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是不一样了,有咸咸的海水味.
夹杂着还在轰轰作响的飞机废气.
啊!!!......
我怎麽就这样来到了这个…这个简直在世界边缘没有缤纷也没有生气的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一、印象
[对,就是澎湖.]三天前六哥是这麽说的,当时的我假想着电话那头的他仍是老神在在的点头吐出澎湖两个字时,真想能够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制止他一贯的无理取闹.
[六哥,]我停下手边繁复重要而且即使日以继夜加班赶工也作不完的修图工作,对着电话那头的老大晓以大义的说:[我走不开,记得吗?”国鼎”的案子,100亿的企划案,月底要比稿…,Hello?我势在必得啊六哥!]
[……,礼拜五的机票,我订好了,你就过来吧!]
……
穿过玻璃门,提领行李的地方还真不难找,我想想,读书的时候我是来过这里玩的…,嗯,还真他妈的一点都没变,简朴实在的机场风格,依然行色匆忙的旅人,一窝蜂的拥挤到旋转行李台前等亲生儿子似的迫不及待.
[对不起,挡到你了!]我摊开两手朝一骨劲儿的把我撞开的欧巴桑道歉.
[歹势啦歹势,]她嘴里漫不经心的回答,双眼似鹰的勾寻她的目标,是一只包裹到快要鼓爆的纸箱,角边已经被什麽浸湿在淌水了.
我没好气的看着欧巴桑双手使劲提起那丑陋好笑的纸箱,渗水的角边滴落了汁液,我闪的快,低头察视自己的鞋面确实没有被弄污.
[哦!你这是啥好料的?]
救星出现了,一位头载渔夫帽的欧吉桑放下自己的背包,和欧巴桑联手吃力的拦截下那固执还在滴水无可救药的纸箱.
[没啦,我台北的女儿说喝这她自己酿的梅酒较好,要孝顺她老爸的啦!]
我的行李转出来了,坚固耐用的Rimowa的海军蓝色登机箱,跟着我东征西讨了好几个国家,从蒙懂无知的青年到现在略有小成的我……
[欧巴桑,你甘不用拖车来载?]
[免啦,我头仔在门口等我啦!...]
升起行李把手,用佼健的身手快闪过还挡在走道上拖拖拉拉的两位老人家,我一如往常箭步如飞的迈向大门出口,六哥说他安排了人来接我,但我扫视了一遍,有黄色计程车,外观灰黑沮丧的箱型车,还有一辆辆似乎在闪避交警大哥的仓惶私用车….咦?没有人来接我吗?
[伍家和!伍家和先生!!]
我回头试图在陌生漠然的脸庞上寻找声音的来源,直到看见那顶着一头黑人鬈发的小子大剌剌穿过人群像看见亲人漂洋过海来的欢迎我,我赶紧往後退了一大步,以冷却他激动的情绪.
[六哥说找最高最帅的就没错了,我等了快一个小时,没半个人符合这个条件.]
[辛苦了,]我伸出手含糊的握了握他算是个问候.[车呢?]
[被警察赶到前面去了,叫我阿弘,来,伍先生,跟我来.]
我瞥了这小子一眼,真不知他在兴奋什麽?难道看不出来我脸上结的一陀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