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以荷有些微愣的离开了小七,彷佛灵魂整个被掏空般,只剩下空无的躯体。
脑中不断疯狂从播白南卉刚刚所说的话。
夜游。
夜游。
夜游。
倪以荷胆子小,也爱自己吓自己,她甚至不清楚她在踏出小七後,白南卉又跟她说了什麽。
强力的水柱喷洒在有些凌乱的铁门,但上面的涂鸦,上面的字词,却无法被水顺利的给冲刷掉。
倪以荷拿着刷子一点一点的想刷掉铁门上有些醒目的字词,额头上的汗水从倪以荷的眉间滑落下,她不知道自己的袖子上到底积了多少汗珠,她只能反覆的擦拭着额头和脸颊,双手更是没停止在铁门上的刷洗。
倪以荷趁着陈美素去上班时,自己偷偷的洗着小吃部外的铁门,在路人的眼里来看是无比的怪异,不仅是因为倪以荷在这美好的假日里独自刷洗这有些庞大的铁门,更是因为门上的字眼感到诧异。
「去死吧!」
「破东西!干!」
绯红的字体印在天空蓝的铁门上,虽然字迹早已有些斑驳,但大致还是看得出来在写什麽。
清洗铁门这件是早就在倪以荷的计画里,但遇到白南卉却根本没在她的计画里,或想像里。
「世界真的很小,小到一个夸张。」倪以荷低语,湿黏的汗将倪以荷的皮肤跟衣服紧紧密合在一起,倪以荷感到极度的不舒服,却没吭声,只是再度的清洗铁门。
小吃部很久都没被陈美素开启过,一方面是害怕小流氓会再来捣乱,一方面是陈美素最近已经身心疲惫,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管理小吃部的一切,所以这次小流氓的事情也算是让陈美素休息的一个好机会。
可惜,有好也有坏,想到现在也要让倪以荷一起淌这浑水,陈美素就深感抱歉,不管是对於安爷爷或自己最宝贝的女儿。
倪以荷洗到太阳都退场了,还不甘心,想把上面的字全都涂掉,更想把一切不好的回忆顺便带走,可惜连上天都想笑倪以荷这不切实际的梦想。
蓝色星期一,为何要说蓝色星期一呢?因为就快要期末考了。
每位老师竭尽全力想把所有的重点在一瞬间全灌输给台下的学生们。有些学生埋头苦干,有些学生根本不在乎台上的老师说的口沫横飞,趴了就睡。
倪以荷算是中间吧,时而抄下黑板上布满白色粉笔的重点,时而一手托住下巴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整节课,每日的联络簿都像要爆炸一样,多到抄不下,每节课不是考试就是复习,搞到倪以荷都有点烦躁。
可叶玉庭大小姐,根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能连这节在上什麽她都不知道,倪以荷喃喃。
终於撑过一节让倪以荷想跟周公约会的课,她伸懒腰,想疏通全身的筋骨。
「以荷。」一道温柔的嗓音传入倪以荷的耳畔,她差点没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怎……麽了?」倪以荷转头注视那道女声的主人,宾果,就是叶玉庭。
「没有阿,觉得最近心情很好。」叶玉庭随意的找了张椅子坐下,她歪着头对倪以荷一阵傻笑,那笑容令倪以荷起鸡皮疙瘩。
「是哦……你都没在抄笔记哦。」倪以荷想转移话题,毕竟她已经不想在听到关於「施恺恩」的事情,虽然叶玉庭都还没开口。
「没有阿,在跟你借就好了嘛。」叶玉庭的声音甜的宛如蜜糖,甜蜜蜜的。
「都要考试了,还这麽不专心。」倪以荷轻敲叶玉庭的小脑袋瓜,口中虽是半责备叶玉庭,却又有想跟叶玉庭打闹的感觉。
「没办法嘛,人家觉得太幸福了。」叶玉庭齿如齐贝,一手按在刚被倪以荷敲打过的头顶。
「男朋友?」倪以荷半试探半明知故问的心态对叶玉庭说,她心想:「你的幸福是却是我的痛苦。」这句话标准就是在说施恺恩,忧郁无神的双眼瞄过叶玉庭幸福的脸庞,陶醉在幸福中的叶玉庭,根本无法去在乎倪以荷心底的一份哀伤。
「当然,以荷真聪明。」叶玉庭笑得开心,倪以荷却只能默默苦笑一切。
铿锵有力的钟声充斥在整间吵杂的教室,这钟声救赎原本无力的倪以荷,原本准备侃侃而谈的叶玉庭,因为这无情的钟声,只能停摆一切作为。
好极了,这节课是生物,倪以荷痛恨生物。
「这到底在说什麽!」倪以荷在心中大吼,好几度想把眼前的生物课本撕碎、撕烂,但她都忍下来了。
教室门外走入的是一位,有些秃头,有些聒噪的生物老师,这位生物老师是全校公认最一板一眼的老师,倪以荷一看到生物老师那像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脸孔就觉得反胃。
她要在来放空整节课了,她暗自偷笑,生物老师也跟众多的老师一样,不停的说上堂课,或上上堂课所说过的东西,每当问班上有问题吗?都鸦雀无声,看来很多人都跟倪以荷一样放弃了生物。
课本上画满倪以荷的涂鸦,倪以荷在以往的生物课,都是埋头苦画着涂鸦,不是笔记,她嫌那样浪费墨水。
原子笔夹在倪以荷的人中里,经典的托腮动作在次出现。
倪以荷瞄着千百台的车辆来来往往的跑在深黑色的柏油路上,这条街的红灯都特别久,每次红灯倒数都要一百多秒,有时无聊的她,也会跟着红灯上显示的秒数倒数。
她在众多的车中,一眼就发现到那华而不实的黑色轿车,那台不是施恺恩的车,却跟施恺恩的车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