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之後,没有朋友的我,独自一个走进繁华的商业区,待在书店里头,看着刚出版的小说。
小说的作者是我喜爱的,每每他有新刊我都会去读,而且有闲钱的时候一定会买回家。
可是这天我不知为何觉得手上这本新小说很难看,用字很艰深,情节也没能让脑袋去记住,就在翻页的时候忘掉前一页所有剧情。
我一下子就想把这书阖上,放回搭起来的书塔上,然後步出书店。可以我的手臂并不我容许我这样做,我的脚也不愿在什麽也搞不清之前离开。
是她在骚扰我吧。
我心知肚明的知道「她」是谁,也知是什麽事令我忐忑不安。
是这朝早的事吧。
我的眼在看书页上细小的字体,但是我的脑袋就一直想着那帮男生所说的事,这就是我读不了书的原因。
是我萌生了「如果这个人被彻底破坏就好了。」的想法,是巧合和讨厌的同情心混合出「说不定是我害了她」的这种情感。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要摒除这些杂念专心看书,可是她和他们的存在却像侵略的军队般,占据了我的脑海。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原田茜这个人真的被彻底破坏了。我很好奇如向日葵般的她,到底会怎样面对紧接着的明天。
会笑、会哭、会目无表情,还是当作什麽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以心血来潮的态度过活。
我想知道她会怎样对付自己经历过的坏事。——不,我正在以好奇心来作为坏心眼的藉口。
真正的我,其实可能是怕搞错了的自己看来就像个白痴一样,迟迟不愿丢开早就没有的面子,作一些制止惨事发生的行动。
我看一看手表。在这个大概已经说什麽都太迟的时间点上,我就只能等待明天回到学校,观看整件事情的结果。
既然书读不进脑袋,逗留在此就没有一点意思。想通了的我放下书,悠然的步出书店,想要回家先小睡片刻,然後才打算吃晚饭。
在被橘色夕霞渲染的街道上蹓躂,我并不是特意绕路,只是在回家的路途上,好像万有引力吸引我般,使我刚好走过电玩中心前。
——要进去看一看吗?
脑中响起了一个弥补心灵的做法,我明知这是於事无补,但双腿还是想走跨过那用玻璃门划分出的界线,进去寻找可以让我得到救赎的答案。
正当我往那对会自动打开的玻璃门迈出一步,在还没触发感应器的距离上,我就看到一群人正接近门後,想要离开电玩中心。
在门向左右打开、感觉热风吹进去之际,那群穿着校服的人就与我面面相觑,谁都没再踏出一步,表情殭硬的驻足在电玩中心唯一的出入口。
班上那四个男生和一个应该是隔壁班的人,凑巧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团体里头,当然不乏原田茜的身影,只不过她由我班其中一个男生用肩膀搀扶着,像个醉汉般垂下头,书包也理所当然的被那男生用另一边肩膀挂住。
「唷,真巧,你们也来玩?」
我用平凡的语气向他们搭话,虽然我和他们不是朋友,但我们的同学关系亦未恶劣到会乾脆无视我的地步。
「嗯……是啊。」
我虽然猜测到来龙去脉,但是面对着五个人,我还没白痴得立即一语道破实情,使他们对我提高警戒。
我没有确实的证据,就算说出猜想出来的答案,他们也不会轻易承认这是犯罪的准备。只要他们全力否认,随便编个她会晕倒的原因,我就没有插手的余地。就算报警,警察的工作从来都不是预防罪案,而是逮捕犯罪的人,所以在这个什麽事都还没发生的一刻,这不是一个可行的方法。
