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穿了她最爱的蓝色连身裙,戴着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红色的针织帽,坐在溜滑梯的顶端低头冲着我笑。
我回看她,露出帅气的微笑,潇洒的伸出手扶她走下一旁的阶梯。
於是她对我浅浅一笑,而我则宾宾有礼地和她谈天说地。
以上,当然是想像。
事实上,她穿了轩姐姐画的彩绘上衣和牛仔裤。
事实上,她也没戴着我送给她的礼物,而是阿成给她的围巾。
她靠在墙壁上,神色凝重。『我需要和你谈谈。』这是她唯一说的一句话。
她领着我,走到公园比较偏僻的一角,附近的长椅上坐满情侣,以前我们很常来这边拎着一袋咸酥鸡或卤味,嘲笑那些情侣亲亲我我的模样。
她说她没办法想像有一天我会做这种事,结果两年後,我们也变成那些情侣之中的一对。
大概是夜晚的关系,她比平时看起来严肃许多。
『坐下吧!如果你在期待什麽好料的话,咱们晚点再买。』她瞧见我的眼神,似乎偷偷的翘起嘴角。
但我故做冷静地坐在以往的那张长椅,她也毫无顾忌的并肩坐在我身边。
『黑,』小羽开口,『我有很多事得告诉你…』
「为什麽?」我不禁脱口而出,自己也吓了一跳。「你不是早就走了吗?还回来做什麽?」
『你生气吗?我离开的事,你还是在生我的气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手不停的颤抖。但我默不作声。
这几天我试着问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否依旧?
看到她,我固然心动,却不像以前一样是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我对小羽的爱,还深,还令人心痛吗?
我不停的想像跟小羽多年来的第一次会面,多令人感动?亦或多令人愤慨?
然後事实是,我很生气,差点没对她大吼。
两个月前她给我一通跟许宥骏在一起的捷讯後便音讯全无,後来透过她那些姐妹淘传话,我才知道她决定永远消失,直到她的存在对我毫无意义为止。
说什麽为我好,她凭什麽擅自做决定啊?
『我跟宥骏分手了。』她紧握拳头,试图稳住呼吸。『他嫌我的它们,很烦。』
「你先冷静吧!」我忍住想告诉她这几个月来我日夜思念她的一切,想到快发疯了。但比起我,她更重要。
记得她有严重的忧郁症,只要心情起伏过大,它们就会…
『抱歉。』她深吸一口气。『其实他是跟他前女友复合了。』
*
两个月前,小羽兴高采烈的播了通电话给我。
『你会为我高兴吗?』她已经很久没用这样梦幻的语调跟我说话,自从她的忧郁症复发之後,那是她第一次露出那麽开心的笑容。
「当然。」我心想,就算这笑容不是因为我又如何?只要有人能代替我让她开心,我怎样都好。
以前小羽很喜欢告诉我关於他的事,说她俩今天又玩了什麽游戏说了什麽故事,她为这一切感到快乐。
久了,不擅记忆的我也记得了许宥骏的名字。小聪明、调皮、和一点点黄集身的人。
『小骏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朋友-------』
他喜欢小羽,当然了。
没有人会无怨无悔毫无理由的陪在另一个人身边。他也不例外。
我怎麽会没有想到呢?还默默地认同他带着小羽离开我身边?
当时,我真心祝福她和许宥骏。
我希望她快乐,我希望她过的幸福。
表面上,我好像是个很宽宏大量的人,却在心里暗自的咕哝许久。
会不会一开始她就不爱我了?会不会我才是那个拆散人家幸福的坏人?
小羽提了分手,转而和那男的在一起。我该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