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玹娜排除万难把男人送回豪宅时,许宇震早翘首企盼在停车格边了,「学姐怎麽这麽慢才回来,路上发生什麽事吗?」
「没什麽,」徐玹娜假意镇定的打开副座车门,多庆幸地下室停车场的偏暗光源帮忙隐藏颊边久久不退的热潮啊,她知道此时脸蛋一定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快扶他上楼吧,时间不早了……」
如果这家伙敢像刚刚那样在学弟面前胡说八道的话,
她发誓会当着无处不在的监视器前一掌劈死他!
兴许是恶狠威胁的眼神奏效了吧,从电梯到家门这一路上男人倒是闭口不言挺安份的。
走进孙家动辄百坪的大楼豪宅里,眼到之处的欧风装潢低调奢华到令人赞叹,光是顶级建材和古董名画的搭配就能看出主人家在室内设计是如何的不惜血本。
哎,即使不想特别注意也无法忽略自己和孙盛千之间的天壤之别啊,许宇震难免泄气的看了身侧一眼,再确认过学姐面无表情也没啥稀奇的表情後,终於心满意足的笑了!
「请问会长呢?」徐玹娜问应门管家。
「会长在书房接待客人,董事长和夫人参加聚会还没回来呢。」管家恭敬的答。
「好吧,看来今天没办法跟会长打招呼了,那我们送本部长回房後就马上离开。」
「我帮两位指路吧,」管家伸手作指引手势。
孙盛千房间位於上下两层打通的楼上,虽然光看门口两扇并列的大门足可想像室内空间会有多大,可当两人亲眼见识後竟还忍不住吒舌:浅色系的俐落空间用装潢区隔出寝区、书房办公区、全套的视听设备、卫浴设备和更衣间,天啊,这规模简直不输一家四口的公寓了吧。
「本部长休息吧。」徐玹娜和学弟联手将他安置在床中。
没想到某人大掌却突如其来的捉住柔荑,「其余人出去吧,徐警官留下来直到我睡着为止。」
「欸欸,凭什麽!刑事局保护证人的职责就到回家为止,什麽时候又加一条奶妈陪睡啊!」
「因为我喝醉酒容易作恶梦啊……」孙盛千似梦似醒的答。
「什麽叫喝醉酒容易作恶梦,你是小孩吗!」许宇震嗤笑一声,「难不成还要学姐伺候你沐浴更衣吗!」
「如果徐警官不反对的话……」
「你说的是人话吗!」
「够了,你们两个,」徐玹娜忍无可忍的制止抬杠,她根本不想理解这黑洞在图谋什麽,只知道自己反应越大,疯子会逗的更乐吧,「非要找人陪睡的话就让许警官陪你好了!」
「切,我可没有同性恋倾向,」孙盛千睨了女警一眼,貌似随口又故意的丢了句,「谁让徐警官破坏俱乐部好事在先,至少要像刚在车上那样稍微安抚一下吧……」
「欸你说清楚,刚在车上发生什麽事!」财阀三代暧昧未明的语气让许宇震急得直跳脚,他又转头求助学姐,「学姐你说,刚刚发生什麽事啦!」
楼上傲娇本部长喝醉酒耍酒疯,三人大战成团,而楼下隔音严实的书房空间里,大人物正一脸正经的开小组会议呢。
只见孙柏松会长、李泰阳总裁和台北地方法院检察官陈俊麟三人齐聚在书房里,孙柏松坐在代表主位的实木书桌前,而李泰阳和陈俊麟则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座上,三人各执一个威士忌酒杯。
「所以说,就像我刚报告的那样,检警双方连林美庆是自杀、他杀都没法下决定,根本没半点头绪啊!」陈俊麟明知检警体系对侦办案件的最高指导原则就是侦查不公开,为了自身利益还是像哈巴狗般一五一十把消息给卖了。
「原来如此啊,难怪警方高层主动提出保护盛千的要求,」在商言商啊,孙柏松当然明白和陈俊麟这种人打交道靠的不是义气,而是金钱、地位的硬实力,「这些年来真的多亏陈检察官帮忙啦,要不是有你居中提供消息,我们事情怎麽会这麽顺利呢!明年的检察长提名,我肯定要为了举荐人才尽一份心力啊……」
三人又是一阵互相褒扬的客套谄媚。
只见李泰阳含着一口话坐立不安,好像很犹豫到底该不该说,「会长,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什麽可能?」孙柏松悠悠摇晃酒杯里的冰块,表情略微不解,「这房间都是自己人,泰阳说话不用吞吞吐吐啦。」
「虽然不该胡思乱想吓自己,但是最近魏树生一直在耍花招啊,一下用人头户洗海外黑帐,一下又用人头户超额贷款,搞的银行都快被主管机关盯上了,」李泰阳心想,当年的肮脏事一直是假林美庆之手去处理,或许孙柏松未必了解状况啊,因此还是趁机提醒一下吧,「如果林美庆真的是被人杀害的话,我觉得以魏树生的实力充分有可能啊,说不定他早让小弟乔装工人混进招待所了……」
李泰阳口里的魏树生,就是十九年前天地盟的盟主,近年因检警扫黑已潜逃对岸多时了。
当年孙会长为了开发东区土地求助於银行,在苦无办法当中他只好让林美庆去勾搭旁门左道,利用天地盟放高利贷给需要资金的小店主,然後银行再假装伸出援手从小店主手中骗走抵押土地,之後一切就像软土深掘越来越难收拾……
「据你所知,林美庆在和他交涉过程中有闹翻吗?」
「说闹翻也不至於,但也没有让他每次都得逞啊,毕竟我们是正派经营的企业,还要顾虑金管会监视吧。」
「若真是他的话,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可不好办啊,」孙柏松又晃了晃手中酒杯,平日和缓的气度难得有丝浮躁,「……你想,他应该不至於大胆到敢动盛千吧?」
「关於这点,警方不是已经派人保护世侄了吗?」毕竟孙李两家是唇齿相依的命运共同体啊,孙家小侄在李泰阳心中就像亲儿子那麽重要啊,可惜他虽然出声安慰心里却没什麽把握,「总之我们还是想办法让盛千尽快下决定吧,不管怎麽说放在自己势力就近看管也比较安心啊,等他表态我们就能执行下一个步骤了……」
「偏偏我这叛逆孙子宁可流浪在外乐的逍遥,也不想承担责任啊。」孙柏松感叹。
「呵,谁都看的出来会长的软肋就是盛千啊……」李泰阳也跟着笑笑。
俗话说请鬼容易送鬼难啊,只要想到堂堂财阀和银行竟然被黑道要胁还纠缠成团牵扯不清,李泰阳就不免结眉叹气,是说,他知道孙柏松心里也同样怨叹啦,为了自己鬼遮眼求助那种人而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