「那个是……原田同学?」
我试探的问道,而同班的四人都面色一变,只有隔壁的那个人很冷静拨开浏海,回答我:
「她有点中暑,我们正在送她回家。你们先走吧。」
他对我班的四个男生下令,似乎想一对一的向我说明。要是在这里被他蒙混过关,这天我铁定不会再遇见他们,巧合可不会发生两次啊。
「我知道你们的计划。」
就在那帮男生用两个人架起原田,想要加速行进的步伐时,我逼不得已的打破潜规则,暗示自己知道实情,使他们留步。想当然耳,要是他们否认的话,一切都就此完结,无从可谈。
「你在说什麽啦……什麽计划?」
男生团体的其中一人回答道,他的语气慌张,不用我特意去识穿他,我们互相都知道这是一个谎言。
「我说啦。你们在这里给我看到啦。明天发生什麽事的话,我可是目击证人喔,这样你们也没所谓吗?」
真是的,他们的表情完全守不了秘密,唯独隔壁班的一人依然沉静的应对着我。
「你想要什麽?钱?我们五个人给你,加起来也不会多得去哪里。」
「我可不要那麽肤浅的东西。」
「那你想要……」隔壁班的人眯着眼睛,看不透我到底想搞什麽。
「请你让我加入吧。」
按现在的状况,我唯一想到想到办法就只有这个,毕竟面对着五个人,用蛮力去解决没有半点胜算。我并不是什麽英雄、王子,作为一个普通人类,我就只能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拯救他人。
只是一个不幸的话,我多半会加入加害者的行列。
「这个……」
隔壁班的人有所顾虑的望去我班的四个男生,看来是想寻求他们的意见,不过我的一句话又使他的视线对着我。
「多一个人也不算多吧。再在这里耗下去,你们就越来越令人注目喔。」
「那……好吧。」
听到他的答允,我慢慢走近他的身边。这时四人的团体再一次迈出脚步,好像一开始就计划好带原田去哪行事。
「想不到你原来也好这味儿。」
「嗯。」
纵使隔壁班的人以很讨厌的方式搭我的肩头,但我没有拨走他手掌,单单含糊地回应着他,盯着在那四人中间的原田,那对被人架起而离地的双腿。
「我们也走吧。」
慢两、三步的跟着那四人团体後面,我们在下一个街口就转进了小路,走进了在这个黄昏时候,人烟稀少的住宅区。
两层高的平房以以井字形的方式排列着,不旦没有一个居民注意到我们这群可疑的男生,而且走着单程路也没有一辆车行驶经过。
在这陌生的路上走了大约十分钟,他们带着原田走上了一道斜坡,而我亦逐渐远离有人的地方。
再走了不到四、五分钟,我们到达了一个偏僻的山丘,来到了一个绝对不会有人经过的公园。
公园内有一个给儿童嬉戏的沙池、一座混凝土的滑梯、一座四四方方的攀爬架和一个有两个秋千座的梯形架。
在步道旁边的暗黄街灯早就亮起,空荡荡的长椅就只剩下树叶在逗留。他们来这个公园目的可不是为了缅怀童年,他们来的目的是要把已经捕捉到的猎物,吃进嘴中。
及後,我们走进在公园入口後的四方形建筑物,他们没选择这公厕的男方或是女方,直接打开了残厕的门,将原田搬了进去。
「我……我在出面把风。」四人团体的其中一人突然说道。
「你不会现在才怕吧。」
「才不是,要是有人来怎办。」
隔壁班的人考虑了一会,很快就下了决定的说道:
「好吧,你就先在外面等着,最後才轮到你爽。」
关闭了残厕的门,把昏迷的原田安放在阖上盖板的马桶後,我们剩下五人各自放下书包。我特意等到最後才放下,而且是放在一个挂上卡通熊吊饰的书包旁边。
