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殺手老公很欠扁(完) — 20 別人問你什麼,你跟著答就好啦,沒事幹嘛擅自追加台詞騙字數?

一道温暖的晨光映入,如上帝降临般的耀眼金光照亮教堂的内部。

两扇敞开的雕花木门後,是一条舖满红玫瑰花瓣的白地毯,地垫两旁则是一列整齐的长椅,每张长椅近着地毯的顶都放了一个以白玫为主调的球状花束,盛放着的白玫配上缠在花束下的半透明长纱,让原是庄严的教堂添上了一种高雅之感……

她穿着一袭纯白色的婚纱,盖着头纱,拖着长长的裙摆,踩着撒满花瓣的地垫,在老爸有点笨拙的带领下,一步一步走近那名一直站在尽头耐心等候她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袭白色的西装,踩着白净的皮鞋,站姿优雅如绅士般伫立在原地,一直温柔地凝视她,一直温柔地微笑着,一直一直,直到老爸将她的手交给他,直到他紧握着她的手,直到她感觉到属於他的体温正一点一滴的渗入她的血肤……

这……这无疑是她梦寐以求的婚礼……不,是所有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婚礼……一切一切……上至新郎下至布置都很梦幻很唯美,标准言小式结局,但她总觉得欠了点……真实感?还是说……欠了点言小里头一定会有的原素?比方说是男女主之间的……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她是专业的,调节心情来配合情境是她所擅长的……只要她为自己设定一个角色,便可立即代入,可此刻,她始终没法代入……

即使有点挡视线的头纱令她眼前的世界多添了些许浪漫的朦胧美,她还是没法代入……为什麽?为什麽在两道专注温柔的目光凝视下,她除了感到怦然心动外,还会感到有点内疚?为什麽他可以用这麽温柔的目光看她?就像他很爱她似的……

「于子麟,你是否愿意娶红莓莓为你的合法妻子,一生爱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你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于子麟柔声答话。

极富磁性的嗓音总是带着震音,总是带着能够震撼她身心的震音。

「并承诺一生爱她更甚於我自己。」

比他温柔过剩的目光更能撼动她的震音。

「这……」

心着实地弹跳了下,真是的,别人问你什麽,你跟着答就好啦,没事干嘛擅自追加台词骗字数?害她那颗脆弱的心灵又受到不小冲击——

「咳咳……那红莓莓,你是否愿意嫁于子麟为你的合法丈夫,一生爱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你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红莓莓一顿,直觉望向旁边的男人寻求协助,看着那位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很男主的男人,她颤着涂了唇蜜的唇,略显艰难地道出四只大字……「我呃……愿意。」

好不容易才完成一个步骤,惊险如坐过山车的紧张心情尚未得以平伏,另一波冲击又来了……「礼成。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红莓莓闻言一僵,亲、亲吻……对呢,她怎会忘了结婚一定会有这一环?可、可是她还未做好心理准备……

接吻什麽,她的小说里经常会出现的情节,别说接吻、上床什麽,她都很会写,写到读者以为她身经百战、阅人无数……可她不曾亲身体验过,更别说实践……

乍见他伸手准备掀她头纱的一瞬,她紧张不已,紧张到阖上双目不敢看他……

亲、亲额……或是亲脸都可以的……未学行先学走不太好……纵然看不见,可她还是能够清楚感觉到他的动作、他指尖的温度,她全身的血脉毛孔都在扩张……

她的脑袋乱糟糟,心里像是有几头小鹿在乱绷,全身的神经都绷得要命……

当左颊被一只泛温的大掌温柔地覆上的时候,她全身的神经几乎要绷断——血气向上涌,随着一波热气直冲上脑际,上方传来一把焦急的男嗓。「你怎麽了?」

她怎麽了?循声看去,只见紫发帅哥满面担忧的瞅着她瞧,他的大手不知何时微托起了她的脸,她忽感鼻翼处多了些许往下走的不寻常热度……

接着,她再次听见那把慌乱无措的低磁男嗓。「你流血……你究竟哪里伤着?」

?!她流血?纤指往热源探去,结果她摸到黏稠的液体……咦?真是有血呢?

