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手下意识的往床头柜探索着,摸了几下後摸到了香菸盒,打开上掀式的盖子,懒洋洋地用嘴咬出一支菸,双眼无力的瞪着眼前未打开的电视,把菸点燃,火光一瞬地闪过漆黑的萤幕,随即消逝。今天突然做起一个梦,一行人坐在车内,毒辣的夏日艳阳毫不留情地照射在车身上,里面的人或睡或醒的随着车身的摇晃摆荡着,我的手指夹着香菸,胳膊架在副驾驶座的窗上,烟雾随着风往後散去,嘴上跟开车的朋友聊着言不及意的话,手指头随着音乐一支支的轮流敲击着大腿,这种开心慵懒的感觉,好像出了社会就感受不到了。
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吧,还是学生的时候才有的那种。
用手指把菸灰缸构到身旁,看着快烧到滤嘴的菸管,用力的吸了最後一口,把菸揉熄,起身看着镜子里的我,一头乱发在头顶生气蓬勃的乱翘着,镜子里同时照映出了我身後的床,上面躺一个裹着棉被,但明显是裸身的女人。
海风的味道在鼻息间窜起,梦中昏黄的冲浪民宿,带着大小包行李的我们充满着笑语,男孩女孩相互嘻闹着,吧台旁的人或站或坐的喝着啤酒,後方餐桌区咖啡香与
烤吐司的香气阵阵飘来,整间民宿被染上快乐的色彩。
「几点了......?」身後突然发出呓语般的慵懒嗓音,伴随着身体在床单上移动发出的声响。
「11点多了,快把衣服穿上。」
「嗯,我要大便。」这女人依旧裸着身子,嘴上叼起一支滤嘴上有金色线条缠绕着的金万宝路,嚓的一声点了火便走向厕所。
喔,对了,她是我老婆,郁琦。有着乌黑及腰的长发,稍稍黝黑的皮肤,带点肌肉线条的大小腿,美好的嘴唇。
「欸,我们今天去看海吧?」我走向厕所门边,敲敲门,倚着身旁的墙。
「怎麽突然要去看海?」
「反正我们平常都这麽忙,好不容易一起休,就当约约会吧?」
「嗯,好啊。」
沿着国道向南开着,时速110,沿途的风光闪瞬而逝,接回省道後,琦把窗户放下,海的气息瞬间从车外灌了进来,顺便附带着岛屿南端的热气,车上播着MyBloodyValentine的Loveless,嚓的一声,闻了好几年的金万宝路气味飘了过来,看着琦夹着菸的手靠在窗旁,手指轮流敲打着大腿。
「有点既视感呢。」我看着这样的景象,早上做的梦突然浮现出来。
「既视感?」
「对啊,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喔,你说茂胖找我们班跟你们班一起出去的那次?」
「嗯,我今天突然做了有关那天的梦。」
「喔?梦到了什麽?」
「就梦到我跟你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然後跟茂胖聊些有的没的,像那天一样。」
「一模一样的动作?」
「嗯,一模一样,手靠着窗,手指轮流打着大腿。」
「不愧是夫妻呢。」琦笑了笑,接着吸了一口菸。
「帮我点一支。」琦拿起我的菸盒,咬出了一支菸,用她手上已点燃的菸支燃起了它并放到我嘴里。
「那时候我们都还跟别人在一起,没想到几个年头後居然是我们俩结婚。」
「对啊,想不到几年不见,彼此身边都没有别人了,虽然说起来好像是有点伤感的画面,但也因为这样才能跟你再一起。」
「嗯,你大学那时候看起来白白嫩嫩,没这麽黑。」
「但我黑一点比较好看吧?」
「嗯,你黑一点更美了。」我笑笑的吸了口菸。
「对了,你後来跟那小小只的短发女生怎麽了?」
「分手後就没什麽联络了,然後就过了浑浑噩噩的几年後就遇见你了。」
「怎麽分的?」
「嗯?没告诉过你吗?」
「你从来不提以前的感情事,我也就没问了。」
「喔?你想知道?」
「嗯,想知道,你後来遇到我之前的事。」琦笑着,
倚着车门,侧身向着我,乌黑的长发随着海风起舞着。
「好啊。」我用力吸了口菸,之後揉熄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