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回来的。瑞荻恩丝。
她猛然地睁开了眼睛。
有人说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正义,也有人说虽然你正站在阳光的底下,但阴影总会落在後头纠缠着你,永夜城的每个人都知道她的名字——她活在阴沟里,却渴望着星空。有人敬畏的仰慕着她,有人害怕的躲避着她,要让她动手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把豢养寂寞的恶梦赐予给她。
她的代号有很多,但却没人得知她的任何情报,除了代号——还有那象徵性的名字。
黛安娜,带来潘朵拉之盒的死亡魔女。
——黛安娜。
瑞荻恩丝满十二岁的那天,她初次踏入了孤儿院,瑞荻恩丝面露着笑容,她一手被院长给牵着,院长的面容相当清秀且英俊,他留着一头亮金色的短发及耳後,有着一搓长至下巴的浏海挑染着焰红色,眼眸那耀眼的红色光芒紧紧注视着瑞荻恩丝,院长微微勾起了嘴角。
「瑞荻恩丝,欢迎光临来到瑟尔夫孤儿院。」瑟尔夫一手扶着瑞荻恩丝的肩膀,一边看着眼前不多却同为孤儿的三位孩子,瑟尔夫创立孤儿院的目的其实就只是——想要听到这些可怜孩儿的心声而已,每个人都会有属於自己的过去跟秘密,瑟尔夫扛下了孩子亲生父母亲的责任以及义务,他会指导他们知识、教导他们做人处事,并且教导他们如何看着自己。
「瑟尔夫孤儿院只有一个条件:不要做自己认为是『错误』的事情。」瑟尔夫的嗓子相当温暖且稳重,瑞荻恩丝紧握住瑟尔夫的大手,不知道为什麽瑟尔夫的声音让瑞荻恩丝很放心,接着瑟尔夫揉了揉瑞荻恩丝那头碧绿色及腰的长发,「自我介绍一下吧,瑞荻恩丝。」
瑞荻恩丝轻点了头,「大家好,我叫瑞荻恩丝‧瓯卡菈,今年十二岁,请大家多多指教,啊、对了,」她露出笑容,紫红色眼瞳的目光扫过了眼前三位和自己处境相同的孤儿,「我很喜欢玫瑰花。」瑞荻恩丝补充了这一句话。
「很好,瑞荻恩丝,很高兴认识你。」瑟尔夫朝着瑞荻恩丝扬起灿烂的笑容,轻拍了一下瑞荻恩丝的肩膀,「大家来和瑞荻恩丝自我介绍一下吧?嗯?」瑟尔夫的目光移到了一名留着一头赤橘色短发的小男孩,「贝利斯特,你先来?」
「唔?」被点名到的小男孩似乎吓了一跳,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看着新来的瑞荻恩丝,「我叫贝利斯特,喜欢、喜欢……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东西,今年七岁。」贝利斯特的声音些许稚嫩,不知道为什麽而紧张的他声音有些颤抖。
紧接着一头雪白色长发的女孩出声,她的声音宛如於燕子般纤细而柔美,女孩冲到了瑞荻恩丝的面前,「我叫易雁霜!」易雁霜的额头上有着类似水滴形状,排列出来却像是翅膀的印记,对於第一次看到这种印记的瑞荻恩丝感到相当好奇。
「我很喜欢鸟类,也希望自己可以像牠们一样翱翔在天空中!」易雁霜的笑容十分灿烂,也十分单纯,「对了,我今天十六岁喔!是瑟尔夫孤儿院里面最大的!」
瑞荻恩丝朝着易雁霜露出了善意的微笑,接着瑞荻恩丝看向最後一名男孩,他有着一头犹如湖水般的湛蓝色头发——看起来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不过那名男孩丝毫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愿,他只是用着他鲜红色的眼眸紧盯着瑞荻恩丝,瑞荻恩丝眨了眨眼,因为她觉得那双鲜红色眼眸——相当的空洞。