没错,她流鼻血了……

没错,身为专业言小作家的她竟在行礼时做出很不言情的行为流鼻血来着……

接着,她当众回了一个囧死人不偿命的答案。「囧,我猜我熬夜熬多了上火……」

正因为新娘突然流鼻血的关系,言小式婚礼里头没有惊天动地的世纪之吻……

这麽一来,少了点梦幻,多了点真实感……相信任哪个女生遇上这种事都会感到有点遗憾,但同是身为新娘却在新娘房里头被新郎分别用曲起的食指跟中指隔着面纸夹着鼻子的她反而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的安慰呀……

垂着脸儿,安份乖巧地坐在软沙发上被夹着、夹着,偌大的四方空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抽面纸声响,就是连续有数张面纸被人从面纸盒里抽出来的声响。

寂静的新娘房里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一面忧心的新郎与及鼻血不止的新娘……

她好似是被人抱入新娘房……其实她也不太记得,皆因她上一刻发现自己流鼻血,下一刻的人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她原是想自己掐着鼻子止血,可紫发帅哥坚持要替她处理,而一众亲朋戚友连化妆师都一致认为她太粗鲁会弄花脸上的妆,所以一致裁定由紫发帅哥来操刀……

正因如此,她被逼乖乖坐着,任坐在椅子上的新郎掐着鼻子……有点受不了几近落针可闻的寂静氛围,她选择将注意力放在面纸盒上,而不是某两道担忧过剩,像是她得了绝症的目光……咦,是舒洁呢……真巧,是家里长年光顾的面纸品牌。

刚发现这个开心小发现,一把愧疚的男音在寂静的空气里突兀一响。

「不好意思,我害你流鼻血了……」

有点困难的抬了抬眼,看了看那张明摆着写上「难辞其疚」四只大字的俊脸,红莓莓以安慰的口吻应道:「不、不关你事啦,是我熬夜熬多了上火而已——」

「用不用再行一次礼?」他忽问,目光温柔,但语气却掺着难以理解的试探。

「为什麽要多行一次礼?」红莓莓不明所以地问,大眼茫然的眨啊眨。

「你不会觉得很可惜吗?」紫发帅哥又问,空气里的试探意味有越趋浓重之势。

「没关系啦,」又不是写言小——「快快完事快快收队呀——」她还要赶稿呢!

他接着又问:「你想快点完事是真的因为没关系,还是因为你根本没感觉?」

下?什麽跟什麽?怎麽她听不懂他在问什麽?「我?我会有什麽感觉?」

「对,你有什麽感觉?」紫发帅哥很是耐心地复问。

不知怎地,她老是觉得紫发帅哥的嗓音低沉了些许,多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意味。

可被问得一头雾水的她没深究为何,直接将问题丢回去。「我会有什麽感觉?」

「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紫发帅哥又问,悦耳的磁性嗓音又低了好几度,问的同时,大手亦不忘取过几张乾净的面纸温柔地印去残留在她鼻翼处的血迹。

随着紫发帅哥如对待易碎品的温柔仔细动作,她很用力思考,但还没能理出个所以来,一股强大的力度袭向她的左臂,整个人便往前倾,被逼离开柔软的沙发——

?!另一只手反射性抓着什麽支撑失衡的身体,结果她抓着有点厚、有点硬的西装布料……下意往下看去,对上了一双深灰眼睛。发、发生什麽事?「这样呢?」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帅得让人窒息的俊颜,她得很用力才发出一个单音,一个有点飘、很言小女主的单音。「啥?」

