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和性爱我一直都无法弄明白。
男人是因为什麽才喜欢女人?女人又是因为什麽才喜欢男人?
如果说一开始的目的都是为了上床,那前奏的闪光到底是为什麽而存在的?
因为你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对心上人说:「欸,你超正,我想上你,可不可以?」
这个问句很直接,直接到对方可以在你脸上赏五块钱。
可是对男生来说,性爱绝对比爱情还来得重要,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我为什麽可以这麽肯定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我身边的友人各个都是这样的存在。
帅死人不偿命的智渊是系篮主将,只要他上场,场外的女生,从本系到别系无不为他尖叫痴狂。
跟我出身同所高中的智渊在以前就很罩,他可以在期中期末考当周的图书馆大玩A片情节中的招式还不被发现。你看,是不是超罩的。
多金的寰宇虽然没有智渊身上的优点,但因为他有一个电视台常务董事的老爸当靠山,所以他身边正妹多到让我也想靠杯。
一个阳光帅气,一个多金贵气,而这两位都是我朋友。
很多人说我很倒楣,跟他们走在一起正好凸显我的平凡,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我无法辩驳,毕竟因为强烈阳光的照耀使然,我的双眼永远是紧闭的,这样的我怎麽追女朋友?
不过竟然来了,我是想挡也挡不下,谁叫我们是『WW团』呢。
WW=WantWoman。
这也是很直接的一个命名,总而言之,我们这个团体的存在意义就是只要是正妹,那一定要追到手,而且不能放感情,只能放液体。
「液体是甚麽鬼阿!」
「就是精液阿,还问。」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这样物化女生好吗?这样好像对她们不太公平,而且还很过分。」
寰宇叹气,一脸无奈地望着远方。
这家伙现在是想用思念远处家乡这招回避我就对了?
「小杰你就是这样才一直把不到妹。」智渊拿着一袋印有7-11logo的袋子走过来。
「不是阿,我是觉得女生也是人阿,她们也有人权,不是我们男人的玩物,我们应该对她们多少尊重一点。」即使我说得很怯懦没说服力,但我真的非常诚恳地希望我的意念能传达给这两位损友知道。
我投注真诚真挚的言语不出三秒,立刻被智渊和寰宇的嘲笑打击回来。
「干!笑屁喔。」
「小杰真可爱。」智渊笑倒在地上打滚。
「不是啦,应该要说他超娘的,哈哈。」
娘?我?干!
「天阿,本日最佳笑话出炉了。」
「笑够了没阿!」我捡起沙地上一颗小石子朝他们仍过去。
「好啦,好啦,我不笑了。」寰宇说不笑,但是他的嘴角一直往上拉着,超没说服力的。
智渊揉着笑到喷泪的眼睛说:「好,笑完了也爽完了,现在我们来乾杯吧。」
智渊从刚才提在手上的塑胶袋中拿出三罐台啤,分别递给我跟寰宇。
正当我打开要一饮而尽的时候。
「等等,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智渊提议。
「甚麽游戏?」我问。
「打手枪游戏阿。」露出淫笑面容的智渊,完全笑到我心坎里去了。
「好阿好阿。」寰宇兴奋难耐的赞成。
「不要啦,这里是白沙湾耶,超多人的。」
智渊听到我的难处後,立马仍给我一条运动毛巾。
「用这……挡着?」
「对阿。」
运动毛巾很薄,薄到使我觉得用它遮住上半身也会把胸前豆子完整无疑地表露出来,还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条白色运动毛巾好像是智渊打球擦汗那条。
用男人用过的毛巾遮着我的重要部位,然後在毛巾底下打手枪,那种感觉真的超、极、不、舒、服!
「打完後要把手上精液拿出来互看,以免有人假装在打。」寰宇说这话的同时,一直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麽要在这麽多人面前偷偷地打手枪?为什麽要在大热天打手枪?为什麽他们俩个可以这麽无所谓似的在大庭广众下打手枪?
完全不懂阿!!!!!