瑟尔夫笑了几声,「抱歉,瑞荻恩丝,这孩子很冷漠。」瑟尔夫走向了男孩,揉乱了男孩那漂亮的湖水色发丝,男孩只是略为不满的看着瑟尔夫,把头撇向了一旁,「他叫迪安洛,今年十五岁,他的剑术很高超。如果受人欺负可以找他帮忙。」
「迪安洛,请多指教。」瑞荻恩丝望着他。
「嗯。」
「小齐,我说过什麽?」瑞荻恩丝往小齐的脸上甩出了巴掌,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那名野孩子,只见小齐愤怒的瞪着站在瑞荻恩丝身後的贝利斯特,小齐摸着滚烫的右脸,「不能随便辱骂别人,更不能把别人的父母亲带出来,我跟你说过的吧?」
「没有就是没用啦!贝利斯特永远都是废物、没人要!」小齐朝着贝利斯特咆啸,接着往反方向的地方跑走,贝利斯特瑟瑟地抖了起来,接着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贝利斯特紧抓住瑞荻恩丝白色衣裳。
瑞荻恩丝心疼的蹲低了身子,她用手指轻轻擦去了贝利斯特眼角的泪水,用手环抱住贝利斯特,将他揽进了自己纤细的身躯,「别听小齐乱说,知道吗?」瑞荻恩丝亲昵地顺着贝利斯特赤橘色的短发,「小贝,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真正的答案,一切都要靠着自己的双手去努力解开疑惑,知道了吗?」
贝利斯特在瑞荻恩丝的怀中轻点了头,接着瑞荻恩丝牵着贝利斯特的手,「走吧,我们去擦药。」瑞荻恩丝扬起笑容看着贝利斯特,刹那间她的眼神似乎想要掩盖什麽,又或着想要述说什麽。她转过头,不发一语。
——时间,快到了。
瑞荻恩丝牵着贝利斯特的手来到了医务室,「易雁霜,小齐又打贝利斯特了。」瑞荻恩丝望着眼前正在包装药物的易雁霜,语气似乎透露出些许无奈,易雁霜晃着她那洁净的雪白色长发转过头来。两年过去了,瑟尔夫孤儿院也多了许多人,包括爱欺负贝利斯特的小齐。
「怎麽又打了!真是的!」易雁霜嘟着嘴巴,转过身子似乎在找寻什麽,「找到了!优碘!」易雁霜拿着装满黄褐色液体的罐子,接着拿了一根棉花棒往罐子里面沾了几下,「贝利斯特来。」
贝利斯特微嘟起了嘴巴,他知道优碘是什麽,而且很痛。
他拉起了袖子,右手的手臂稍微破皮擦伤,上面还残留着已经凝固的血液。
「会痛喔!」易雁霜轻揉的扶着贝利斯特右手的手臂,拿着沾满着优碘的棉花棒,轻轻地在贝利斯特受伤的部位开始涂抹,贝利斯特感觉到一阵刺凉感从右手的手臂传了出来,他抖了一下身子,皱着眉头,隐忍住手臂的疼痛感。
此时满头大汗的迪安洛走了进来,他随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毛巾开始擦拭了充满汗水的上半身,「打架?」迪安洛冷冷的看了一眼贝利斯特受伤的右手,「都要十岁了,还被打?」瑞荻恩丝也瞪了一眼迪安洛。
「练完剑术就去洗澡,不要光裸着上半身到处跑,都已经十七岁了还不懂礼仪吗?」瑞荻恩丝望着迪安洛,同时迪安洛也回望了过来——这眼神,跟自己好像。瑞荻恩丝看着迪安洛精壮的体态——接着迪安洛啐了一口,拿着毛巾走了出去。
这两年来瑞荻恩丝改变了很多,瑞荻恩丝剪去了她那一头长至腰的秀发,也开始学习了剑术,大家都不知道为什麽她要这麽做,包括瑟尔夫院长。不过自从瑞荻恩丝的头发变成的俐落的短发後,迪安洛似乎越来越注意瑞荻恩丝了——也开始主动指导瑞荻恩丝剑术以及基本的体术。
才不过短短几个礼拜的时间,瑞荻恩丝的学习能力也让迪安洛感到相当的讶异,尤其是发现瑞荻恩丝竟然可以花三天的时间,就将自己需要花上一个礼拜的时间就把某些招式给学会,更甚至还可以灵活运用,这让迪安洛非常不满,却同时赞叹着瑞荻恩丝为百年一见的战斗天才。
