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在想,能拍出富有故事的照片的人,为何思考模式会这麽幼稚呢?
难道真的是我不了解,而用主观去看他吗?
每次社团开课的时候,夏晨曦总是乖乖到场,反观他那些同社团的社员,会到的很少。
他总是在听课时,认真的做着笔记。
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呢?
时间分秒过去,梁雨希也回到社办,袁子卿正在桌前,整理着刚刚社员堆叠在他桌上的资料。
我感受到旁边的有目光强烈时,正要开口阻止某人直盯着我的下一刻,夏晨曦轻哼了一声,下出了结论。
「就算用好的照相机,也未必能照出这样的照片来。」
我听完正要转头,张着嘴要发出声音,要回夏晨曦的话时,李郁柚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出现在我身後和夏晨曦一样正盯着萤幕看。
李郁柚和梁雨希是同班同学,此刻她已经靠近我,对着萤幕上我所拍摄的照片,提出了疑问。
「慕之学姊总是以天空作为主题,是有什麽特别的原因吗?」
我想了又想,天空在我心里的定义,其实每次在拍天空时,都把自己想像是只鸟儿,能在天空之中展翅高飞,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翱翔,毫无拘束。
这世界如果能像想中的美好就好了,但现实总是如此的残酷,就像我身处的家庭和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所以在心中筑高墙,谁也踏不进来。
但是曾经高墙瓦解过,走进来的人却恶狠狠的再次伤害我,从此之後,我就告诫自己,别再轻易的相信人,现在唯一能让我信任的只有我的儿时玩伴,可惜她和我读的学校是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大学期间除了放连假见面吃饭,偶而也会通电话连络。
正当我还在沉静在自己的回忆里时,李郁柚喊了我一声之後,我回过了神,淡淡的开口。
「或许我向往自由吧。」
李郁柚听了之後,也没再开口,或许是见到我的表情,让她尴尬的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吧。
曾经江筱枫有告诉过我,只要我开始陷入沉思,在想过去的时候,就会流露哀伤的神情。所以我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别想过去,可惜没办法,只要一想到过往总总,就会陷入在自己的回忆中,久久无法平复。
等到袁子卿已经整理好资料已经是下午四点的事情了,这时候才准备开摄影展的会议,此时袁子卿已经站在白板前,把主要的流程写了下来。
「好,那我们现在要准备开摄影展的会议,请各位社员坐好,在会议的途中,如果有要提供意见的请随时举手发表。」
梁雨希把流程表发了下来,所有社员都有一份,我坐在最後排的地方,夏晨曦也坐了过来,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就算摆脸色给他看,他也不以为意,所以就随他去了。
听着袁子卿在前面认真的讲述流程,梁雨希则在白板上注解活动的一些小细节。我在底下听,然後记录自己该做些什麽。
我加入这个社团也有两年的时间了,回想起上届的社长,还有自己是如何迷糊被诱惑而进入社团就不自觉的叹气。
那时候我才大一,一心只想努力的读书,毕竟读的可是法律系,如果不好好念,未来要工作也只会增加困难,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参加社团这件事,就在开学第三个礼拜,和同班同学在回校里走动,被摄影社的社团给拦了下来,在社长讲了开创社团的故事之後,说完之後还很哀怨的说如果在招不到社员,社团就要解散,当下是不想参加社团的,但是同学们鼓吹,加上社长已经用泪眼攻势,就答应了。
想起来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麽邪,居然答应了,就这样一路参加到现在,跟我一同参加社团的同学也退社了,而我却还留着,是为什麽呢?
我想大概是喜欢上拍照的那瞬间,美好的画面会永久保存着,不会因为时间的变化有所改变,当看着自己所拍下的照片,一张又一张的天空,想像自己是只无拘无束的鸟儿,飞在天空中,那心里的自由,才是我这一辈子最想要的。
开会在没有任何太大意见和改变下顺利结束了,我和李郁柚被安排到售票处,某部分的人则是当解说人员。高中社团,也就是夏晨曦的社员,只要负责人到场,学习流程就好了。
结束社团活动,已经是傍晚六点多,我走出社团大楼,发现到身後紧跟着一个人。
叹了口气,站着才转头,夏晨曦就冲着我笑得开心。
「慕慕学姊,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有时候很不明白,夏晨曦到底在想些什麽,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这样吗?死缠烂打,脸皮厚的不得了,赶也赶不走。
他从未说过喜欢我,只是表现出那种,小学生对喜欢的女孩子才会做的举动。
「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夏晨曦真诚的看着我,像是要用眼神让我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难道学姊都感受不出来吗?」
我对他露出厌烦的表情,想要他知难而退,可惜对他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
「很烦人啊!」
夏晨曦没有任何被攻击受伤的样子,反而还一直对我傻呼呼的笑着。
我正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唱着副歌,从口袋内掏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心情更不悦了。
来电的是名义上的亲生父亲,从未对尽到父亲应有的责任,在我高中开始打工赚取学费後,就开始伸手要钱,只因为我是他亲生女儿,该对他敬应敬的孝道。
接起电话,一阵咒骂声就如轰雷降了下来,接着就是一贯的模式,要钱,多久能汇进他的户头。
如果我有一丝的不肯和反抗,妈妈就得遭殃,爸爸会上门要钱,如果要不到钱,就大吵大闹,让我们在住的地方待不下去。
我平时工作赚的钱,一部分存了下来,准备缴学费,另一份就是随时应付爸爸伸手要钱的时候,剩余的费用,只能在对半,缴妈妈住的房租,以及我的生活费。
在我耳朵快聋的时候,父亲终於停止了辱骂,因为我答应给钱,这个月得给他三万,三万块已经是我好几个月可以用的生活费,但不给後果我不敢想像。
结束通话後,我才发现到夏晨曦还站在那,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我。
在那个当下,我是羞愤。从未有人可以站在我身边,这样听完我与亲生父亲的对话,就算是筱枫也没有。
为了让自己冷静,看起来像没事一样,我摆起脸色,非常不悦的脸色。
「怎麽?笑话看够了吗?」
夏晨曦没有在笑,反而展露出疑惑的表情,跟往常的他不一样,然而我也在他眼神中看到一丝的同情。
「学姊,墙筑的越高,周遭的人,可是会一个又一个离你而去。」
看到夏晨曦同情的目光,我不想在别人眼里,像是脆弱的小孩。
不需要任何人,我很坚强,就算有再大的痛苦,都咬牙忍过来了。
「我不需要,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我转身离去,不想在和夏晨曦多说任何一句话,但最後听的的是,如心疼般的嗓音叫着我。
「慕慕学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