她,不想松开手,鼻头的酸意仍在,心头的酥麻依旧。
最後,他说……
「我爱你。」
不需要了,不需要去找勇气了。
因为她,就是他的勇气。
——小秋,对不起,我可不可以不勇敢爱你?
——嗯,那我可不可以很勇敢的去爱你?
……嗯,可以。
他愿意。
愿意此生双手都只牵着她一人,一起勇敢走到世界尽头都不後悔。
-
翔蓝说:嗯,我到底在写什麽呢?(沉思
好像因为要完结了太兴奋所以就写渣了……。
这要不是说潦草,就是说根本写的像某篇文章的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