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敞开双臂迎向你
毫无保留,相信我
我站在这里对你敞开双臂
希望你能理解,你的爱对我的意义……
-《OpenArms》,Jour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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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年的校园鬼怪出没记录活动,哲学社社长大毛终於得出一个可靠的鬼怪出没数据:30巴仙出没在大学的操场,20巴仙在保健室,还有40巴仙在食堂;10巴仙其余地点。
公开了这些数据以後,哲学社的Ghostbuster部门变得比以往更兴旺;多了许多学生投报,吹起了一时的Ghostbuster风,甚至还上了报纸。
「今天是我们哲学社值得纪念的一天。」在常年大会里,大毛很兴奋地说着,茶色苍蝇大墨镜下隐约还可以看见他眼里闪烁的雀跃光芒。
「今天,XX国际灵异研究队,认同了我们对灵异现像的科学化的研究,并且同意赞助我们此後的所有研究活动!」说着,大毛激动地站起来,举起了双手:「向科学致敬!」
为了庆祝这值得纪念的大事,大毛决定在校园外搞一个「Ghostbuster终极Party」作庆功宴,出席者都要装扮成鬼怪的模样出现。
「哇,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虾头知道後,立刻报名参加了派对。
「你就装成GeorgeHarrison的幽魂出现吧。」茶包望着虾头,若有所思一阵後,说。
虾头愣了一下:「你就不要开我玩笑了吧!!」
我不禁一边吃饭一边吃吃地笑起来。
「嘿,你少笑我!」虾头伸手敲敲我面前的食堂的桌子:「你要装什麽?倩女幽魂?」
「我还不知道呢;你问她吧。」我指指茶包。
茶包面前的鱼还是没吃完。「狼人怎麽样?」
我和虾头差点喷饭:「狼人?!」
「像金刚狼那样地很酷啊。」茶包一脸不怎麽样的样子。
「我好像没看过女狼人。」我说。
「狼人好像都打赤膊。」虾头傻眼。
茶包皱了一下眉毛,突然望着虾头开口:「你还挺像第一代吸血伯爵,可以考虑看看。」
虾头翻白眼,我又再次吃吃地笑起来。
***
「Ghostbuster终极Party」那天晚上,果然如虾头所预料的那样,出席者多得不得了,位子从无限变成只限100名。好不容易和虾头,小明,小梅,茶包,还有阿良,美美挤进了场内,有泡酒精饮品才刚开始端上。
虾头最後还是决定当吸血伯爵,小明很搞怪地装成章鱼怪,小梅穿上闪亮蓝色长裙装水妖,阿良只是装上两只红色小牛角当牛魔王,美美装扮成巫婆,我装的是倩女幽魂;茶包则果然套上毛皮大衫,戴蓝色隐形眼镜,当狼人。
放眼望去,场内有各色各样的「鬼怪」,有长发飘飘的千年老巫婆,有青面獠牙的魑魅魍魉,有美杜莎蛇头的,还有头大身小,戴着墨镜的青色的外星人。
还在愣愣地看着阴森的派对场景,外星人突然往我们走来,并且挥手打招呼:「晓沁!」
我疑惑地打量着外星人。
「是大毛我!」外星人伸手推推墨镜。
「今晚酒精已经包了!鬼怪大餐就要上场了;而且,等下还会有鬼怪歌唱表演,ENJOY!」大毛说完,拍拍我和茶包的肩膀,又摇摇晃晃地离开。
「太好了!」虾头兴奋地露出两颗獠牙,阴森地笑着。小明也从重重的章鱼头里「呜呜」地兴奋叫好。
「你笑得好恐怖。」我说。
「你还不是面青唇白的。」虾头说着,拉着小明的触手,跑向端着酒精饮品的侍应生去了。
看到食物被端上了,美美也拉着小梅奔向美食;远远看去的场面还真可怕。
「我去去另一边。」茶包眨着蓝得怪恐怖的眼睛,也走了。
最後只留下我一个倩女幽魂和阿良一只牛魔王呆呆地站在原处。
「不吃东西吗?」阿良问。
「很多人呢,等一会儿吧。」我说。
阿良点点头,头上红色的牛角在夜里上下晃动。
此时,台上突然亮起了灯光:「鬼怪歌唱表演开始!」
我和阿良同时抬头望向被青色灯光照亮的台。
「让我们欢迎我们的马面先生演绎一首Journey,1982年的《OpenArms》!」台下一阵掌声。
慢慢地,戴着个马头面具的人走上台前,挥挥手,开始唱起了浪漫抒情的《OpenArms》。
望着马面先生深情地演唱着,我却不禁笑了出来。
「啊?」阿良听到我突然笑出来,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也憨笑起来。
「马面深情地样子有点搞笑。」我忍住笑,说。
「你这样笑起来很好看呢。」阿良说,继续憨笑着。
「嗯?」阿良头上的红色牛角在夜里看起来,真的很有恶魔的感觉。
「比起苦笑或者礼貌的微笑,你这样忍不住笑出来的样子,比较好看。」阿良搔搔头,说。
「这样有失仪态吧?」我又笑起来。
「可是我喜欢你真实的自己啊。」阿良猛搔头,很腼腆地笑着。
台上的马面先生刚刚唱到副歌部分;原来他的歌声也很高昂动听。
「是吗?」我反问。
「你只要做自己就行了,什麽也不必害怕的。」阿良说。
我望向阿良,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在夜里像澄净的一面湖水,一圈圈的涟漪也只不过是倒映出的影子。
「什麽也不必害怕?」我的声音突然变得好微弱,好像故意要隐入风中一样。
但是阿良还是听见了:「嗯,我一直都会喜欢你真实的样子,相信我。」
一道憨厚的笑容在他脸上划出,两颗腼腆的酒窝浮现。
我轻轻地微笑;夜里凉冰冰的风,吹乱了我驳长的倩女幽魂长发。
「你头发乱了。」阿良伸手替我顺了顺乱发。
「我相信你。」我以极其细微的声音说。
「你说什麽?」阿良问。
「没什麽。」我继续望着他,微笑着。
那一刻,那一秒,马面先生在台上唱着《OpenArms》,阿良头上红色的牛角,他憨厚的笑容;从此一直被收藏在我记忆的某一处,过了很久以後还能清楚记起那首歌,那个微笑,那一段似有若无的承诺,那一丝心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