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大和啊!]
我是气到幻听了吗?居然听到六哥在叫我!
[哈哈!大和,气色不错嘛.]
我转头看见六哥从敞开的大门像个老莱子似的挥舞着双手推开客厅拉门急切走到我身边.
我想擦亮我的眼睛好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但还捧着图纸的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我怕六哥以为我见到他是太高兴了,赶紧用另一只手压制住那股从心坎底快要爆发出来的以致於引发全身气到抖个不停的已经窜到左手指尖的怒火.
[六哥!!]
[好好好,我知道你很高兴看到我,不过啊,我是回来拿寄放在这里的钓竿….咦?我记得在桌下的啊?找到了找到了!]六哥手拿那该死的钓竿,满脸因为弯腰又起身的通红如火,他还继续笑着:[今天晚上要对付的大鱼不可没有它啊?]
什麽,你这样就要走了?
[对了,大和啊?]
没错,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
[明晚有个重要的聚会,你可要盛装出席哟,这次能不能成功全靠你了.]
什…什麽聚会?
[还有啊,剩十七天,只剩十七天罗!这次你可得好好帮你六哥一次,嗯,不错,我看你很卖力,可见我画的图你都看得懂.]
[我…]我看看我手中的图,又看看炫风似飞走的六哥.[我不懂!]
[那是你来的目的啊!]
[这…这个图?...]我追到屋门口,但六哥已拉上大门眼看又要消失不见.[就这个你画的破院子?]
[对!就叫它”院子”!....大和,你真是个天才,明晚,别忘了,去弄套称头的西装吧!我买单!]
门”砰”的被阖上,然後六哥走了.
他就这麽走了,而我,还是一头雾水.
三、无可救药的对立
上周五我蒙懂而来,以为待一两天就走.
如今一眨眼又是周五,我却枯坐这儿等待候补机位的通知.
我真是疯了,才白豁了一个礼拜浪费我分秒是金的时光,这个六哥老糊涂到了极点,即使生活富足到可以如此虚掷光阴,也不能任性的拉我来陪他耗,等我回去把国鼎案给搞定了,非得和他摊牌不可,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出去成立自己的事务所,以我伍大和的名号不知多少人会携上白花花的银子来换我的才气……
[喂?]我俐落的接了手机,想必是台北公司急电召唤一日不可或缺的我回去解决什麽难题.[说了没大事别来烦我.]
[只是通知你六哥推掉国鼎的案子了.]
我用戴着墨镜的眼睛肆无惮忌的打量起从我前面穿梭而过的妙龄女子,那身清凉真是啧啧……
[什麽?]
[六哥说只送企划书就好,因为你在忙别的没空,国鼎有这麽好说话吗?不等於我们退出比图了?]
我混身寒毛直竖,差点忘了我的行李就要往机场出口跑……
[阿弘?]我不等阿弘回话,劈头就对着手机里的他大吼:[你六哥呢?那个死老头在哪!]
[他已经到开拓馆啦!不是说好今天有餐会?大和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机场,限你5分钟之内到!]
机场外阳光正烈,我冒着一额头的汗水抢在方才吸引我目光的穿着清凉妙龄女子前面搭上计程车,
该死的花火节,蜂涌而来的观光客瘫痪了所有往码头的街道.
我坐的计程车陷在车阵里进退维谷,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我最後被点燃的怒火却已燃烧沸腾达到了顶点.
丢了纸钞之後我开了车门往澎湖开拓馆的方向去,虽然已向司机问了大略方向,但像个迷宫而且相似度达百分之百的小街小巷让我绕了个满头大汗才找到了静静伫立在弯角的澎湖开拓馆.
我懒得细究这栋小家碧玉似的建筑,看看已然落在海平线上的夕阳,我估量找六哥理论摊牌之後,我可以在天黑前赶回机场搭候补班机回台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