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冷寒,骤然拉起他的大掌贴向自己的胸口。
「那这里呢?你要怎麽安抚?」
他敛眸,淡语:「很遗憾,我对你并无感觉,你想爱我,恐怕得失望了。」
「风……」她……是在自取其辱吗?
御风起身,将药搁在桌上,打算走人了。
「我为了你,让身上留下这道丑疤,难道你就没半丝感动吗?」
「这是你的职责,不是?」他侧首,淡瞥了她一眼。
玉贝儿身子震荡。「为……为什麽你要对我这麽决绝?」
他竟无情至此,让她感到好心寒。
他轻笑,却未达眼。「别以为七年前,你做的事都神不知鬼不觉,玉贝儿。」
「你…你是什麽意思?」
他倏然旋身向她,冷道:「你以为荸荸儿的死,完全与你无关吗?」
她玉颜刷白。「我说过,我不是故意的……」
「住口,要不是你姐心性仁慈,要我好生照顾你,玉贝儿,你以为自己还能完好站在这里吗?」唇角绽了抹冷笑,他旋身,无情的撇下决定。「下月初三,你准备下嫁齐愍吧。」
「我不要!你休想把我送人。」她泣嚷。
他漠视不理,迳自走出斗室,未瞧见,那泪眼里淡淡兜出的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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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钱庄』,京城里最大的号子,遍及各城,举凡达官显贵,商贩巨贾都是这间号子的常客。
除了钱庄内的银票流通很利索,更因掌理钱庄之人还是个皇亲国戚,凭这等关系,能不大开利市吗?
慕容芷淡然一笑,刷开扇叶,慢悠悠地踏进庄内。
一入内,耳里尽是算盘拨珠声响,除外的,皆是商人与商人之间的浮夸之谈。
她不禁淡皱娥眉,视线扫过场里的人,见御风并未在其中,转身就要离开。
「这位公子……」
她停下步子,旋身。
「在下文绅,是这家钱庄的总管,不知公子爷是否想要汇票子?」文绅端起笑脸问道。
慕容芷回礼道:「在下慕容皇,昨日与御公子於明月小楼对饮,相谈甚欢,酒过三旬却不胜酒力醉了,现下前来,除了想还他东西外,还要当面跟他道谢。」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举止间又斯文和气,见多识广的文总管立即笑开来。
「慕容公子请稍待。」说罢,他随即往斗室走去。
走没几步,只见主子已然走出斗室。
「有事?」御风问,神色淡然。
文总管颔首。「爷,外面有位慕容公子,说是您的朋友。」
慕容皇!那个酒国英雌……他唇角淡开了抹笑弧,随而走向外头。
见那笑弧虽淡,却饱含兴味,文总管不禁怔了怔,也跟着往外走去,但才提脚而已,前头的御风却落下话来。
「文总管,你骑着我的马,到城里兜兜,了解一下婚嫁行头。」
「婚嫁行头?!」是爷儿想通了,要娶姑娘了吗?
喜上眉稍应声好,文总管兴高采烈旋身入内找了几个夥计,张罗喜物去。
候着御风当儿,慕容芷听得几名商人对御风的评语,很意外,没听到什麽闲言闲语,倒是听得诸多关於御风对黎民百姓的善举……
她一直以为像他这样市刽的商人,眼底只有利益与财势,没想…竟也会顾及百姓,这倒颇出人意表。
是她太主观了吗?
思及昨夜的醉酒,他明知自己是女儿身份,仍是跟她较劲酒量,不因她是女人而有任何轻蔑,以及事後她醉酒了,他也颇有君子风度的照料……凡此种种,跟这些贩夫走卒口中的他,不由得让她开始有了另一种想法。
也许,她该对他重新评估,而不是一味的否定。
正思忖间,一阵轻笑声兜进,她不用转身也知道是他。
旋身,只见他先是和其他商贾寒暄片刻,便举步走向自己。
他,仍是那般俊美无俦,唇角间的笑痕总是那般荡惑人心,尤其那眼,凡经注视,她想绝没有一名女子能逃得过那双魅惑。
「你的身子无妨吧?」一站定她身前,他的眼便直勾勾地锁住她的。
她以为他会嘲笑自己的不胜酒力,然而却没有,反而语出关怀,这样的他……还真让人难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