「预备,开始。」
智渊口号一下,我们三人开始在白沙湾上撸着自己的管子。
打手枪啪啪啪的律动正在运动毛巾底下演奏着,为了赶紧结束这荒唐的行为,我一直看着前方五步远的比基尼辣妹,不断想着用自己的双手帮她解下那薄薄的布料。
是的,为了赶快从这麽丢脸的模式中脱离,我开始意淫旁边的比基尼正妹了。
原以为只有智渊一人在我青春中捣乱,没想到现在多了一个寰宇,我的大学青春只有变得比高中还淫乱的路能走了。
「阿───」
那天下午三点许,我们三人在白沙湾上,随着海浪高潮,射了。
智渊拿着刚入手没多久的冲浪板,兴致高昂地跑到比较多辣妹的地方展现他体保生结实的肌肉。
我要先说明一下,智渊这家伙虽然是体保生,但他压根不会游泳,更别提冲浪了,所以他即便有冲浪板,现在也只能在众多美女面前狂摆POSE。
寰宇就比较实际点,他老早就拿着军用高画质望远镜一直猛盯海中戏水,岸边散步的比基尼辣妹,有钱人的武器就是高科技。
至於我的话,则拿着我用打工存下的钱买的N牌单眼相机,欸,我可不是要去偷拍春光喔,我是要把阳光灿烂,宛若画作的海景完整记录下来,才会提着单眼到处晃,我的行为举止跟那两只猪哥截然不同。
再说了,我拍照不喜欢拍人,我大部分都是拍大自然的风景。
因为成为风景摄影师是我的梦想。
来到海边一开始其实是我的意思,而我只想一个人来这走走拍拍,但好死不死偏偏被那两位损友知道了,我的取材计画因此有了刚才打手枪的小插曲,很不想放进回忆相簿的插曲。
蓝蓝的海,白白的云,刺刺的沙,暖暖的风,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赖,这就是海边,这就是我想要的风景。
看来今天可以拍下许多令我满意的好照片。
霎时,刚开启没多久的风景搜索器嘎然停止,先声明一下,让我分神的不是什麽性感辣妹,而是一台车子。
车身是彷佛火焰般热情地燃烧着的红色。
我利用镜头的望远功能仔细端详那台红色车子。
果然,那台车是上个月奥迪在美国车展刚出的限量款,奥迪『奔马』。
只要零点三秒,就可以从零飙到两百,对我,不,应该说对全世界的男人而言,这台车简直是梦幻珍宝,全世界只出产三台的奔马现在竟然就在我的眼前,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赶紧把它拍下来,拿去给智渊和寰宇看。」
为了能多拍几张,我将单眼调成连拍模式,一样的角度我连续拍下几十张,这时候我心中追求的摄影美学完全不管用,即使拍出来的照片过曝了,我也照样继续按下快门。
当我正准备再次按下第五次快门的时候,奔马的车门缓缓地往上推开。
「哇塞!这才叫超跑嘛。」那种蝴蝶式开门方式真是帅毙了。
从超跑里走出一位身材苗条的比基尼辣妹,她的黑长直发立马被海风牵动着,目测身高应该在一七五上下,虽然她现在戴着一副大墨镜,但瓜子脸,尖下巴,大眼睛,高鼻子依旧一览无遗,所有美女该有的配件她都拥有了。
奔马另一侧的门也往上推开,这次出现的是一位身材精壮的男子。
男子走到长发美女面前,二话不说立刻送她一个怀抱外加嘴唇伺候,男子的双手不忘在美女身上四处游移,前面的两颗球,後面下方的面团和肚脐下面的森林,从外到内,男子在接吻过程中都摸遍了。
有车有钱又长得帅,要是我有其中一样的话,至少晚上可以不用再靠右手来解寂寞。
大约过了两分钟,男子觉得吻得差不多,也摸得差不多,向美女说几句话後,迳自走回超跑的驾驶座上,往基隆方向开去,独留美女一人站在马路边。
看他们刚才打得这麽火热,应该不是因为吵架放美女一个人在原地,可是也因为打得很火热,为什麽要让美女一个人呢?
「这种男朋友真没良心呢。」
在同情美女的同时,我仍旧不忘继续盯着她看。
当下我不清楚我是因为此时此刻风景正好又有超正麻豆在场才提起相机呢?还是被美女的好身材吸引才打破我不拍人的摄影风格。
不过不管是哪个,按下快门这点绝不会假,而也因为这个没来由的举动,我往後的大学生活彻底被搅乱了。
没错,彻底地被她给搅乱了。
我所就读的景文科技大学是新店唯一一所科技大学,它位於半山腰上,周围尽是高耸的连绵山脉。
呵呵,地处偏僻,死了人也没人知道。
言归正传。
我念的科系以台湾的水准来看的话,相当冷门,它的系名也是全景文十六个科系当中最长的。
环境与物业管理,如何?够长吧。
而且这个科系在教什麽,即使我现在已经大四了仍旧一头雾水,听说毕业了好像可以去开垃圾车……吧。
就连班导正在上的什麽环境整洁的慨论,我都不晓得在教什麽,是要告诉我们以後用什麽方式打扫能达到最迅速最整洁的效用吗?