迪安洛瘪着嘴巴,他发现瑞荻恩丝似乎逐渐开始『发现』自己了。走出药物室的迪安洛倚靠在墙上,他知道瑞荻恩丝打哪来的,也知道自己逃不掉,绝对没办法从瑞荻恩丝的手掌心给逃走——迪安洛‧瓯卡菈,他紧紧握住拳头,额尖流露出汗水。
「该死的欧卡菈家族,到底想拖几个自己人下水?」
瑞荻恩丝与迪安洛对峙着,两人挥洒着汗水,一进一退的模式重复上演着,「迪安洛,你的体力可比我还逊啊?」瑞荻恩丝勾着嘲弄性的嘴角,看着迪安洛裸露的上半身早已浸湿着汗水,瑞荻恩丝猛然地往前一刺,迪安洛惊险的侧身躲过。
「少废话了,」迪安洛依旧冷冷地望着瑞荻恩丝,他再度将刺了过来的攻击给挡了下来,「没力了吧?」迪安洛缓慢地从口中吐出这一句话,接着一个侧身突进,将瑞荻恩丝手中的刀刃给打飞了出去,「手使出的力道太软了,手臂的位置不对,脚没用垫步。」
迪安洛把手中的刀刃往地面一插,「瑞荻恩丝,你还太弱了。」迪安洛看着瑞荻恩丝,虽然满身是汗的他,但是语气听不出丝毫的疲惫以及喘吁,反而是瑞荻恩丝的喘息声充斥着两人的周围,「你要知道,永夜跟永暮派来的杀手,我跟瑟尔夫院长两个人没有办法对抗,或多或少只能使用能力硬撑下来,你要是在持续这种半家子的功力,你就会死在这边。」
「你是有想要完成的事情,不是吗?」迪安洛望着瑞荻恩丝那酒红色的眼瞳,而瑞荻恩丝也回望着他,下意识地迪安洛回避掉了眼神,他轻咳一声,似乎想要掩盖什麽,「你自己好好练习吧,我先去冲澡。」
「站住,迪安洛。」当迪安洛想要就这样转身离去的时候,瑞荻恩丝出声叫住了他,迪安洛转身看着瑞荻恩丝,她那酒红色的眼瞳彷佛想要窥视着迪安洛的全身,此时的迪安洛全身颤起了鸡皮疙瘩,而他再度回避瑞荻恩丝的眼神。
「做什麽?」迪安洛的声音有点颤抖,「无关战斗的事情,就不要来烦我。」
「你知道我是什麽家族的,对吧?」瑞荻恩丝挑了挑眉,往迪安洛的方向踏了几步,「那个因为制作毒药以及酒精而举世闻名的欧卡菈家族,听过吧?」瑞荻恩丝发出轻盈的笑声,她看着迪安洛。
「欧卡菈家族最引以为傲的象徵性外貌就是我的碧绿色头发,还有——和你非常相似的鲜红色眼瞳,不过这不是重点,近期的欧卡菈家族已经崩盘了,原因就是内乱以及一些肮脏的家族成员渴望大笔金钱,导致原本统合为一体的欧卡菈家族,一分为二。」
「而我和我父母亲就是那个被欧卡菈家族彻底排挤出来的『没落贵族』,该属於我们原本的遗产资金百分之七十,全部都被其他成员给收刮完毕了。更可恶的是,我父母亲被迫上了战场,最终死於沙场。」瑞荻恩丝淡淡的扬起了笑容,「迪安洛,你也真可怜。原来欧卡菈家族早已经被一分为三了吗?迪安洛‧欧卡菈先生。」
迪安洛笑了,他露出苦涩的笑容,「欧卡菈家族原本就一分为三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这种『私生子女』的卑微身分,从以前到现在就没有办法在家族中生存,更甚至想要从中取得一份地位?」迪安洛摆了摆手,「你什麽时候发现我是残党的?欧卡菈家族剩余的人士应该早就把残党给收拾乾净了吧,你也知道为什麽你的父母亲会死於沙场了吧?」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瑞荻恩丝的眼神透露着愤怒,「被迫卖给了军队,也被迫的成为第一线的队伍,要不是欧卡菈那些人渣从中作梗,我的父母亲才不会就这样连屍体都找不到,就被活活给炸死了!」瑞荻恩丝最後一句几乎是用愤怒的咆啸了出来。
「瑞荻恩丝,我跟你一样愤怒。但这不能解决什麽。」迪安洛无奈的看着瑞荻恩丝,他明白瑞荻恩丝的愤怒,也早就知道欧卡菈家族的事情,但又能如何呢?欧卡菈现在的地位几乎是占着永夜城贵族的前三名,再怎样的愤怒,以我们现在卑微的身分又能如何?
