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窗外树影狂舞摇曳,弄得外头鬼影幢幢,直教瞧见的人不寒而栗。冷不防地,天边来了一记震耳欲聋的响雷,震得偌大的办公室灯光一黑,待在里头的八个人似乎接受不了周遭突然一片漆黑,故此开始东张西望外加摸黑。
「停电吗?」
「是停电吗?全层停电?」
疑惑的嗓音方起,其中一人便抖着嗓子、抖着指,指向窗子。「老大——窗!」
闻言,众人都瞟向窗子,只见窗子打开了,狂风带着豆大雨水灌入室内,打湿设置在旁边的办公桌及附近的地垫。
窗外除了刚才还在婆娑起舞的枝叶外,还多了一块庞大的黑色影子,骤眼看来,如有头大猫蹲坐在窗缘那般,而大猫的右爪似乎有点过长……还是说那不是大猫,而是……豹?难道说香港动植物公园又有动物走失?
但无论是猫抑或是豹,都不可能没有两只竖起的耳朵的……那即是说……蹲在那里的并不是野兽,而是一个人。
「你是谁?」疑似是众人的首领一这样开口问道,其他人便极有默契地拔枪指向那抹形如野兽般的庞大黑影。
在呼啸风声、浙沥雨声临时交织而成的交响乐里,一把彷如死神般极度阴森恐布的低磁嗓音幽幽暴起。「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要死即可了。」
尾音一落,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划破黑夜的一瞬,电芒映出大猫的真貌,也映出一双被混沌所侵蚀污染如同遭受到诅咒一般的深紫色眼睛。
下一刻,雷声大作,雨势骤急,天际劈下另一道闪电,窗外的庞大黑影不见了,仿如不曾出现过那般,而办公室里头的八个人则不约而同地手按着胸口,神情惊恐的横陈在地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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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艾尔特国际大楼顶层。
夕阳西下,一身白西装的金发男子伫立在落地玻璃前,欣然接受日光的洗礼。
在柔和金光的映照底下,金发男子整个人仿如多罩了圈光晕般神圣不可侵犯。
仅瞥了那抹白色背影一眼,于子麟踱步上前,将开着的平板电脑放在办公桌上。
瞄了眼平板电脑萤光幕上的仿真人像图,金发男子无力扶额,婉言提醒:「麒麟……其实你不用画的,iPad有拍摄功能……」
于子麟刹时如梦初醒,目光下意落在平板电脑上头,才微讶的发现显示在上头的是一幅PS人像图,而图中的主角正是那个被解决掉的黑道大哥未死前的模样——
一抹错愕掠过灰瞳,于子麟毕恭毕敬地向对方道歉:「很抱歉,我一时忘了。」
「你之前不是已经甩掉这个旧习惯吗?你的家乡没高科技才需要用画的……这里有高科技就用高科技吧……」金发男子温文地给予下属指引,没有摆老板架子。
于子麟没给予表示,默然将一封信件放在办公桌上,语带恭敬地道:「这是我的辞职信,请接受我的辞职。」
一丝错愕於平静的蓝眸闪现,金发男子笑问:「就因为我念你要用高科技?」
「不是。」于子麟一口否认,但没有交代原因的意思。
「麒麟呀……」金发男子没回首,交叠在後的两手小幅度动了两动。
始终不习惯对方慢吞吞的说话模式,于子麟夺去发言权作出补充:「今次是最後一宗,我不会再接任务。」
金发男子闻言回首,笑容可掬地提醒:「辞职需要一个月通知的。」
于子麟仅愕了下,便马上反应过来:「……我可以补钱。」
金发男子笑着不以为意地道:「只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不需要你补钱。」
「老婆不喜欢。」于子麟神情认真地答。
理由距离「合理」二字还有好一段距离,但金发男子仍能淡定应对:「她发现你有做偏的?」
「未发现。」
「那为什麽?」金发男子追问,像是得不到答案誓不甘休似的。
于子麟犹豫了下,才将家事告知:「……她说要是发现老公做偏门会提出离婚。」
「她不是作家吗?老公做偏门的不是应该兴奋才对吗?」金发男子探问状况。
于子麟纵有所感地叹言:「我都希望是这样,但事实不然。」
言毕,另一把有点慵懒的男嗓插进来,加入说服行列。「麒麟,你说毛毛在我这里要的,你老婆会不会让你继续做下去?」说话的是一个倾国的长发……美男子。
「不见得她会为了毛毛而接受我有走偏的。」于子麟婉拒对方的好意。
「……」
意会到眼前人心意已决,金发男子没强行留人的打算,仅象徵式询问对方一句:「你考虑清楚了没?」
果不其然,于子麟言语强硬地作出回覆:「考虑清楚。」
「收入方面呢?够用吗?」金发男子又问,仍是那种吊命似的慢调子。
「够。」
「麒麟,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再顶尖的杀手都做不到像你这麽乾净俐落……」金发男子一面可惜地拍拍于子麟的膊,叹言:「老实说,我不想放你走……」
于子麟虽感激对方对自己的欣赏,但意志并未因此而动摇半分。「我很抱歉。」
「要是你日後想赚点外快,大可回来,要记住艾尔特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谢过了。」匆匆道了句谢,于子麟转身欲走,但美男子却赶在他离开前伸臂拦路。「麒麟、麒麟,要是有天想要添购毛毛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真的?」于子麟反问,神情有点儿受宠若惊。
「做不成工作伙伴,也可以交个朋友啊。」
于子麟闻言感激一笑。「那我晚些找你。」
不过众人心里明白,他感激的不是还可以交朋友,而是还可以替老婆添购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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