当初进这个系也是看在它没有微积分和会计学才进来的,但这一步完全是未来的死棋,我的末日。
都到四年级了,我还不知道以後要干什麽?
这样的我真的很失败,对吧?
班导是个很nice的人,不算太严格但也不算太仁慈,最起码期中期末考,我们考差了,他会给补考的机会,如果补考依旧不慎理想,他会在学期末总结算的时候给我们偷偷的加平均分数,光这一点就足以授颁他『最佳模范导师奖』的资格了。
但也因为他会偷加分的关系,所以班上的学生在课堂上都肆无忌惮地滑手机,完全把老师当空气。
就拿和我高中就同班到现在的老同学智渊来说好了,他只要上到班导的课,他就一定会坐到班上最多正妹群里,我再说一次,只要是班导的课他都一定会刻意找最多女生的地方坐,换句话说,不管是通识、必修,甚至选修,他都一定会这麽坐,除非那堂班导的课人数少……更正,是正妹少,他才会选择退选。
因正妹才选课的人,在班上能有怎样的好榜样。
下一个要婊的是WW团的另一位团员,有钱的凯子『寰宇』,他是大二才从东吴大学建筑系转到班上,还记得这小子在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就让司机接送到校门口,当时还引起蛮大的骚动,不过还好,他已经彻底改掉有钱人差人办事的坏习惯,现在凡事都亲力亲为了。
寰宇不像智渊这麽明显,他把妹永远都是浪漫不直接的。
还记得有一次为了追应英系大四学姊,他可以把F栋所有应英教室摆满无数的玫瑰花,只因为寰宇他不知道那位学姊是哪个班,於是为了怕放错教室,乾脆一股作气把每间四年级教室都放满花束。
想要像寰宇把妹永远浪漫不直接的海派,唯有一个有钱的老爸当靠山这个法子,这样口袋深了,浪自然就慢了。
跟他们相比,已经走掉三年大学生活的我,到现在仍是再世男,而且今年生日一到,就是我第二十三个年头的单身日。
一开始我对追求女孩子的热忱很积极,但随着时间的推进,年龄的递增,房间垃圾桶里的卫生纸愈叠愈高,认识的AV女优愈来愈多,自慰的次数也从一周一次变为一周五次,现在的我已经彻底放弃交女朋友这件事了。
我的自暴自弃在WW里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智渊和寰宇这两位帅哥决定帮我在毕业前把到一位正妹女朋友。
但我并没有因为他们担任我的军师而有一点安全感,相反的,我还担心起来了。
智渊和寰宇喜欢的多半是身材火辣,打扮妖艳,整天捧着碗公奶的辣妹,而我比较偏好那种具有邻家女孩气质的平凡少女。
看女人的角度都不一样了,他们是要怎麽帮我?