「瑞荻恩丝,这不能解决什麽。」迪安洛重复同样的话语,「我们现在得罪欧卡菈家族并没有好处,反倒是这间陪伴我们无数年的瑟尔夫孤儿院会遭到波及,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麽,你要仔细慎重的思考之後才选择是否要不要行动,知道吗?」
迪安洛非常的担心瑞荻恩丝会做出什麽傻事情。
像是直接讨伐欧卡菈家族的这种行为。
瑞荻恩丝隐约的勾起不明所以的笑容,迪安洛眨了眨他的鲜红色双眸,看错了吗?迪安洛看着瑞荻恩丝深思的面容,心里似乎放下了一颗石头,「知道了吗?」迪安洛稳重的声音再度传出,似乎想要真正的确定瑞荻恩丝的回应。
「知道了,我会慎重想过之後做出选择的。」瑞荻恩丝回以迪安洛一个笑容,「你赶快去冲澡吧,记得拿毛巾避开易雁霜,她很敏感的。」瑞荻恩丝指了指迪安洛裸露的精壮上体,接着望着挥了挥手而离去的迪安洛。
瑞荻恩丝浅笑了一下。
——时间,到了。
「这是你的决定吗?」瑟尔夫那俊俏的面容相当认真的看着瑞荻恩丝,他的眼神相当不舍,「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这间孤儿院,但没有必要去牺牲自己的性命,瑞荻恩丝。」
瑞荻恩丝微微翘起了嘴角,她抹去嘴角残留的鲜血,「院长,我已经离开这间孤儿院三年了,现在您管不着我了。」瑞荻恩丝踏着高跟鞋,看着躺在地上的无数屍体,以及手臂严重出血的瑟尔夫。
「赶快回去给易雁霜治疗吧。」瑞荻恩丝摆了摆手,接着转过身子——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她故作坚强地往前走着。院长,对不起,要让您失望了。小贝、易雁霜、迪安洛,真的对不起。
瑞荻恩丝紧闭着双眼,曾经待在孤儿院的美好回忆都在脑海窜动着,她没有办法完全舍弃,因为这间孤儿院就是她的生命,但是,只有继续保护他们,自己才会有生存的价值。
瑞荻恩丝睁开了眼睛,她扬起了笑容,踏离瑟尔夫的视线。
——再见了,院长。这个世界,不会有瑞荻恩丝了。
瑞荻恩丝踩着轻快的脚步,眼睛绽放出了犹如极光般美丽的耀眼色彩,接着带着愉悦的笑容看着眼前五孔流血的屍身,她环顾着城堡内部,那螺旋状楼梯彷佛是用高级水晶制造而成的,楼梯间还布满着酒红色的钻石。
「我终於回家了呢,」瑞荻恩丝穿着银白色的高跟鞋,踏在因为无数屍体的鲜血而染成红色的地毯上,她看向被小刀钉在墙上的两人,露出了极度诡谲的笑容,「唉呀,我的阿姨跟叔叔,你们好啊?」
其中那名女人的身躯不断颤抖着,她的眼睛是和迪安洛非常相似的鲜红色,也就是欧卡菈家族着名的象徵,她的双手因为小刀而无法动弹,并且十分大量的出血,女人的脸色相当的惨白。
「你、你想要什麽?我都给你!」女人胆怯的声音回荡在这栋屋子里面,「拜托不要杀了我,杀他、杀了我的丈夫吧?我亲爱的侄女,我的命很值钱的!」女人发狂似的硬扯起了嘴角,同被钉在墙上的男人因为女人的发言,而瞪大了双眼。
「废物!你到底在说什麽,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男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女人,接着男人回过头来看向瑞荻恩丝,他也露出了与女人相同的疯狂笑容,「求求你别杀了我,我钱多的是——给你吧?通通都给你!」
瑞荻恩丝微微皱起了眉头,接着甩出手中的其中一把小刀,那把小刀正中女人的腹腔,瑞荻恩丝发出乾涩的笑声,「真是令人厌恶,我身上竟然流着与你们相同的血脉!」
