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眉皱,眸心沉闇,神色不再轻松如昔……倘若他是存心戏耍着她玩,又怎会有这种担忧的神色?
那既是忧心於她,何以说出这种叫她反感的言语?
对他,她真是有些不懂了。
他到底是怎麽样的一个人?
在面对她莫须有的指控,他是这麽冷静沉着,而当他听闻她为了让春情散自体内散去,宁可泡在水中却不向他呼救,虽是有些动怒,转眼又恢复孟浪姿态,说出那种近似淫秽的言语,让她不得不提起精神防备着……
他何以这麽做?何以要让她对他心存反感?
然,不讳言的,她心中原有的恐惧、担忧、不安,此刻竟奇蹟似的慢慢淡去。
是防备促使她心绪如此吗?还是其他不可知的原因。
「怎麽突然安静下来了?」踏进草屋,他将她轻放於乾草上。
她目凝於他。「你到底是怎麽样一个人?」
他扬唇。「终於想了解我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心口不一道。
他瞟了她一眼。「这句话是用在克敌制胜,你我二人不适用。」
她冷哼一声,见他忽地探手过来,她本能地的抓住自己的衣襟,防备地道:「你想做什麽?」
他眉微挑,没停止探手向她的举动,还拿着一颗不知名又黑不溜丢的东西,在她张口说话的同时迅速丢进她嘴里。
她想吐出已然不及,只能瞪着双美丽的明眸。「你让我吃了什麽?」
他将她一把拉向自己。「放心,那颗药丸不会让你丢掉保贵贞操。」
说罢,他忽地将她身子翻转,背坐向自己,一手贴向她的背,暗渡真气於她。
她是练武之人,自然知道他在做什麽,只是他嘴里吐出的话,却让她又气又怒又不知该拿什麽态度以对。
百般滋味在心中翻滚,就是不想承认,她对他已慢慢释去戒心,甚至开始信任他。
她无法否认,他是个君子。
只是这个君子,嘴巴很坏,动作却出其温柔,言行之中虽是透着轻浮,却无半丝狎玩之意。
当初於明月小楼与他初次相识,他就给了她这种感觉,不曾变过。
只是今日,她似乎更明白了一些。
像他这样一个人,想懂他,就得先学会静下心,不让他显现於外的言行所骗。
他就如她当初的感受一样,是头深沉不露的狼,论理她该要避而远之,能不打交道就别打交道,但,父皇的一道圣旨,却硬是将两人扯在一块,避无可避。
既无可避免,她也只好受了,只是,她从未想过要去懂他,或是与他有所交集,一心想跟他划清界限,一意只想跟他拉开距离。
而今,他的举措却让自己心中冷硬的一角崩塌,竟开始想要懂眼前的这个人。
体内紊乱的气息在他的掌心下慢慢平稳,但她的心却在那不断注入的热气下有些沸腾了。
她缓缓闭上眼,想趋除心里这种不该存在的蠢动,但不可否认,她对他的观感,再不同以往。
春情散已不再作祟,蠢蠢欲动的却是她的心。
得不偿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