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正在努力诠释一个绑架犯的角色,但是,绑架犯总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或者是,该做的事。
多了解敌方的背景,对我方总是比较有利的。
指尖滑过书架上的标示,一个一个仔细地搜寻本校历年来的记录。
这是一件很吊诡的事情,学生会成立於国中部,但纪录着所有学生会大小事件的记录,却全都放在高中部的图书室。
我有些苦恼的扫视着这宽大的图书室,光是学生会的记录,就占了两个柜子。
求救的望向宫于以,但宫于以却只是悠哉的抽出一本书,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
似乎是铁了心,完全不插手介入。
我没辙的垂下肩。
就算学生会记录簿里会有荆杰亚一闪而逝,但是,那顶多只是个照片或是文字记述,真的没必要迁怒到连碰都不想碰触吧?
宫于以撇过头,退後一步。
不、不然就把荆杰亚那一页撕烂,然後宫于以你来帮学姊找找那本记录簿?
宫于以转身走至另一区取书。
这两个人,到底怎麽了?
随手翻开手边的《历届学生会成员》,我边纳闷边回想着那两个人最近相处的情况。
前几天,不是还一起走回家吗?
我努力的调回脑袋深处的记忆,却猛然发现,脑袋的记忆只停留在「有一起回家」的状态。
哎,算了,反正学弟妹的感情问题,不归类在学姊处理范围。
我忽视心底的罪恶感,很努力的说服自己。
手边翻页的速度随着罪恶感的累积而增加,手边迅速翻页的动作硬生生终止在映入眼底的照片。
略微细长的眼睛总是带着桃花气息,嘴角勾出照片里的人的随和,稍长的发丝隐隐透露出他的不驯。
我挑眉。
照片里的人,我看了他整整四年。
那个让祈老大在二十一岁时就有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的人。
祁凌希。
没想到会在历届会长中看到除了皇桓以外的熟悉面孔。
指尖滑过注解,意外的贴合真实。
总是视规则於无物,游走在老师眼中的爱与恨之间,被评为历届来最令人捉模不定的学生会长。
我以为做这种东西的人,多少会因为「学生会长」的关系,不好的事蹟都会删除。
随意的,我再往後翻一页,横跨版面的画面让我顿时感到一阵无言。
学生会长在位时间最多两年,究竟要做多少事情,才有多到必须「跨版面」才写得完的事蹟?
「学姊?」
我微愣,将视线从册子移至前方,对方惊讶的表情让我反射性的将册子举起,遮住脸庞。
虽然我叫不出他的名字,但我知道我绝对认识他。
那个四只手指着自己的学弟。
心底哀嚎,退後一步。
拜托,千万不要问任何事……
「啊,学姊你……」
学弟放下手边的书,盯了我一些时间後,忽然开口。
我快速的伸手,摀住学弟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仅剩的一只手支撑不住那本就不轻的纪录册,勉强支撑了几秒,最终滑落至地。
我闷哼,清楚的感觉到纪录册在落下的同时,也顺便滑过了脚上没有包紮的伤口。
但手边封嘴的动作却坚持着没有收回。
僵持了一阵,学弟开始有了动作。
他覆住我的手腕,那力道让我不得不移开手。
有些不自在,我闪避着学弟的眼神。
那是种无法形容的眼神,热热的,但我无法承受。
现在,我宁愿学弟开口说话,哪怕是问出我不想回答的问题,也好过这令人窒息的沉静。
「学姊,来一个机智问答。」
我错愕的,再次把视线放回这个学弟。
学弟俯身,在我耳边压低声音,「我是谁?」
真是个不错的问题。
还没反应,学弟扶着我的腰,贴着我一起往後微倒。
我咬牙,左手紧紧攀着学弟的脖子,双腿因学弟忽然压下的身子而无法站立。
「你还不放开我的手。」
我蹙起眉,开口。
没有较为有力的右手支撑身体,摔落地板是迟早的事。
「再一下下就好了……」
随着因说话而在头顶震动的下颚,学弟的话中的意思令我困惑。
但疑问只有几秒,解答出现在透过学弟颈间看到的学生会副书记长。
放轻呼吸声,我紧张的看着副书记长经过我们身边,匆匆的取了几本书,然後离开。
「学姊、学姊?」
我盯着在图书室门口的副书记长,随意的回,「嗯?」
「你抱太紧了……」
「不好意思。」
我连忙松开手,看着学弟似乎是缺氧而发红的脸,小小声的道歉。
「没关系。」学弟放开了我的手,用着不经意的口气开口。「结果,学姊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难道不能让这个话题成为过去式吗?
我沉默的飘移着视线,发现宫于以斜靠在书架,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似乎也在等着我的回答。
宫于以小姐,我们不是同阵营的吗?
拜托你,不要只是在旁边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