下一刻,紫发帅哥很男主的微眯了眯眼,很男主的用带点沙哑的低磁嗓音跟她说话。「你有什麽感觉?」

?!感、感觉?他问她有什麽感觉?这是调戏吗?!会吗?但对象可是她——

冷不及防,加诸在她左臂上的手劲贸然加重,她连惊呼都还没来得及出口,上半身便逼着更往前倾,逼着与那张特大号的俊脸靠得极近,近到她几乎可以呼吸着他所呼出的空气,近到她只要再往前移上半寸就会碰到他的唇了——

顷刻间,呼吸为之一窒。

太近了、太近了——近到她觉得自己快要掉进两片深不见底的灰色汪洋里去。

「那现在呢?」紫发帅哥又微嘎着嗓问道,她几乎可以清楚感觉得到专属於他的温热呼息散落在她微张的嫩唇上。

顷刻间,脑中一片混乱,她仅本能地发出唯言小女主独有的一个飘音。「诶?」

「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紫发帅哥紧接又问,嗓音更显低沉,彷佛在极力压抑什麽来着那般,有着一种俨如野兽般的危险感觉。

被那双如猛兽般充满侵略性的深灰眼睛深深注视着,怎、怎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的心脏都跳到快要破表——

在她快以为自己会因心跳过快而得心脏病之际,眼下那双灰眼忿然一眯,那张冷峻的脸又凑近了些许,那张优美的薄唇就近在毫厘,所溢出的每只字都伴随着灼烫的男性气息烙印在她的敏感细致上。「没关系,反正我早晚会让你对我有感觉。」

?!她闻言如遭电击即场当机,呆愣在当场反应不过来,仅能像尊娃娃任凭摆布,先是被轻轻推开,後则被安置回柔软的沙发上。

直到门扉被人用蛮力带上的一刻,脑袋才重新启动过来——这、这是什麽宣言?!很煞、很男主——紫发帅哥果然是当男主的命!她刚刚还以为紫发帅哥会吻过来——要是真是吻过来的话,会是蜻蜓点水式,还是很激烈的法式舌吻?她很好奇!话说紫发帅哥的对白也令人太有遐想空间了——要写下来!绝对要写下来!

身随意动,红莓莓便拖着长长的裙摆,东翻西找在一大堆包包里找自个儿的笔电包包,一找着笔电包包,她便急不发待地掏出笔电,抱着笔电回沙发霹雳啪啦、霹雳啪啦——誓要将不久前发生的种种萌位通通写在文档里去。

就是这样,偌大宽敞的新娘房里只有断断续续的拍打声。

在红莓莓正忙着码下灵感之际,有人敲门内进,劈头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

「哗,你们发生什麽事?」

「下?」她反射性应声,可实际上没听见对方说了什麽,只知有人跟自己说话。

「怎麽新郎黑着脸出去?」对方又问。

「谁黑着脸出去?」她顺着问,眼睛依然看着萤幕,十指依然在键盘上飞舞着。

「还能有谁呀?新郎倌呀——」对方没好气地道。

「哦……那他为什麽黑着脸出去?」她有点漫不经心地问,态度有点敷衍。

这回,对方更无力了。「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呀,哪知道你还反过来问我……」

「我也不知道呀……」而且没空研究……首要之务是写下不久前的萌点——

「新娘子,现在要补妆了,不然会赶不及的——」

这麽一说,红莓莓才赫然发现跟她说话的是负责帮她化妆的化妆师。「下?」

「哎呀,怎麽你还在玩电脑?」化妆师更是无力地问,一副被彻底打败的模样。

「我见还有时间,就做点私人事呀……」红莓莓理所当然地道,说时,她依依不舍的瞅了萤幕一眼,才阖上笔电,把笔电放回原处。

之後,化妆师又开始苦口婆心的罗嗦了一堆。

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应着,整副心思都飘到自己的小说里头,不断思考要怎样逼男女主角结婚,然後发生很萌、很煞的剧情——

故此,咱们绝对有理由相信,相较於新郎,新娘对自己写的小说比较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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