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後,只要我有空就会自己一个人跑到孤儿院看看孩子们。虽然孩子每次见到我都说「公主还没和王子在一起吗?」说的好像我就是公主似的。不过这样子叫我,我感觉特别的喜欢。但是就算答应了孩子总有一天要将王子带来,我却没什麽自信。
就算是已经长大成人,我依然对明日是如何感到有些迷惑且旁徨。
「今天又来啦?若绯。」一如往常的,我又在闲闲没事的时候跑到冽的孤儿院,最近往来这里的次数有些频繁,却几乎没有去咖啡厅找伦。反而和冽越来越亲密,感觉我有些,不是真的很认真地要去追伦。
是为什麽?因为我害怕被拒绝,还是其实我没有想像中的喜欢他?
「是唷!我又来找孩子们玩了。」和冽的对话还不到三句,我马上就被犹如巨浪一般地的孩子给冲刷到一边了。冽笑着地漫步走在我们旁边,彷佛慢动作一般,这场景看起来格外美妙。
很快地就这麽度过了一天。
来到了傍晚,我动身决定往返家中,冽却出声制止了我「等等,离开前我们一起去喝杯咖啡吧?我们一起走路去。」喝咖啡吗?是个不错的提议。其实我好想去伦的咖啡厅,本来想在等等回家之後马上去找他的,但如果带着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男人过去,不知道他心里会怎麽想?是没感觉还是很在意,希望不要毁了这还没开始追逐的恋爱。
不过只要不要去他的咖啡厅、就好了吧?
「好喔!一起去吧。」我欣然地接受了冽的提议。在路途中我们东聊聊西聊聊,说说孩子们平常都做些什麽、有多可爱等等的,此时,他那有说有笑的脸突然严肃了起来。「怎麽了?」这突然的转变让我有些担心,是不是身体有那里不舒服之类的。「我问你喔,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咦?没有,怎麽这样问?」这是个危险的问候。「我在想,如果你男朋友的职位有空缺的话,我想要来应徵。」
哈?最近是怎麽了?之前一直没有桃花所以不断的去拜月老,还拿了各种护身符也求了很多签,结果没什麽效用,让我以为其实是我拜错神明、用错方法。难不成是那个时候拜得太频繁,所以全都堆积到最近了?可是这样我有点开心不起来...。
「唔,老板说虽然有空缺,但目前并不开放应徵。」我笑着说「不如去找找其他比这个更好的工作吧?不能将人才浪费在这里。」我不敢看着冽的表情。每次回绝人的时候,都有种罪恶感。
然而,冽没有说话。这让人感觉很可怕,转眼间我们就来到了咖啡厅。这是什麽眼熟的门扉?为什麽好死不死来到伦的咖啡厅。「到了唷。没想到被当面拒绝有些尴尬,但是感觉比较舒畅。希望你以後还是会来我的孤儿院喔!来吧,进去了。听说这家咖啡厅风评很好。」当然很好,这是伦亲手努力打造的,怎麽会不好呢?
看来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这时从门口走出来两位女性,我不小心听见他们的对话「最近店长心情好像有点黯淡耶?可惜他那张帅脸了。」心情黯淡?最近他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吗?以往只要我们互相有什麽心事,都会打电话告诉对方的。虽然现在身边有冽,但还是必须要找伦谈谈。
「打扰了。一杯焦糖玛奇朵和拿铁,谢谢。」冽感觉有些熟练地拉开门扉,一进去就对着柜台喊道。这时我们坐下,耳边听不进他称赞咖啡厅里的那只兔子娃娃有多麽可爱,我只专注着寻找着伦的身影,却毫无所获。这时我所寻找的那个身影的声音,突然地从我背後出现。
「两位所点的两杯咖啡,请慢用。」毫无感情起伏,声调里听不出来他之前那份热爱,这让我非常担心,忍不住回头望向他。
但一回头,却看见伦那副非常吃惊的表情「若、绯?你怎麽...」话还没说完,他便将视线移冽身上,喃喃的说着「原来是这样啊。」
「等等!伦你要去哪里?」我开口叫住伦,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他的情绪会有这麽大的波动,我也不想管原因到底是不是心里所想的那样,只希望能请他再次回头看我,和我好好坐下谈谈。
「若绯?」背後传来冽有些不解的嗓音,但我无暇理会。「我要工作啊,怎麽了?」伦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地回答我的问题「过来,好吗?告诉我,你最近怎麽了...?」
「那麽,若绯你和我到厨房一下。」
「冽,对不起。请等等我。」
「好,我等你。」冽的尾音听起来像是在颤抖,我也明白我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但我一定要做出取舍,对我来说,伦、就是比冽来的重要。如果无论怎麽做都会伤到其中一个人,那麽我只能选择对我最重要的那个人。
来到了厨房,我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伦这有些大声又的沙哑声音给吓到呆住了「为什麽你最近都没有来?为什麽你一来就带个我没看过的男生?为什麽最近你一通电话都没有拨?为什麽你进来不是先找我,是先和他坐下!?」伦,目前很激动。他的眼神里除了愤怒,还参伴着些许的悲伤。或许我某个梦想曾经有一度实现了,只是我没有好好把握住。如果现在不挽救,那麽,这份梦想将会碎裂到,再也无法拼凑。
「伦,那个、那个男的是我在孤儿院认识的管理员,他只是说要在下班的时候带我来咖啡厅,我们并没有什麽。你...能够告诉我你最近心情不好的理由吗?」
「理由,就是因为你。」伦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刚才的威力一瞬间都消失殆尽,只剩下有些疲倦的神情。
因为我?
因为我所以心情不好吗?
「为什麽?」没错,为什麽?是因为我心里所想的那样,是吃醋吗?还是因为最近都没有和他联络,失去消息他才生气的?
「因为我不喜欢有人什麽都不说,就这样消失了一个月,连手机也没开。」
啊。最近因为不想要接电话所以把手机关机,然後因为总是跑到孤儿院没有来咖啡厅,回到家也没有碰电脑。因为这样,我在伦的生活中消失了一个月。
「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麽问题?」
「你、喜欢那个男的吗?」
「不喜欢。」
为什麽要这麽问我呢?我好想这样问。我似乎在无形之中伤害到了伦,当然也希望我的恋情可以开花结果,但现在却到了进退两难的部分,我,不够专心。
伦是怎麽想的呢?
「这样啊。那麽,快点回去把咖啡喝了吧,免得凉了。今天我有点累想要提早关门,你帮我和店里的顾客说吧。」
「好。」我被伦半推半走的推出厨房,留下他一个人在厨房里。看着伦颤抖的背影,我想他是想要冷静吧?还是不要打扰他、吧。
我或许目前也没有那个资格。
没有资格。
我向所有顾客说明今天将会提早打烊一事,众人们彷佛都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一般,快快离去。而冽,不见了。
他没有等我。
大概被喜欢的女性拒绝,好不容易带到咖啡厅却又和其他男人跑了,任谁都会很难过的吧?听了工读生的话,说是家里有事要先走,也买单了。
我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两杯咖啡,
一个人喝有点嫌多,
两个人喝甚是刚好,
但三个人喝时,将会不够。
我现在才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