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月如玉卷二之泰北歸途【完】 — 第三十一章

我疯跑入人群中,而那「有没有见过白衣……」的询问声始终没有停止。

阿札越到底派出了多少人在找我阿!我气愤地想。

「姑娘,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衣……」突然有人拉住我的後衣摆。

不等他问完,我没好气回道,「没看到!」

那人又问,「那有没有看见一个穿淡红衣的姑娘?」

我奇怪的回过头,那人唇畔含笑极其魅惑望着我,嫣红的唇张嘴一开一合,「我说过,你逃不出去的。」

「阿、阿、札越!」我惊得往後跳,却被阿札越拉住手腕。

「还想去哪里?」他狰狞着脸朝我靠近。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握住阿札越的手,温润如玉,「放开她。」

这声音!是我朝思暮想的声音!

我转过头,欣喜喊道,「李昀!」

李昀看起来已经梳洗过了,蛇毒也已无大碍,一身乾净的墨色长衫衬得身型修长,俊朗轩昂,他目光温柔深情,「我回来了。」

我噙着泪拼命点头,「吓死我了,没事就好。」

阿札越眸色一暗,将我的手腕握得更紧,笑颜尽开,「李昀,我们交换个条件吧?你把月如玉留下,我就出兵助大唐打鞑靼,你应该知道大唐如果有了羌鲜的助兵取下鞑靼胜算绝对在握。」

我转过去瞪他,咬牙骂道,「卑鄙无耻!」

「如玉不是物品,你这项交换条件对她很不公平。」李昀摇摇头。

阿札越微微一征,还以为李昀一定会答应,他又笑道,「那可怎麽办呢,如玉的爹已经把如玉的生辰八字都给我了呀。」

「混蛋!王八蛋!别老拿我爹出来!」我大怒。

不过李昀也很快反击,「若是月老爷地下有知一定也会希望如玉幸福。」他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只羊脂白玉透光琉璃对戒,目光有些眷恋脉脉,「如玉,当初你说过让我送给我的王妃,如今我的王妃许给你一人,你可愿意收下它。」

我怎麽也没想到那只对戒他竟然还留着,感动盈满心中的幸福,喜笑盈腮有如盛开的桃花,在刹那百花芳琼皆黯然失色,我郑重伸过手递到他面前。

两个男人顿时被眼前少女绽放的笑颜给震聂住,璀璨如星久久萦绕在心中不散。

李昀回过神,看着少女伸过来小小的手,他几近虔诚膜拜与激动地将对戒给套在少女的无名指上,虽然只是市集上不贵重的对戒,对他们俩个来说却是饱含相当重要的回忆,以及……见证他们爱情的证物。

阿札越蓦然松开手,他知道,谁也插不入他们之间了。

「算了,看在与你爹娘交情的份上,待你们大婚之际,我会备上大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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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爷竟然返京了!不过是偷偷的返京。

在云弼和王晴的护送下平安无事的回到皇宫,而他也带回了两张极为重要,可以证明月家清白的证据。

就是那两张月明皓与羌鲜的契约信。

李唯在御书房里看完这两张信,内容几乎一模一样,只有两个字被改过,而就是这两个被改的字害的月家家破人亡,李唯几乎要把纸给捏碎,胸口起伏过大,脸色有些苍白。

字迹有些糊晕,不知是谁的泪水曾倾洒在上头。

太后就是拿着这张伪造的信引的先皇气急攻心,让月家灭门。

「五哥还知道有谁参杂在里头吗?」李唯此刻冷静的异常。

李贞并没有把云弼和王晴的事情说出来,他思索了一翻,答道,「怕是皇后娘家也在里头。」

「果然真是没让朕失望阿,魏家。」李唯露出一个森然冷笑。

正当李贞要退出御书房时,李唯忽然一问,「这信,是谁交给五哥的?」

李贞脚步一顿,想着先前云弼的交代,他道,「是玉面公子。」

李唯一征,他连续派了好多人去寻玉面公子,可是都没有着落,明明玉面公子就在泰北,可就是与他派出的信使每每擦身而过,是巧合?又或是……玉面公子根本就不想见他派出的信使。

李唯有些黯然失落,找不到失踪的月如玉,与月如玉交好的玉面公子肯定气极他了吧……

「朕知道了,还月家清白之事朕自有判断。」

三日後,五王爷与月家谋反叛变之事证实是谣言,引的天下譁然,而月家既已被灭门,皇上特封了〝荣恩诰命〞给月家,只要月如玉还活着就诰命在身的尊荣。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太后完全是在皇上昭告月家的清白之後才知道,她冲进大殿怒斥,「皇上这是在做什麽!」太后感到恐慌,似乎有什麽正在一点一滴偏离她预期的方向。

李唯转身,「朕只是还了无罪之人清白。」

「月家是叛徒!」太后挣扎着。

李唯看着太后,丹凤眼的双眸平静如死水,几近冷酷残忍道,「太后以为,您做的每件事,朕都不知道吗?」

这是李唯第一次用这种陌生怨恨的语气跟太后说话,太后胸口没来由的感到恐惧,她不停地说服自己,无论李唯知道什麽都不要紧,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太后勉强撑起笑容,「皇上在说些什麽,哀家没听明白。」

李唯拴紧拳头有些颤抖。

为什麽?直到最後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他痛苦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全身上下每次的呼吸都会牵引着他胸口的痛心刺骨,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如若在背诵一本书一般,「先皇重病在床,太后命杨太医下的慢性毒无色无味,此乃谋害龙体;太后年节派出刺客前往六王爷府意图刺杀月如玉,此乃谋杀罪;太后与魏家派人刺杀归京的月明皓,此乃谋杀罪;太后伪造月家与羌鲜书信,此乃伪造罪;太后诬陷月家灭门,此乃……诬陷罪。」最後的三个字李唯咬字极重,几乎带着悲愤,因为他知道,这罪是最无可饶恕的,也是最……

无法挽回的。

太后每听一项罪名脸色就苍白几分,褪去血色,她踉跄後退了几步,「没有……」

也不管太后惊慌失措的表情,李唯继续道,「太后意图秘密杀死余嬷嬷,此乃杀人罪;太后意图制造在佛寺礼佛的先皇贵妃有染,此乃污蔑罪。」说完,李唯狰狞着脸咬牙,尝到满嘴的血腥味,「太后,还需要朕再说下去吗?」

当所有的事情摊开在面前,太后反而感觉身体一松,她释然笑了笑,「哀家这麽做都是为了皇上呀!」

「够了!」李唯悲痛的大声怒斥,「你只是为了自己!就算……不毒杀先皇,我太子的地位依旧不会动摇!」想起先皇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最亲密的枕边人给毒杀,不知道先皇九泉之下是否还能安心。

「哀家只是防范於未然。」太后平静的驳斥。

李唯已是心死,他决然转过身,「小言子。」

小言子弓着身体快步走进来,「在。」

「传朕旨意,太后因思先皇过度,朕特许太后在皇陵守陵。」

太后惊恐的瞪大眼,「你说什麽!李唯你……放开我!放开我!哀家不去守陵!哀家是太后!」

太后,你就用後半生跟先皇忏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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