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晝顏番外篇 — 晝顏番外篇之二 (寫在第十話以後:幸福不會反覆到來,能及時抓住就是永遠)

山中小屋中,纱和准备着晚餐,北野冲过澡後来到餐桌前面。

「让你这麽忙碌,真是不好意思。」北野走到她身边,「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会麻烦。」纱和摇摇头跟着灵巧地把锅中的菜肴盛装到盘中,「倒是不知道这些菜会不会不合你的胃口。」

北野笑着以手夹起盘中一小口菜放入口中,跟着比出大拇指,「好吃。」

「真的吗?」纱和开心的笑着,北野的笑容感染了她。

北野凑过去轻轻地在纱和额上一吻,轻轻柔柔的动作传达了无限的爱意。

「老师……」纱和望着北野,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又代表着什麽?莫非这次回去的摊牌,发生什麽事情了。

「纱和,你要有心理准备,关於我们的未来……」

「事情不顺利吗?」纱和轻叹口气,然後故作坚强的说:「没关系,没关系,也许是因为太突然了,所以一时之间他们都很难接受吧。」

「纱和……」

纱和端着盘子走到餐桌旁边,把盘子放下後转身望着北野,「没关系,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吧。」北野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纱和好害怕,她多害怕下一秒钟,从北野口中说出她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啊,肚子好饿喔。」纱和望着北野求饶似地说:「我们先吃饭吧。」

北野走过去把她抱入怀中,他再也不想错过这一刻,如果这次错过,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老师……」纱和任由北野抱紧,她的双臂也圈住了北野的背。

「纱和,我不想跟你分开,我希望未来的日子是你陪着我走下去,即使会身败名裂也没有关系。」北野下定决心,纱和才是他真心想要共度下辈子的女人。

「老师,真的可以吗?」

「嗯。」北野望着她的脸,坚定的点点头。

「即使像飞蛾扑火一般危险,也没关系吗?」

「嗯,你就是我的火把。」北野抚摸着她的脸,「我是有趋光性的飞蛾,宁愿扑火而死,也不愿悲伤一生。」

「裕太郎,」纱和握紧他的手,「我以後可以这麽叫你吗?」

「可以。」北野俯身吻住了纱和,这一刻他们两人盟下誓约,约定好再也不要分离。就算他们的决定像飞蛾扑火般危险,即使知道扑火後会惹来一身灼伤,甚至一不小心连命都会失去,他们两人还是决心面对一切危难。

小屋中,这对恋人沉浸在甜蜜之中,深夜来临,即使责难即将到来,也没有关系。

纱和在浴室盥洗完毕,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外遇的主角,成为背叛婚姻的女人。对不起,俊介。因为我的任性,所以无法遵守当初的誓言,与你相守到老。纱和无意伤害任何人,她只是单纯地依循自己的心,想和北野走下去。但是想到在图书馆时,奈里子甩了自己耳光。她摸着脸颊,那时的痛楚依稀存留着。但是其实奈里子所承受的痛必定胜过自己千倍万倍。

『神啊,这就是我的惩罚吗?为了得到裕太郎,所以我得要变成千夫所指的坏女人,是吗?』

纱和打开水龙头以冷水泼着自己的脸,心中的纠结不断加深,也许继续逃避下去只会让事情更扩大,也会更难收拾。

和北野在一起是甜蜜又幸福的,但是想要长久走下去,还有许多要跨越的难关。

纱和关上水龙头,然後手机传来声响。她拿出手机是奈里子所传来的简讯。

该不该打开这封简讯?奈里子想跟我说什麽?纱和有点害怕去面对,她把手机放回口袋,然後开门走了出去。正要走到房间时,听到了北野手机响起的声音。纱和放慢脚步,站在房间门口。

北野看着手机,该来的还是会来,还是要面对吧。他按下通话键,「喂。」

『裕太郎?』

「嗯。」

『是我。』电话那头是奈里子。

「嗯,我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裕太郎。』奈里子尽力忍住眼泪跟北野道歉。

「不,是我对不起你,奈里子。」

『裕太郎,我一直忽略你的感受,无论是我们的生活还是学术上面,我应该要早点发现你不好过。』

「奈里子,不是这样的。」北野轻叹口气,「奈里子,我也很开心,你比我有成就。」

『不,裕太郎,我希望你接受我的道歉,我真的很抱歉,没能发现你的失落与伤心,也让你失去了爽朗的笑容。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面对奈里子突然的道歉,北野有点意外,是什麽改变了她?让她彻底觉悟?