瑞荻恩丝扭曲的笑了出来,再度甩出手中的小刀,这把小刀锋利且精准的正中女人的脚踝,女人痛苦的尖声叫喊,瑞荻恩丝又甩出其中的小刀,她的这把小刀止住了女人的叫声。
「侄女,杀了她吧!对,就是这样杀了她!」男人露出了恶心的嘴脸,「我最亲爱的侄女,不愧是拥有欧卡菈家族的血统、不愧是拥有了与我相同的血统,出手才这麽豪迈!」
男人发出了清脆的笑声,但这笑声在瑞荻恩丝的耳里极度的刺耳,「放过我,我会让你享受前所未有的生活,并且赠予你父母亲原本要留给你的遗产!这样很不错的,对吧?」
瑞荻恩丝怒视着流满鲜血的女人,她内心的怒火完全无法熄灭,瑞荻恩丝接二连三的甩出小刀,瑞荻恩丝看着身上插满着刀子的女人—真是太可恶了,瑞荻恩丝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掌肉。
「拥有与我相同血统的你,知道该怎麽、——?」
一把刀子射穿了男人的心脏,瑞荻恩丝右手遮着半脸,她狠狠地抓着自己的俏丽面容,瑞荻恩丝咬着牙,去死!你们这些废物!瑞荻恩丝的内心不断冲击着自己,她知道结束了,也知道已经为了自己亲身父母亲复仇。
然後呢?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瑞荻恩丝愤怒的对着他们发出了咆啸,接着双眼再度绽放出了犹如极光般的闪耀色彩,瑞荻恩丝看着腹部离奇流血的两人,赫然的体力不支让瑞荻恩丝跌坐於地。
废物!都是废物!才这样就把你们碎屍万段真是太便宜你们了!你们这些废物!死欧卡菈家族!废物血统!应该让你们死的更加难看!到底是为什麽!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
瑞荻恩丝,你这个什麽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到的废物!
瑞荻恩丝硬扯着嘴角,她用手撑起自己的瘦弱身躯,想要大喊些什麽,嗓子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都死了。她说不上愤怒还是哀伤,瑞荻恩丝只是发出了微弱的泣鸣声——还有内心碎裂的绝望跟空虚。
瑞荻恩丝拨了拨头发,冷冷地看着眼前曾经的夥伴。
「还是被你给找到了?」瑞荻恩丝轻笑着。
「你到底在追求什麽?复仇都复仇完了,还没有办法敞开心胸吗?瑞荻恩丝,你到底在干什麽!从前那个虽然讲话很直接,但是会带给人温暖的你跑去哪了?说话啊!」迪安洛扯着瑞荻恩丝的纤细手环,看着脸上沾染着鲜血且惨白的瑞荻恩丝,迪安洛顿时愣了一下——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那又怎样?对,复仇带来的感受只有空虚跟无限度的孤独,那又怎样——从前的我?真可笑,就是因为那个『我』才会倾家荡产,家人跟朋友全部都因杀戮而死!」瑞荻恩丝甩开了迪安洛的手,她愤怒地吐出了这一段话,不受控制的泪水从脸颊旁滑落,迪安洛想要伸出手来帮她擦拭,但瑞荻恩丝只是将迪安洛给用力的推开。
「迪安洛,你会懂那种感觉吗?」
「你不会懂的,你永远都不会懂。当你心心念念恨着的一个人忽然没有了值得你憎恨的价值,那会如何呢?」瑞荻恩丝全身不停的颤抖着,接着瑞荻恩丝扯起了让迪安洛不寒而栗的笑容。
她看着迪安洛。
「对了——瑞荻恩丝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