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是否被狂风卷了起来,你是否终於有机会和白昼的光线同时起舞;
然後回到银河里
告诉我你是否被金星震憾了,那是不是所有你想找的?
你是否又有想念我,当你在遥远的那头寻找自我
-《DropsOfJupiter》,Train
***
「你会不会觉得无聊?」等待着篮球再次从投篮机里出来,阿丹问我。
「嗯?」我这边的篮球滚了出来。
「要是50年後回头看看自己都做过了些什麽。」阿丹拿起篮球,伸手射球:「会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无聊?」
「那你想要怎麽样呢?」我没投中。
阿丹的球入了篮。「我只是希望50年後回头望望的时候,我不会有任何遗憾。」
「50年後再次回头去看现在的自己,我希望我不会觉得自己错过了什麽。」
阿丹再次入篮:「不会因为没有去尝试过什麽,而感到後悔。」
我再次拿起篮球。
「所以想做的,就去做吧。」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嗯。」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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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雨特别地绵长;小梅说那是因为季候风的关系,而茶包在漫长的雨季里似乎有了比较频密的灵异感应记录。
「很好,再勤力一些去做记录吧!这次活动能不能成功就靠你们了!」大毛拍拍茶包和我的肩膀。
「好!」茶包看起来很振奋,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偶尔在校园作记录的时候,我会遇到虾头还有小梅他们。
「做记录?」虾头显然还是对灵异的东西很敏感:「那我不吵你了,你慢慢来。」
小梅不相信这类东西,但倒是常问我一些有的没的的心理测验。
「下雨了,假设你能任意选择雨伞的颜色,你会选什麽颜色的雨伞呢?」
我瞄小梅一眼:「又是心理测验?」
她点点头。
茶包抢着回答:「黑色!」
「你呢?」小梅问我。
「蓝色好了。」我说。
小梅笑笑,揭开谜底:「黑色的雨伞表示说你希望成为与众不同的人;蓝色的雨伞表示说你还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啊,不错。」茶包点点头:「死神降临人间好像都撑一把黑色的雨伞。」
我只能苦笑。
「还有,选黑色的人会和选白色的人很相配,而选蓝色的人会和选青色的人很相配。」小梅继续说道。
「白色?」茶包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我是否应该注意街上撑青色雨伞的男生?」我笑说。
小梅说:「选青色雨伞的人认为生活能够简简单单地就觉得很满足。」
「人生从来都不简单。」我说。
「你这蓝色雨伞的就是想太多。」小梅拍拍我的肩膀。
茶包忽然拉拉我的衣角:「苦味,又来了。」
我急忙在笔记簿里做记号。
***
遇到小梅的那天稍晚,我去了一趟唱片店;才踏入门口,就看到阿良站在那里,挂上耳机在试听唱片。
我走上前向他挥手:「嘿!」
阿良抬头,放下耳机,也笑着说:「嘿!」
「好久不见;也好久没见到小梅了。」他说,憨笑,搔搔头。
「我今早还遇到小梅呢。」我说。
他继续笑着,看着我。
「她的心理测验测出我是个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人。」我继续说道。
「那你想要什麽呢?」
「我也不太清楚呢。」顿了一下,我轻轻地说。
「总有什麽的吧。」阿良望着我,继续微笑着。
「想做的,就去做吧。」
我看了他一眼,拿起他手上的耳机:「你刚刚在听什麽?」
耳机里播出Train的《DropsofJupiter》。
「很久以前的专辑了呢。」我说。
「嗯。」阿良腼腆一笑。
他转身想离开,耳机里的音乐如一阵龙卷风横扫过我的脑海。
「我想去南美洲。」我说。
阿良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那就去吧。」
我看着他的微笑,也不自禁地笑了。
「至少现在可以看到南半球的夜空。」阿良骚骚头说。
我搁下耳机,拿起那张专辑,随着阿良离开了唱片店。
但才开动引擎,豆大的雨滴便从天空落了下来。
「下雨了。」阿良说,望着车窗外的灰蒙蒙的天空。
「那应该什麽都看不到吧。」我说,把Train的专辑放入播放器。
「真是不好意思呢。」他骚骚头。
「没关系。」我按下「播放」键。
Train的主唱又开始以有点沙哑的声音唱起《DropsofJupiter》。
阿良开动车子:「是不是去了南美洲,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我望着他,无言以对。
「有的时候寂寞看似不存在,但那只不过是因为它已经像呼吸一样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他轻轻地说。
「像呼吸一样容易被遗忘,但却又那麽真实。」
「回去吧。」我说,转头望向窗外。
雨丝一道一道刻在车窗上。
「去南美洲吧。」阿良说:「人生不该留有遗憾。」
「你知道你想要的什麽。」他说,驾着车。
我回过头问他:「下雨了,你会选什麽颜色的雨伞呢?」
阿良顿了一下回答:「我是有一把青色的雨伞……」
我笑了,阿良一头雾水地也跟着憨笑。
《DropsofJupiter》轻快的音乐那晚陪着我一直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