「为什麽帮不成?」智渊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
「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寰宇双手架着我的手臂,使我无法动弹。
『对阿,我就是不相信你们』,这句话绝对不能说出口,双手都被控制住了,如果我还白目到把这句足以定我死罪的话脱口而出的话,那我等一下一定会被阿鲁巴伺候。
「不是不相信你们啦,只是我又没对象。」这句就好多了。
「女生从十几岁的稚气扁平到二十几岁的柔软丰满,已经完全发育完毕了,是收成的黄金时段,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你以後怎麽跟我们去猎艳阿。」
我一点也不想跟你们去猎艳,我宁愿用那些时间多到户外拍几张照片。
「小杰你根本不具WW团冒险犯难,拯救辣妹处女的精神。」
我们的团原来是这麽下流的存在喔,在说当初WW团好像是你们硬要我加入的。
「我不管,总之我一定要帮你在毕业前破身,不然有损WW团的名声。」智渊认真的表情让我明白他现在绝不是在开玩笑。
「你不是要帮我追女友吗,怎麽变成要我在毕业前破身了?」我使劲地挣开寰宇碍事的擒拿术。
「你在说什麽阿?追女人当然就是为了上她才追的,难道为了结婚喔。」
智渊这个论点我无法苟同,我是因为喜欢才追的,而不是为了和她做爱才追的,如果没爱又怎麽能做爱呢?追女人又不是嫖妓,只要有钱有身体就一定行。
「你说没有喜欢的对象,我这倒有几个。」智渊滑出手机里他大学四年来厚脸皮要到的校内正妹FB,「来,任均挑选。」
智渊半强迫的把手机塞到我的手上,要我好好看看。
智渊现在给我的感觉像极了皮条客,而我更是像极了走在半路上被强迫推销看货的路人甲。
「小杰,你看完了记得换我看喔。」寰宇一脸迫不急待地站在我旁边直盯着手机里的正妹头像,嘴角流出的口水都快要滴到手机萤幕上了。拜托擦一下好不好,脏死了。
躺在智渊手机里的正妹各个身材苗条,脸蛋小巧,有长发有短发,有染有烫,穿着从休闲运动风到夜电性感风,各式各样,应有尽有,难怪他可以这麽有自信的叫我好好挑选。
可惜都没有我要的那种邻家女孩的平凡女生,我大失所望,也同时庆幸自己忠於原味,不被眼前世俗之物蒙蔽双眼,游走迷心。
「没有。」
「什麽没有?」智渊问。
我再强调一次:「里面没有我喜欢的类型。」
「拜托,至少上百位耶,每个都是我精挑细选的高级货,怎麽可能没有。」
「那是你选的,又不是我,我说里面没有我喜欢的类型。」
寰宇从我手中抢走智渊的手机,「你不喜欢的话,那全给我好了。」
「对男生来说,女生最重要的就是胸部、脸蛋、身材,里面都是A++的货色,哪一个不是没有以上三项条件。」
竟然智渊都说出他对於自己心中女生该有的看法的话,那我也只好开诚布公了,不然他们想帮我也永远帮不到忙。
「你说的都是你的门槛,但那些不是我要的阿。」
「那你的门槛是什麽?」
「我在意的不是女生的外表,而是内在,我心中理想的女生是善解人意,孝顺父母,勤持家务的那种。」
这是第一次在智渊和寰宇面前把我心中理想女友的条件说出口,也因为是第一次的缘故,我的口气大声了点,表情正经了点,现场气氛也瞬间降到冰点。
他们两个在我说完後,就一直安静无声地看着我,等体内酝酿的力量积累爆发後,餐厅外的长椅区立马涌现无止尽似的笑声。
智渊和寰宇长达三分钟的笑声提醒了我,应该要把我心中女生理想条件早两年说出口才对。
这就好像告白往往是第一次紧张个半死,等第二次之後就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随口说出是一样的道理。
「你是在选老婆喔,哈哈。」智渊抱着肚子笑趴在长椅上。
「随便你怎麽说,反正我问心无愧,因为我是真心真诚的这样认为。」
「对阿,你是真心真诚的在挑老婆。」寰宇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手上智渊的手机还差点因为他迳自大笑而掉到草皮上。
「要笑就大声笑吧,我说过了,我问心无愧,这就是我的追求女生的门槛。」
有自信的我,故意提高音量,希望盖过他们这两个白痴的嘲笑声,但这个举动却使得其他长椅上的男男女女加入他们笑声的行列。
智渊和寰宇在听到来自其他人的笑声後,更是愈发厉害的狂笑,而我则是更加感到无地自容,羞愧至极,超想找个洞或自己挖个洞钻进去,能挖到地球另一边是最好的。
下午是连续三节的重修统计课,智渊和寰宇已经得到这门必修课的学分了,所以他们早就一溜烟地跑不见踪影。
寰宇功课本来就很好,每次期中期末考总是出现在班排前十里,但智渊他也能顺利通过就非常让我跌破眼镜了。
算了,他们不在也好,因为刚被他们嘲笑过的我,现在真的不想看到他们智障的嘴脸。
重修课有一个缺点,就是必须在陌生班级中学习,周遭的人尽是比我小一两岁的学弟妹。
我跟他们没有很熟识,所以也不太好意思跟他们讨笔记抄写。
所以我上课必须认真点,这样也好让老师记住我。
这学期的统计课我决定都要坐前三排,这样才能无视後面学弟妹的嘻闹,以及让统计老师对我加点印象分数。
「各位,我们这学期上课的课本要用这个版本,没有的同学可以去跟三四年级的学长姐买。」
老师现在手上那本蓝色的统计学课本刚好我有,所以我不用再花钱去购买。
这就是重修的好处。
奇怪,这个莫名哀伤感是什麽?