一切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希望巧合会再一次发生。
在心里盘算着的我,忽然察觉他们四人的沉默,并看去他们注视原田咽下唾液的背影。
「真的要这样做?」
「不要现在才问啦。」
「到了这一步可没有後悔的余地。」
「那……分了这个吧。」
从我班男生得到的,是一片包装得颜色鲜艳的保险套,而且在每个人都取得一片。这下子已经再没有确定不确定的,他们想要做的就是让原田帮自己解决性需要。
可是隔壁班的人将套子交回分发的人手上,露出了一个龌龊又淫邪的微笑说道:
「你只准备了五个的吧。这个你就留给外面把风的人。」
「那你怎办……难道说……」
「射进去吧。一发才不会怀孕。」
「那……我都不用了。」
「啥?」
「只让你一个这样爽太不公平了吧。」
「那我们都不用了。」
其余两人都把分到的套子还给那个人,就只有我将没有打开的方形包装塞进裤袋中,什麽也不说。
「反正六个人一起来的话,也不会分得到是谁的洨吧。」
「下面用脏了的话,还有嘴巴。」
「屁眼好像也可以。」
「这不就像那部AV……」
很好。他们的讨论越无谓越好,越浪费时间越好,这样我希望的巧合才会发生,你们就继续像个白痴讨论下去吧。
然而,隔壁班的人很清醒,他很清楚这些话题是因为恐惧而拼凑出来的废话,於是向那个进入研讨会的三人问了一个谁都会思考的问题:
「那你们谁先上?」
他们三人果然静了下来,止住那此无聊的发言,互相望着对方的脸。
「她又不是处女,你们在怕什麽啦。胆小鬼,那我先上吧。」
在那三个人的中间穿过,隔壁班的人走到原田前面,用手拈起她的下巴,然後将鼻子靠到她的脖颈。
「这家伙的味道很好。」
像是要确认他说的话一样,他们三人也走了过去,围在原田身边,逐一把嗅觉器官贴上她的皮肤。
「对,对。」
这一下子进展得太快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用多久就会开始他们的祭礼,要在那之前想到办法才行。
再者我与那个团体的有着很重的违合,要是继续靠在门上看戏的话,他们难免会起疑心。
於是乎我走到那帮人身後,拨去其中一人的躯体,站在昏迷的原田面前,伸手去触碰她的白衬衫。
「不如来看看小茜今天的胸罩是什麽颜色吧。」
我任由男人的兽性暴发,在这没有羞耻心可言的残厕内说出这句话。手亦自然的伸了出去,由上而下缓慢地逐一解去衬衫上的钮扣。
直至姆指触碰到她的肚脐,我才收手,转为掰开那留有体温的布料。她无瑕的锁骨,洁白的肌肤都触手可及。隆起的酥胸被湖水蓝色、带有花边的胸罩挡住,只露出上半的丘谷。
单单这样看着,我男性的基因已经开始躁动,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作出反应,只差一点就会让理性失控,任由慾望去操纵。
「这家伙绝对是个骚货。」
其中一人语毕,就毫不迟疑的用右手罩上了那软绵绵的半球体,揉起原田的胸脯,而其他人也好像不吃亏般乱摸。最後当我看到有人想要拉开她的胸罩时,就出声用另一样东西引起他们注意,及时制止了那不洁的手指。
「也看看下面吧。」
我班的三人同时咽了口水,就只有隔壁的人浅浅一笑。不过他们都从原田身上挪开了手,俯身注视着慢慢跪在地上的我。
在他们当中,说不定我才是最邪恶的一个。想到这里,她两个合起来的膝盖就我眼前,抬眼一看,她那被浏海遮暗的睡脸,还是一副天真的表情。
拜托,我身後这帮人一定要是白痴。这样巧合才会发生。不然,我就要加入他们的喔。快点醒来呀!你这个白痴女人!
