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兴十六年,平城境内,春。
一名风姿绰约的貌美少妇,脸上略施粉黛,身着雍容华贵的刺绣凤袍,正於聚宾厅之内焚香念书,身旁还有六岁与九岁之幼童两名,在一旁陪伴着母亲用功。
他们是明帝一拓跋潜之子,九岁的是太子-雿,六岁的是小皇子-皞。
「雿儿,娘让你念的左传,念得如何了呢?」少妇放下手中书本,九岁小童的拓跋雿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让入厅求见的魏少晋给打断。
「参见皇后娘娘!」当年的小毛头阿晋,摇身一变为皇帝重用的臣子,从了皇帝赐的姓氏,现任大内秘探之首,一身武艺绝顶。
「阿晋你来了?免礼,赐座!皇上交待的事情忙完了,有空来探望本宫了吗?」魏国的娴德皇后便是封邑柔,她几年前产下太子後,顺理成章被封为皇后,连元清太后也点头赞成。
经过拓跋潜心甘情愿的勤奋不懈,加上一整群太医的养身补方,总算是人定胜天的让柔儿有喜,她身上的仙骨草药力,早已全数消失殆尽。
有人猜测是过到拓跋潜的身上,所以拓跋潜这十数年来,体魄强健百毒不侵,连伤风感冒也不曾,也有人说是让三名聪颖的孩子瓜分走,柔儿丁点儿也不在意,她现在只是个健康快乐的母亲。
「怎麽不见晴儿呢?她不是老跟在你身後转?」柔儿的宝贝女儿,只有模样与她相似,性格像足拓跋潜的狡猾与鬼灵精,老是整得阿晋莫可奈何。
阿晋一听见这个名讳,差点没吓得从椅子跌下来,提心吊胆的他眱视着周遭:「求皇后娘娘别提了!让她逮到我就玩完了!」
「让谁逮到你就玩完了?这麽严重」年届壮年的拓跋潜依旧风度翩翩,步伐稳健地踏了聚宾厅,身後还跟着名十一岁的小女娃。
她一见到阿晋,马上跳出来抢白道:「嘿~想甩掉我,没那麽容易!」这名生得花容月貌的小女孩,正是柔儿与拓跋潜的第一个爱情结晶一拓跋晴儿。
晴儿一溜烟的走上前,不太矜持地挽着阿晋:「父皇~您快点下旨,让少晋哥走到哪都得带着我,他成天在外头东闯西荡的,比在皇城里好玩多了!」
「参见皇上!」阿晋赶紧单膝跪地,低头抱拳行礼,不着痕迹地想甩掉晴儿的手,无奈诡计失效,粘皮糖似的她仍是紧揪着不放。
「免礼!」拓跋潜不淌混水,迳自走到皇后身边坐下。
柔儿体贴地为拓跋潜送上蔘茶:「皇上您辛苦了,喝杯茶吧!」
拓跋潜爱恋地轻啄了柔儿的手背,才接下那杯茶:「朕不可能下旨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晴儿粉嫩的小脸上,写满不甘愿:「跟着少晋哥比较好玩吗…成天念书无聊死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向来不是柔儿信奉的条例,柔儿严格要求晴儿得识字读书,甚至跟她一样习得武艺防身。
晴儿遗传了拓跋潜的聪明脑袋,在尽情玩乐之余,总是准时交出功课,柔儿也无话可说。
「啊…微臣想起还有些事没办妥,请恕微臣不能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阿晋拜别了皇上与皇后,头也不回的退出聚宾厅,就怕甩不掉那个麻烦精。
晴儿扁着嘴,不敢”明着”违逆拓跋潜的意思,俏丽小脸上满是无言怨怼。
向来唯恐天下不乱,跟姐姐同样爱恶作剧的雿,给晴儿指点迷津:「晴姐,父皇只说没要下旨让少晋哥带着你,又没说你不能死皮赖脸地跟着少晋哥…」雿似拓跋潜那般的挑挑眉,指示姐姐一条路走。
晴儿听闻此言,转嗔回喜:「嘻嘻~父皇、母后…我出去一下!」晴儿手里抓着条九节鞭,蹦蹦跳跳地跑出聚宾厅。
聪明早熟的雿,放下手中书本:「哥带你去花园玩,我们别在这里碍事…」藉机开溜的他,牵着弟弟的手,立刻消失在父母眼前。
「三个孩子都像皇上,没一个像我呢…」柔儿有些无奈,支手称颚地忖思着,一个拓跋潜已经让她够头疼了,现在有四个同样性子的在她身边绕,有时候她真觉得有些形单影薄。
「像朕不好吗?多麽懂事啊!不留在这碍手碍脚的」拓跋潜展臂将柔儿拉进他的怀里,十几年过去,两人的感情依旧甜蜜。
「皇上这…不好吧…搂搂抱抱的…」柔儿有些抗拒地推托着,拓跋潜凌厉眼神一扫,聪明的小锦立刻带着一屋子的奴婢们,非常识相的退出聚宾厅。
「你认为你能阻止朕吗?」拓跋潜老爱问柔儿这句,目的在取得柔儿共鸣,让她配合自已。
「大白天的…」柔儿娇滴滴地垂下螓首,不懂拓跋潜为何一有空闲,就爱与她肌肤相亲。
「我们再生一个女儿吧!让她跟晴儿作伴,两男两女就皆大欢喜了」拓跋潜前些年趁机遣散後宫,让太后着实生气懊恼,不过想起琳妃失宠後搞出的纰漏,害得柔儿差点遇刺被杀,元清太后也不好再唠叨什麽,只能放任拓跋潜独宠封邑柔。
元清太后每每想起当年的意外,总是对着受害者柔儿有诸多的歉意,一再夸奖柔儿真是一身好武艺,能单枪匹马的持剑迎战,将那群心怀不轨的宫人一一击退,否则後果真是不堪设想。
当然,拓跋潜就算撕烂了嘴,也不会承认琳妃的歹毒计谋,他都看在眼里,就等着她作乱。
「真希望这个孩子,能像我多一些…」三个捣蛋鬼已经够让她忙的,千万别再来一个啊!柔儿在心底暗暗祈祷。
眷恋不改的拓跋潜,迫不及待地褪着爱妻的外衣:「朕的孩子,当然是像朕嘛~」他深深吻上心爱的小女人,不改他当初的承诺,只愿与柔儿一生一世一双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