统计老师在前两节统计课中先从最简单的抽样分配开始教起。
学弟妹不改大学习性地滑手机,聊天和睡觉,好像黑板上的数字跟自己完全属於不同世界。
而划清这两个异世界的界线就是坐在第三排正中央的我。
很为难的位置,因为每当老师问出一个问题,他就一定会将视线停在我身上,这样逼人的视线使我一定得回答。
这样也好啦,我的目的不就是要老师注意到我吗。
「这题你们做做看,做完了拿上来给我检查,有加分喔。」
黑板这道题目在我大二的时候就已经考过了,对我这个过来人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一分钟,我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求出正解。
当我要提笔写下第一个数字的时候,背後突然传出彷佛被尖锐物品戳刺的隐约痛感。
我转头搜寻使我背部隐隐作痛的罪魁祸首。
坐在後面的是一位戴着大大黑框眼镜,绑着时下退流行的双麻花卷,脸上没有雀斑、痘痘或痘疤。
没特别好看,也没特别难看,就是一位很普通的女孩。
「有什麽事吗?」
女孩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
我再问,「有什麽……」
「你可不可以教我这题怎麽算?」
她不问後面的学弟妹,反而向我讨教,这就表示她不是大二生罗。
要教她是可以啦,可是我想先把我的题目算完再教她,因为我要让老师对我印象深刻,所以必须抢头香让老师帮我检查。
「等一下好不好,我先算完我的再来教你。」
放心吧,眼镜妹,我很快就算好的。
我转身拿起桌上的原子笔,当我要重新开始的时候,背上刚才的戳刺感又来了。
我转身看着她。
「可以先教我吗?」她娇羞地说。
她就不能等吗?我只要一分钟就可以搞定这道题目耶。
「我……」
我只说出一个字,她把脸凑到我耳边,轻声细语地说:「放学後我可以给你惊喜喔。」
她无辜的眼神让我无力招架,当下我立刻顿失适才的原则。
也或许是因为她所谓的惊喜导致,我放着自己的题目不算,直接当起小老师教她怎麽解这道题目。
四点钟声一敲响,学弟妹们各个健步如飞地冲出教室。
只剩下我和她。
第一次和女生单独一起待在室内里,心中不免有点小紧张,但紧张之余仍不忘她说的惊喜而露出些许的期待之情。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刘杰閺,环物四勤的,你呢?」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顾着关上教室内所有门窗,然後拉上窗帘。
看着她异於常态的举动,我故作镇定地再问:「你说的惊喜是什麽阿?」
她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被无视两次後,我决定继续等待,反正她一个女生能做什麽?
她走到我面前的位置上,笑笑地问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呢?」
「什麽?」
「你的问题阿,要先回答哪一个呢?」她仍是嘴角上扬的和我说话。
「都可以阿,随……随便你。」
坦白说我现在有点害怕,刚才她关窗关门又拉上窗帘的举动彷佛是要把这间教室布置成密闭室一样,现在又对我诡异地发笑,那种异样感怪慑人的。
「那我依照你发问的优先顺序来回答你好了。」
她牵起我的手,「我叫艾莉。」
「艾莉?那不是本名吧,还是说你是混血儿,又或者这是你的英文名字,还是……」
艾莉伸出右手食指贴在我的唇上,微笑道:「你的问题真多耶,你只要记住我叫艾莉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艾莉右手食指慢慢离开我的嘴唇,她身上的果香味彷佛还停在我的人中上,香味四逸。
「我身边的人都常这麽说我,说我一下担心这个,一下担心那个的。」
「是喔,好可爱喔。」
可爱!?
我被她说可爱!?我被女生说可爱!?
二十二年来第一次被女生夸奖阿!!!!!