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双手的手指触及黑色的裙摆,徐徐卷起那短小的百摺裙,让原田的大腿以每秒五厘米的速度暴露在空气之中。
手指碰到她的盘骨,卷起的裙就贴在她的腰前。大腿和小腹之间,那令男人充满幻想的倒三角位置上,是同样覆上湖水蓝色、但有着白色波点的内裤。
在我身後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倒抽一口气的呼吸声,我之後特意抓住原田的两膝,将她两腿分开,使他们看得更加清楚。
「脱了她的内裤吧。」
隔壁班的人以冷冽的声音下令道,他应该是看厌了这些无谓的闹剧,不耐烦的想要行动。
「怎麽愣住不动,我说把她的内裤脱了。」
在这里,我没有一个同伴,也没有一个人会出言阻止。因为这是他们所期待的,也是我用这双手解开她衣服而挑起的性慾。在他们的目光下,我没有拒绝的余地,我的指头亦凭着本性抓起那棉质、富有弹性的内裤边缘。
存心用手背碰撞那卷起的百摺裙,裙摆再次塌下盖住她的重要部位,而我这时就把手肘屈曲,用力将那带着人体余温的内裤扯下。手指的关节贴着她滑溜溜的大腿外侧,我的目光自动移去那裙子底下的阴影,充血的大脑除了性幻想以外载不下任何东西。
在肉慾的驱使下,我逐渐偏离要救她的原意。握紧内裤的双手没有停下罪行,继续绕过膝盖,沿着穿上黑袜的小腿下落,然後我依次抬起她的脚跟,让那内衣离开她的脚板。
刚才原田还穿着的三角裤就在我的手上,脑中霎时闪过用鼻闻一下的想法,不过我立马将那内裤向後递出,让那等得焦躁三人抢走,以物理手段制止自己的邪念。
他们三人的想法与我若出一辙,并且实际的执行。我瞥了眼那互相争夺的身影,跟着站起身看着原田的头顶。空虚和罪恶感顿时笼罩着我,我紧握了拳头震抖,想要揍自己一顿。
「让开吧。」
隔壁班的人用手搭上我的肩头,并轻轻的推开了我,让自己站在原田的正面前。
「接下来就是主菜了。如果这货醒着的话,真是想叫她给我用口来点前戏,不过这些小事还是算了。」
接着,他俯身用双手抓着原田的小腿肚,想要把那修长的双腿抬高。他的後脑勺顷刻毫无防备的摆在我眼前,我有信心把他一击打昏,但要把其余三人一并击倒这可难说了。他们虽然是白痴,但绝不是善男信女,这点我非常肯定的。
面对抬起原田双腿,让那纤细的脚跟放在他腰上的这一幕,我就只能束手生策的看着,没有作出什麽阻挠,单纯以旁观者角度看着。
「要开干噜!」
他以「我不客气了。」的态度,像是吃饭前般叫喊道。跟着以夹住原田左腿的右手,拉开裤链。
「喂,她的眼好像在动。」
在我身後的其中一人说道,而原田则好像确认他的话般,闭着眼抬起头来。隔壁班的人马上停下了手,回头向那三个人质问道: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东西我只下了一半。」
「你白痴吗?怎会只下一半。」
「那东西剂量太多的话会死人的吧。」
「嗯。」
原田发出的声音使他两的争论停下,她缓缓打开眼帘,眼睛在半开合的状态下,环顾了这个残厕一眼。
「这里……是哪里?」
她用没有力气的声音说道,甚至那条问题可能是自言自语也说不定,总之迷迷糊糊的她没有搞清状况,想不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在这个地方。
在这个她还没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可是最後一个逃走的机会,後面的三人明显在动摇是否要推开门口冲出去。不过隔壁班的人在他们踏出脚步前,就出言质疑他们决心的
「你们不会是想半途而废吧?」
「要是给看到脸就麻烦,这次还是先退了吧。」
「怕什麽。」
语毕,隔壁班的人取出了他的手机,将镜头对准了原田,按下了照相功能中的确认键。
「这样她也不敢跟其他人说。」
像是被那照相的音效惊醒一样,原田睁开了眼睛,愕然的看着抬起她双腿的人,然後意识到某件事般大喊出来:
「不要。你在干什麽。」
被那莫大的声量吓倒,隔壁班的人放开了她的双腿,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使她只能发出「唔、唔。」的叫着。