『裕太郎,我希望这一切都不会太晚,我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我想要为了你改变,也想挽回我们这段婚姻。给我机会,不要轻易的放开我的手。』奈里子忍不住情绪,眼泪溃堤哭着说:『对不起。』

「奈里子……」北野一下子慌了,该怎麽办?「奈里子,你不要哭,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纱和在门外听得清楚,虽然没办法听到奈里子对北野说了些什麽,但是听到奈里子在哭,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坏女人。

『神啊,这就是我的惩罚吗?为了得到裕太郎,所以我得要伤害奈里子,彻底变成坏女人,是吗?』

纱和不敢走入房间,她走到客厅,然後拿出手机把奈里子传来的简讯打开。

『纱和,对不起,我不敢奢求你会原谅我动手打了你,但是我是真心希望你可以听听我的心情。也许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全都怪你,我也有责任。我忽略了裕太郎的感觉,忽略了他在研究上的失意,忽略了他已经失去往日的爽朗笑容。作为妻子的我,真的很失败。但是,我想要请求你,可以把裕太郎还给我吗?我很爱他,我不能失去他,求求你,拜托你。』

纱和看完简讯以後,突然有股胸口堵住的感觉,瞬间觉得很闷、很痛。

如果奈里子对自己凶狠些就算了,还不如让她狠狠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或是狠狠地赏她几个耳光,那麽也许自己还会觉得好过些。只是,现在奈里子这样恳求着,这麽低姿态地说出她的感受与反省,却让纱和却步了。

『神啊,我真的好自私,我想要拥有一切,会不会到最後,我什麽都没有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纱和赶紧把手机放回口袋,然後起身,北野走过来望着她。

「纱和,你怎麽在这里?你洗好了吗?」

「嗯。」纱和拨拨头发,「刚刚洗好。」

「怎麽不回房间?」

「没有,突然觉得有点热,所以到外面坐一下。」

「热?」北野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不是生病了吧?」

「没有。」纱和握住他的手,挤出笑容说:「我没事。」

北野感觉到纱和的手很冰,温柔地替她暖手,「你怎麽了?手怎麽这麽冰?你会冷吗?」

纱和摇摇头,「不会,我没事啦。」

「真的吗?」北野突然抱住了她,「发生什麽事了吗?纱和,告诉我,怎麽了?」

纱和抱着北野的背,感受他的体温,「真的没有。」她突然自私地想着,如果可以这样永远抱住北野,不要放开那该有多好。

北野摸着纱和的头发,「如果发生什麽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要隐瞒我,好吗?」

「嗯。」纱和深怕会失去北野,她紧紧抱住了他,「裕太郎,抱着我不要放开我,好吗?」

北野点点头,臂弯中的女人是他一心想要守护,永远都不想放开。

『神啊,让我自私一回吧!就让我再拥有裕太郎一段时间就好!只要一点点时间就好!只要一点点。』纱和希望永远都不要天亮,或是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下来,那麽她就可以永远地拥有裕太郎。

两个人紧紧相拥,如果这一刻就是永恒,那该有多好。

晨曦中,鸟儿轻巧的在枝头上跳跃着,阳光洒入房间之中。纱和伸手为裕太郎拨去脸上的发丝,她想把这张脸庞深深印在心底。

天亮了,是否该道别了?纱和望着北野,心中满是不舍。道德那把尺不断在她心中摆荡着,奈里子是无辜的,俊介是无辜的,裕太郎也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玩火惹来的。如果不是她主动去牵裕太郎的手?如果没有雨中的漫步?如果……

如果就没有如果呢?

纱和想了一夜,也许让事情都回到原点,会比较适合一些。该让裕太郎回到奈里子身边,至於自己……

她从未想过俊介会原谅自己,就算俊介肯,她也是不愿意的。像她这种红杏出墙的女人,怎麽可以见容於社会之中。她应该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如果她的离开可以让一切难题迎刃而解,也可以让这些纠结不清的关系重新归零。只是……

好舍不得呀。纱和望着沉睡中的裕太郎,心底满是放不下与不舍,只是她又真的值得去拥有他?去拥有这幸福的一切吗?