「你怎麽了?」
「嘎?我……我没事阿。」
「可是你刚才当机了耶。」
「没事,真的没事。」
「真的?」
「真的真的。」
只是短路而已,还没到当机这麽严重。
「对了,你刚说的惊喜是什麽?」
「那个惊喜是……」
艾莉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可爱,即便现在快晚上了,灯火不是很通明,我仍看得出来她害羞的模样。
我的手被艾莉牵着,此刻的我完全无法遵从自己大脑意识行动。
这样无我境界直到我整个手掌贴在艾莉的胸部上才停止。
「艾艾艾艾艾莉!你在做什麽阿!?!?」我的手快速地从艾莉手中抽离出来,往後退步到讲台上,直愣愣地看着艾莉。
「你刚才不是想知道惊喜是什麽吗,所以我就告诉你什麽是惊喜阿。」
「可是刚才……我的手……碰到你的……」过度紧张的我完全无法完整地将一个句子表达出来,可是我的紧张丝毫没有传染给艾莉。
艾莉她开始解开身上衣服的扣子,接着是拉下裙子的拉链,等罩在她身上的衣物都掉在地上时,纯白的皮肤,修长的美腿,傲人的酥胸,一切皆尽收我的眼底。
「喜欢吗?这就是我要答谢你教我统计的惊喜喔。」
「艾莉你先别管什麽惊喜了,你快把衣服穿上啦!」我捡起地上艾莉的衣服,「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都把窗帘拉上了,想看也看不到阿。」
艾莉伸手到背後将胸罩的扣环解开,黑色雷丝边的低胸罩应声落地。
当胸罩落下的那一瞬间,我承认我有偷喵一下,但我很快就将视线撇向一旁。
「怎麽了?你不看吗?」艾莉拉着我的手再次贴在她的胸部上。
胸部上那一小点完全引发我大脑内雄性贺尔蒙激素,下体不受控制的勃起。
真奇怪,明明女生胸前的两点,我们男身也有阿,但为什麽会这麽诱人呢?
不都长一样吗?
艾莉另一只手摸着我直挺挺的下体,「哈哈,你明明就在享受,还要我穿上衣服。」
我无语反驳,因为她说得对,我的确是在享受,不管是视觉还是触觉,我的心都乐在其中。
「三个小时,我的身体在这段期间内都是你的。」
为什麽要犹豫,拒绝她阿,刘杰閺,艾莉不是你的女友,你们也不是朋友,你们只是今天第一次见面的人,你们之间的关系很陌生,陌生到在走廊上碰面也不会看对方一眼,所以快把贴在她胸部上的手拿开,就像她刚才牵你的手那样,迅速抽离。
不行,我做不到,我也是健康健全的男性,我也想要尝试A片里那种狂吻的性爱,插入後得到高潮的爽快感。
可是这样违背我恋爱比性爱还重要的观念。
去你的观念!又不是琼瑶小说,只有肤浅虚伪的人才会把自己定位在自己架设的框框中,而那个框框就是那无谓虚假的观念。
什麽人都可以当,就是不要当虚伪的人,所以打破它吧,把观念打破吧!
打破他,打破他,打破他───
「对,那只是我自以为崇高的虚假罢了。」
「你说什麽?」
我右脚往前一踩,拉近我和艾莉嘴唇的距离,接着忘我的在她唇上不停的狂吻,舌头慢慢撬开她的樱桃小嘴以及洁白牙齿,右手不忘搓揉她的酥胸,左手也忙碌的进行黑森林探勘。
「等……等一下,温柔点……」
艾莉的请求我有听见,但我没有照做。
我很自私的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抚摸、强吻、舌吻、各种难度很高的体位,这些都是在没有得到艾莉的同意下强行做出来的。
对,我真的很自私。
到底做了多久?有没有刚好三小时?还是说根本连一小时都没到,我们只做了半小时就打住?
我只记得做爱的过程中我好像射了两次吧,以新手来说,两次是表现优异?还是可圈可点呢?
艾莉挤进我的怀里,左手温柔地抚摸我满头大汗的脸庞,「你是第一次,对吧?」
「看得出来吗?」我问。
「这很容易阿,因为只有处男才会像你刚才那样跳过前戏,粗暴的和女人做爱。」
「抱歉。」
「干嘛道歉阿,应该是我要向你道歉才对吧。」
「为什麽你要跟我道歉?」
「因为我把你的第一次夺走了。」艾莉笑容可掬地戳着我的脸颊。
这时候我才发现拿下黑框眼镜,放下头发的艾莉是这麽的迷人,又大又充满灵气的双眼彷佛能勾走人心,摄人魂魄似的,美轮美奂极了。
这样的艾莉使我忍不住想亲下去。
艾莉伸手挡下我的嘴唇,「时间到罗。」
「时间?」我狐疑地看着艾莉。
「对阿,我刚说了,你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玩,第一个小时当作你教我统计题目的回报,其余两小还是得付钱的喔。」
「付钱!?」
「对阿,哎呀,你放心啦,我会算你便宜一点的。」艾莉从包包内拿出一张A4大小的纸给我看,「一般收费是两小三千,我收你两千就好了,很划算吧。」
划算个鬼阿,我宝贵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你现在竟然还跟我要钱,我都还没跟你算我初夜的帐呢。
「不是,呃,那个艾莉阿,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麽回事?」现在还是先了解我刚才到底上到什麽了比较重要。
「很抱歉,我刚才没有事先跟你说,其实我是援交妹。」
什麽妹!