原田扭动身体挣扎,推开了那捂住嘴巴的手,跟着一脚踢向隔壁班的人的大腿,然後拼命的向前冲。
「抓住她。」
想要冲过三人的原田,立即被六只手臂抓着四肢,动弹不得,又被他们拖回去压在马桶上。
「放开我。」
「别吵!」
在混乱之下我对她呼喝,并且赏了她一耳光。屈服在暴力之下的原田,再没有吵闹,眼睛仅流了两行眼泪的瞪着我。
对我而言,这家伙冷静下来会比较好,况且接下来的行动要是她反抗的话,就只会徒加我的麻烦。
後来,她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遭到解开,应该也感觉到内裤也不翼而飞。从她由惊愕转变到恐惧的神色上,我了解到她已经清楚我们想对她做的事。但她还是不敢吭声的哭着,任由豆大的眼泪好像缺堤的河水般流下,身体不由自主的抖震。
「你可不要跟其他人乱说这里将要发生的事喔。」接着,隔壁班人向原田亮出他的手机萤幕,向她展示刚才拍下的那张她衣冠不整的照片。「不然这照片全个学校的人都会看到。」
看到自己昏睡在马桶上,衬衫的开口打开、毫无保留露出内衣的模样,原田将她的焦点定在屏幕上,不忿气的咬着下唇。即使隔壁班的人移开手臂,她仍是盯着那收裤袋的手机不放。
「删了它。」
「可以喔。不过你要听话啦,这可是很长的一晚喔。」
隔壁班的人将头贴近原田的脸颊,伸出舌尖轻轻一舔。及後原田不断摇头,想要甩开那不快的触感,但她怎样也别不开那黏在她脸上的口水。
为免使她弄伤自己颈部,我忽然扯住她的头发,停止了那近乎疯狂的摇头。她随即发出一声哀嚎,低下头、不敢望向我的恳求:
「呜……很痛喔……求求你放手。」
「你乖乖地不要乱动就行了。」
我两手抓住她两边肩膀,将她从马桶上强行推到地上,甩开那拑制她自由的六只手臂。然後将她的双腿没用力的压在自己胯下,双手压在她耳边的地板。
失去任务的三人就此围住我左右两边,看戏般望着这个男上女下的姿势。
「你要上?」
「当然啦。比起不动的死屍,这有点反抗的才会好玩。」
「好吧,让你。反正我们之後都会把她干到明天上不了学。我们会好好把你调教成痴女喔,小茜。」
抬头一看,面前就是残厕唯一的出口,旁边则埋放着各人的书包,而我和原田的书包就是并排放在最外围,只以伸手就可以拿走。
这可是逃走的机会,他们四个人对我毫无戒心,而原田也没有反抗的迹象。她好像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希望在我们手上逃脱般,放弃了挣扎,为了不受更多暴力对待而顺从地满足我们的慾望。
但这可不是你的命运喔,原田。我可会带来出去,弥补许下那愿望的过错。
我低头望着她故意别开的侧脸,望着那打开的衬衫,然後用右手握住她的左臂,用力一捏,直至她用泪水汪汪的眼睛看去我,我也没有放轻力度。
哈呼,准备好了。
眼睛盯着门口,我猛然站起身子冲前,用尽全力狂奔。紧紧捏住原田手臂的手没有松开,我不顾她的痛苦,将她拖行了两、三公尺,直接让自己的肩膀撞上残厕的铁门。
「快站起来!」
左手的四根手指在最後关头勾起了四条肩带,满有重量的两个书包落入我的掌心中。
踏出门口,天空已经一片漆黑。因把风感到无聊而在玩弄手机的男生,作不出任何反应,仅能看着我们的背影,张大嘴巴,看着我们从他面前闪过。
与此同时,原田在我的拖行底下,狼狈的站起身子,双腿勉强的动着,尝试跟上我的步伐。
「快追!」
後面传来隔壁班男生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随着迎面的风吹散,声量亦变得很细小。
我们逃出了公园後,没有放慢脚步,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往下坡跑,原本要花四、五分上去的坡道,我俩好像不用一分钟就来到坡道的起点。
在坡道前的十字路口右转,我在这陌生的地方随便的选了一条路来走,毫无目的奔跑着。
後来,我带着原田走进了一条的商店街,商店街内的店舖全部都过了营业时间,拉上了铁闸、锁开了门窗,只剩下冷清的柏油路让我们行走。