『神呀,可以让时间过得慢一点吗?让我跟裕太郎一起相处的时间再久一点点,可以吗?只要再一点时间就好了,然後我会把他还给奈里子,我知道我太过分、太贪心了,但是我只想希望幸福的时间可以再多一点点。』纱和突然觉得难过与失望,为什麽她会落入这样的情境?是因为太贪心?所以被神遗弃了?再也无法拥有幸福吗?

该离开了,是该自己离开了。纱和明白如果等到北野醒过来,望着他深情的眼眸,她将无法自拔,亦无法离去。

『永别了,裕太郎。』纱和在心底呐喊着:『希望你得到幸福,永远都开怀的笑着。』她轻轻地起身,小心地不惊扰到北野,然後往他额上轻轻一吻。她替北野拉好被子,跟着转身离开。沉睡中的北野没有发觉,纱和的动作与声响。

纱和明白这一别也许就是永不相见,但是能够拥有这短暂的幸福,已经足够她去面对与渡过未来孤寂的日子。

她走到门外,穿上北野为她买的外套。走出小屋的她不舍地回头望着小屋,不甘心的泪水滴落脸庞。

「再见了,裕太郎。」纱和拿出手机,动手输入了简讯,传出後就把手机关上。跟着转身离去。

阳光洒落在纱和的身上,应该可以温暖她的身体与心灵,但是绝望的心情覆盖着她,即使沐浴在阳光之下,纱和依旧觉得寒冷极了。

小屋内,北野依旧沉睡着,即使手机闪了一下显示有简讯传来,依旧无感。他并不知道纱和离去,也不知道未来的命运已经底定。

利佳子在女儿房间里睡着,昨天突然接到阳菜的电话,赶回来的她因为照顾女儿发烧而忙碌了一整夜,现正趴在阳菜的床前睡着。

「妈妈…….」

阳菜伸出手摇摇利佳子。

利佳子醒过来惊喜地望着小女儿,「阳菜,你醒了。」她伸手摸摸阳菜的额头,欣喜地说:「太好了,烧已经退了。」

「妈妈,我肚子饿。」阳菜撒娇地拉着利佳子的手臂,「我想要吃薯沙拉。」

「薯沙拉?」

「嗯,还有可乐饼。」阳菜开心地望着利佳子,「我好久没有吃到妈妈煮的菜了。」

听着阳菜的话,让利佳子觉得很愧疚,因为自己的离家出走,让孩子们失去了母亲。这对孩子的伤害是多麽地大呀。这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很可恶。

「阳菜,你别缠着妈妈,她等一下就要走了。」长女真菜在一旁泼冷水,「要不是你生病发烧,她怎麽会回家?」

「真菜!」利佳子以为自己听错了,想不到女儿会对自己说出这麽恶毒的话。

「不要!」阳菜紧紧抱住利佳子的手臂,「妈妈不要走。」

面对女儿们,利佳子的羞愧之心油然而生,她真的太自私了,就这麽抛下她们离去,追寻自己的幸福。这样的她,真的对吗?

「阳菜!」真菜走过来拉开妹妹的手,有点轻蔑地望着利佳子,「你让妈妈走,她还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呢。」

「真菜,不是这样的。」利佳子企图想要解释些什麽,「妈妈还是很爱你们的。」

「骗人。」真菜把头撇过去,「妈妈只需要外面那个男人,不要我们跟爸爸了,你才会离开我们的,不是吗?」

利佳子知道自己的离开会伤害到家人,但是没有想到会让女儿的心灵受到这麽大的创伤。

「不要走,妈妈。」阳菜哭着伸出手,「妈妈,阳菜以後会乖乖的,不会不听话了,妈妈不要走。」

「阳菜。」利佳子抱起小女儿,她知道她总是该做些什麽,好弥补女儿们心底的创伤。「妈妈不走,妈妈替你做早餐,好吗?」

阳菜依偎在利佳子怀中,紧紧抱着她,深怕再会失去母亲。

愧对的感觉充满利佳子的心,这一刻她突然有种悔恨的感觉,是否一昧追求爱情的她,忽略了女儿们的感受。加藤修可以给她爱情的滋润,但是女儿们应有的母爱,却在她一昧追求爱情的同时,被抹灭了。

一旁的真菜好想也抱抱自己的母亲,但是母亲的不伦出轨让她觉得很受伤、很不堪,特别是在同学面前,她都不敢提母亲离家的事情。她是真心希望母亲与父亲不要离婚,不要分开,因为她和阳菜都需要妈妈。

如果外面那个男人死掉就好了,这一瞬间,真菜的心中升起了邪恶的想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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