我的宝贵第一次献给援交妹了,而且在做的时候都不知情,这是哪国天大的玩笑阿?
「一共两千元整。」艾莉伸手向我讨钱。
等等,这是诈欺敛财耶,我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和她做爱的,所以我是受害人,而不是嫖客。
我必须向艾莉说清楚讲明白才行。
「那个艾莉阿,你真的是援交妹?」
「当然啦,我的确是阿。」艾莉伸手道:「两千元整,只能多不能少。」
艾莉坚定不移的眼神在告诉我,这笔钱我必须给。
「但我一开始不知道耶,这样也算交易吗?」
「当然算,因为你享受过了。」艾莉看我的表情顿时转冷,「你是不是不想给钱?」
「不会,怎麽会不给呢,我只是想把事情理解透彻罢了。」我的意图很明显吗?还是我的表情有古怪阿?不然她怎麽知道我不想买单呢?
「我已经送你一个小时了,而且我还没跟你收内射的钱喔,这可是我出道以来第一次跳楼大拍卖耶。」
该死的内射,我都忘了还有这回事,而且我还两次……
先等一下,她会不会因为我内射的关系而怀孕?
我知道有这种想法的男生真的很糟糕,我自己也不喜欢,可是我真的很不想和援交妹扯上关系,甚至让她怀孕。
「你等一下。」我从皮夹拿出一千大钞给艾莉,「现在只有一张,剩下的等一下我去学校ATM提领给你。」
艾莉开心地收下我的小朋友,「别急,我可以先帮你记在帐上,过几天再跟你要,反正我们每周一都会一起上统计课阿。」
「对了,艾莉,那个……」
我想直接跟艾莉说关於内射的事情,但又碍於自己从没有过这样的经验,根本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你是怕我会怀孕,想叫我吃避孕药对不对?」
我刚都在想如果真的怀孕的话就去堕胎,完全忘记还有避孕药这招可以用,不过话说回来,为什麽艾莉可以若无其事的把避孕药说出口,是她怀孕不是我耶,她是不是应该多点担心,不要这麽事不关己的样子。
而且如果真的怀孕了,那可是一个生命,我觉得我们没有资格剥夺一个生命的诞生。
「艾莉,不要吃避孕药可以吗?」
「为什麽不吃?要是真的怀孕了,你我都会很麻烦的。」
「没关系啦,如果你真的怀孕了,我……愿意负责到底照顾你和孩子。」
勇於接受,承认和负责,才是一个男生该有的处里方式。
「所以你不要吃避孕药,好不好?」
艾莉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她先把散落一地的衣物穿回去,跟刚才一样,她先做自己想做的事,再回答人家的提问,好像别人的问题永远没有她手上的事情还来得重要。
当我以为艾莉会像刚才关完门窗後给我回覆时,她直接背对着我,往教室前门方向走去。
「等一下,艾莉,你还没答应我。」我叫住已经伸手要转动门把的艾莉。
艾莉停下脚步和转动把手的动作,「你是好人,杰閺。」艾莉转头用冷冷的语气向我说:「但是这个年头,好人也不能信,即便能信,也都死了。」
2014年,九月二十五日,我从处男行列中毕业了,但我并没有因此感到特别开心,因为我在得知有可能让艾莉怀孕的情况下,下意识地选择堕胎和避孕药来逃避问题,即便我最後打算面对最糟糕的结果,但还是遭到她冷冷的眼神看待。
或许艾莉她就是看到刚才我的紧张才对我感到失望,有这样想法的我根本连好人的代名词都不配冠上。
艾莉不信任我是对的。
但我还是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原来是在面临问题时,选择用最烂的方式解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