到了这里我想我们已经安全,而且我累了,我想原田也累了,於是就放慢了脚步。
在沉默中,原田突然甩开我的手,我回身看着她,她同样驻足不前,用那荡漾着泪水、反射着月光的眼眸看着我。
但当我踏前一步时,她又像想要向後逃跑般退却了一步。我不敢贸然接近她,单单看着那坦胸的打扮,用乾涸的喉咙说道:
「衬衫的钮扣……扣回去比较好喔。」
听到我的说话,她就红着脸的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然後急急忙忙的扣上钮扣,即使扣错了一个,使得衬衫变得皱巴巴,她也毫不在乎,只求衣服可以挡住胸前。
紧闭朱唇的她之後还是用手压紧衣领,对我满有戒心的。终归在她的认知上,我与那帮人是同党,是想侵犯她的其中一,拯救她离开残厕这事,无助改变那个事实,况且解开她衣扣的原凶的确是我,刮了她一耳光的人也是我。
「这是你的书包吧。」
在她想要把垂下的裙摆拉更低时,我递出那个挂上卡通熊吊饰的书包。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样少女风的饰物应该是原田的东西吧。
「……」
她没有答腔,只是以稍稍的颔首作回答。眼神闪缩的她,後来又把脸别开,试图避我的目光。我递着书包踏出一步,可是她又後退了一步,不容我接近一寸距离。
「那我抛过来,你接好了。」
没等她回答,书包已经在夜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她连忙伸出的双手,刚好昏暗淡黄的街灯下,接住黑色的波士顿包。
慌慌张张的以单手拉开拉链,我还以为她在检查有什麽东西给人偷走时,她就不再翻弄里头的东西,抓着灰色的长袖子将她的毛衣取出。
想也不想就丢下书包,在这炎热的夏天穿上那毛衣。说起来昨天也是,为什麽她会在这夏天带毛衣回校,我不明白。
穿好毛衣,让那灰色的袖子盖过手臂的肌肤,她又再拿起书包,然後瞥了一眼。
她什麽也没有对我说,然後就好像遇上一个不想见到的人般转过身,向我们刚才来的方向进发。
看着她形只影单的背脊,我觉得我不能够放任她这样一个人待着,就算她害怕我、讨厌我也好,我也要跟上去,看着她回家为止。再者要是一个不幸又遇上那帮人,我还可以再一次带她逃走。
於是乎,我迈出脚步,就像个跟踪狂般走在她四、五个身位後。不久,她知道我跟在背後,便加快了步伐想要甩开我,但我也加速了,不许她离开我的视线。
她带着惊慌的神色回头看我,跟着一个不小心就被自己的小腿绊倒,重重的摔跌在地上。勾在手指上的书包向前飞出,她的自然反射也没来得及让双手保护头部。
「喂,你没事吗?」
她没有回应,有一刻我还以为她昏过去了。不过,当我跑到她的身边,用掌心轻轻一碰她的肩膀时,她就好像被恶心的虫子碰到般,露出从生理上厌恶我这东西的表情,逃命似的在地上笨拙地爬向落在铁闸前的书包。
触碰那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她立即搂住书包、抱着膝盖,瑟缩在铁闸前坐着,又稍稍抬眼看我。站在她面前的我想要接近多半步,可是她柔弱的声音却像麻绳一样绑着我的双腿。
「不要碰我。」
鸟瞰着她在阴影下缩作一团的小小身躯,我就觉得她此刻的心,犹如纸窗般薄,只要简单用手指一戳,就可以将它捣得破烂。
我叹了口气後,就踏出一步,在她左手边相隔一个身位,同样以背靠铁闸的姿势,伸直双腿坐着。
「我不会碰你。」
作出了这个承诺,我的眼珠漂向右边,想看看她的反应。只不过,她只是感受到我望去她大腿的目光,又满有戒备的拉了一拉裙摆,之後跟我一样伸直双腿坐着。
「对不起。我刚才打了你。」
仍然抱住书包的她并不想与我谈话,无论我说什麽,她也只是用着空虚的眼眸望着前方有个大橱窗的蛋糕店,不打算理睬我。
「为什麽我会遇上这种事啦。」
昆虫在鸣叫,飞蛾被电灯的热力烧死掉在地面,在这我怀疑自己幻听的一瞬间,我不禁再次将视线放在她的侧脸,看着那副宛如剩下来的躯壳。
下一刻,原田她在这无人的街中嚎啕大哭,放任自己的负面情绪化作泪水,冲出被困的身体,随得不知为何要忍耐的理智崩溃。
她就像个迷路的女孩,在街边声嘶的喊着,尽管声音变得沙哑、喉咙乾涸,疲累的眼睛再流不出半滴泪水,她仍然持续饮泣,用手搥打地面泄忿。
我从来没看过一个人如此伤痛,即使是父亲在祖母的丧礼上也未曾这样歇斯底里的哭过。我不懂处理这种场面,也不懂半句安慰人的话,只懂在她的手磨破皮时,递出印上广告的赠品面纸包。
她瞪了一眼,之後还是率直的接受我的好意,让那粗糙的面纸代替创可贴,包裹着小指外侧。
不过,当她瞥见我掉在地板的东西时,她还是再特意再退开一个身位,然後才继续细心的抚弄着伤口。
想不到我收下的保险套居然会以这冒失的形式出现,我旋即向另一边丢开那方形的包装,想为这东西作辩解。
「这个……并不是……」
「我……明白的喔……」
接着,她第一次将脸扭过来对着我。长长的浏海盖过了她的左眼,泪水划过的痕迹就成了她的化妆,但这并不是平日那张漂亮的脸。
「你还是想做那些事的吧。人家知道男生常常都想着做那些事,你也是的吧。我已经累得逃不了,可以给我一分钟时间作心理准备吗?之後就随便你。」
说着这话的她,眼神早就死了,绝望得用两只手指提起自己的裙子,想让我肆意地蹂躏她,想让我将她的身体当作玩具般处置。
我知道她心死了,但是看见这个放弃自己的模样,我还是心头火起,觉得从那五个人手上救走她是件愚蠢的事。
说什麽随便我!哪为什麽你要哭?哪为什麽你会抖震?哪为什麽要搥打地板?哪你为什麽在我说「快站起来!」的时候以动作回应着我?你不是已经被我这根救命稻草抓住的吗?哪你为什麽又想再一次跳进悬崖?
这些在我心中的话,一句也没有讲出。因为我一直不善辞令,所以在班上的人际关系并不算好,而且当我回过神来,我的指尖已经留下了一股热度,她的左脸亦再次刻上一个红印。
「你可不要糟蹋自己!」
唯独这句话在夜空中的街道回荡,她抚着被巴的脸抬头看着我,但跟住又低下头好像不明白我讲什麽般说道:
「请不要用暴力好吗?虽然这是第一次,什麽都不懂,但我也会听你的话,好好配合的,请不要再打了。高二还是处女,对不起。」
明明没想过要伤害她,我却再一次诉诸暴力,使她的心封闭。虽然她抚着脸颊、楚楚可怜的模样的确很让人怜爱,但是我偏偏讨厌这张脸。
你认为只要一摆出弱者的脸,我就会原谅你吗?明明在学校受人宠爱着,明明有一班会关心你的朋友,明明除了内裤之外什麽也没有损失,那为什麽你要放弃自己?
明明我这种没朋友、在学校差不多连名字都被人遗忘的人都还没放弃,你这种令人讨厌的自杀思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在内心的怪责抑压不了我的怒火,我在下一刻就俯身抽着她的衣领,以差不多面贴面的距离对她严厉的说:
「你再乱说话,我下一次就用拳头。」
被逼看着我的眼睛,她点头示意明白。
「站起来。」
用暴力威胁她很有效,她顺从的提起书包站起来,没有作多余的动作。
「走。」
我用力推她的背脊,她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然後又磕磕绊绊的站着,回头看我。
「要去哪里?这里已经够僻静的说。」
「去你家。」
「我家?我妈妈在啦……」
「走!」
我举起拳头作势,她迅即面向前方,踏出脚步走着。途中,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只是跟在她的後方的两、三步。
她带我离开了商店街,穿过了平交道,回到学校附近的熟悉街区。她一直默默的走下去,用了大约半小时去到她住的公寓楼前。
在键入大门的密码前,她曾经踌躇是否要让我进去,从表情上就可以得知她在犹豫,不过她不曾开口发问。最後还是打开了大堂的玻璃幕门,不打算向他人求救。
在街灯的映照下,我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後在玻璃门前停下了脚步。那对左右开合的门在我鼻尖前关上,倒映出我的脸,阻隔了我和她。
我望着她按下电梯钮的身影,随後她一转身发现我没有跟进去电梯大堂,便露出好像不相信我会放过她的愕然表情。
隔着玻璃对她挥手告别,我别过身子走进黑夜,没有回头。
然而,翌日回到学校,我再没有看到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