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下)镇山之物(一)
「若月发现了?!」蔚洢柔端着杯子的手,颤了一下「那你怎麽说呢?」赶紧放下杯子,她追问着蔚洢儿。
「还能怎麽说?就无可奉告四个大字。」她怎麽可能告诉瑶若月山顶上的东西就是他们在找的四神珠,再说了!也不能肯定说那东西就是她们在找的四神珠,怎麽看都不像。
「可是洢儿……我从来就没有听过那样东西会发出这般声音,自从若月醒来之後,声音相对的也随着频繁」蔚洢瑈脸上显着担忧「山里的风也变了,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姊姊,我明白这是个徵兆。」她拍了拍蔚洢瑈的手安抚着「不管这个徵兆代表什麽,我都不能让山民无处居住!」对鼓足山来说,那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洢儿,你真的相信祖先们流传下来的说词吗?」蔚洢瑈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妹子问。
「姊姊,你怎麽又提这件事了?」蔚洢儿皱眉,难道祖先们代代相传下来的事情就这麽不让她信任吗?
「那是因为我总认为并没有如此严重。」她也不知该如何解说的两手摸着茶杯。
「哦?既然这样,那我这就去告诉她们事情真相好了!」蔚洢儿故作起身的看了蔚洢瑈一眼「反正姊姊认为不会很严重。」
眼见蔚洢儿就要走,她立刻拉住了她「不行!」结果她还是很担忧,万一是真的可怎麽办?
「姊姊,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无奈的坐回椅子上,她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蔚洢瑈把自己的思绪困入了窘境,一时之间也无法再回答的低着脸。
「好了,你别庸人自扰。」喝乾了自己倒的水,她再伸手拍了拍蔚洢瑈的背「我要去山顶看看状况,想起来我也好久没去了呢!」
「记得换身衣服再上去,你应该也不希望爹跟娘看见你不像个姑娘家吧?」蔚洢瑈提醒着她。
「我知道啦!」蔚洢儿有些不情愿的回应,随後便离开了蔚洢瑈的房间。
蔚洢儿的身影不在後,她脸上扬起了哀伤,叹了口长气。儿时的记忆一一的浮现在脑海里头,为了山顶上的东西……她和洢儿失去了双亲、失去了依靠,但这就是不可违的命运吧!萧禾的话仍然深深的植於她心中。
换下了一身平日为立寨主威严的衣着打扮,她一席优雅女装、略施胭脂水粉及发髻,虽然蔚洢儿往日看来都像个大男人的发号施令、直言不讳,但认真装扮起来也可算得上是个美人儿。
看着铜镜前的自己,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并不习惯自己的这一身打扮,会让她自身看来相当柔弱,若不是为了上山顶去,她怎麽样也不会穿上这一身的女装。
「爹……和娘吗?」喃喃自语了几声後,她起身随即离开了房里头。
寨城的後方有一条只有蔚家姐妹、萧禾及康石安四人所知道的通道,那一条通道能够直达鼓足山的山顶,因为通道极为隐密所以更不容易被寨城里的人发现。
曾有那麽一年,鼓足山里的山民遭受洗劫,只因山里的人们都生性善良又热於助人,对於那些要经由鼓足山到另一个城镇的人都相当的友善,那时的鼓足山就像是一座普通的山,没有诡异的气候变化也没有阴森的浓烟白雾更没有突如而来的风,那一场洗劫对鼓足山的人来说是一场难以抚平及摆脱的恶梦。
钱财上的损失并不算什麽,而是那些洗劫他们的人,心狠手辣屠杀手无寸铁的山民,就连幼儿也不放过甚至最後还放火一村烧过一村,唯独寨城没有让他们那群劫匪给攻溃。
为记取教训,鼓足山便再也不对需经此山的人伸出援助之手,当年寨城主逝世将一切重责交任於蔚家姐妹的爹亲,为防范并保护山民才在山中建起了种种机关甚至吓唬制造流言,让鼓足山成为一座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山。然而,鼓足山中的那些看似大自然所成就的多变气候,却是在蔚城主带回的那一样物品後才开始的!
延着冰冷的石墙一路往高处行走,她虽然对通道走向了若指掌但仍然会向儿时一样,用着自己能感受山中气息赤裸裸的手一边抚摸墙面一边前行,是命运吗?虽然她姊姊也能感受的到风里的变化,但却没有她来的鲜明。
当年爹爹将那物品带回来,她跟姊姊好奇之下偷偷的一人戴上一个还在把玩,觉得好看时就像被什麽给咬了一口般,一阵刺痛。这个刺痛吓到了她们两人,赶紧要拔下来的同时又正好给爹爹发现,狠狠的被训了一顿!
回想起那时爹爹骂人的脸,她不由得的笑了出来。不过,也从那次之後她跟姊姊就变得不太一样了……走了好一段的路,终於看见了通道口那刺眼光芒,穿着绣花鞋的脚踏上了一块充满湿气的石头,映入眼帘里的是一小座四周围都长满鲜艳花朵的祀堂。
她延着石头所铺成的路走近中间的小祀堂,却发现了祀堂的供奉石上,放了几道她爹娘生前爱吃的食物还有两株鲜花,她皱了一下眉头,是谁来过了?萧老头吗?还是……?
「洢儿。」一声叫唤令她回头看去,果然是康石安。
「怎麽来这里了?」康石安将两只小酒杯搁在蔚家两老的碑前,替他们添了酒,顺便问着身旁人。
「你才怎麽来这了?」她拉了拉裙摆,蹲下身,双手合十先给爹娘祭拜一下「爹、娘,洢儿来看你们了。」就在她说完此话之时,一阵风轻轻的刮过,仿若回应她似的在她身边兜着「姊姊很好、萧老头也老当益壮,石安你们就不用我说了吧?」
她任由着这股风盘旋着自己,闭上双眼的继续说着「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所有人的。」盘旋着的风起的有些用力,她面不改色的再言道「我明白你们担忧前些天的事,我不会让那些人再来捣乱的。你们也别老说这是什麽命运嘛!」
无奈的神情让她显得有些孤寂,在一旁的康石安看进眼里有多麽的心疼,可只有此时,他是真的无力帮上任何的忙,因为只有她,才能如此的与风对话。
过了好一会儿,盘旋在她身上的风逐渐消逝,她才起身的又盯着冰冷的墓碑「还是一样的爱唠叨。」
「那是因为放心不下吧!」康石安笑了笑,为人父母的不都是如此吗?尽管不在人世了,却还是会担忧子女的将来。
「我怎麽不知你这麽勤劳,居然每日都来给我爹娘上炷香。」她转头看向他问,曾几何时,他们两人有这种陌生的感觉了?
康石安淡笑而过「你不知的事可多了!」她爹娘应该没给他露馅吧?
「我怎麽不记得有这回事?」她跟他不是才那几个月不见而已吗?
「你的脑袋里能记得的事大概只有跟山民还有寨城有关,其余的还记得住吗?」他摇了摇头,就连他对她的情意也是。
「又损我了!」她瞪了他一眼,那只比一般姑娘还要有力的拳头就这样顺便落在他胳膊上。
「言归正传。」他一点也不感觉疼的一笑「你是来看看这个的吗?」
此时他们两人已经站离祀堂一小段距离,同时抬起脸看着祀堂正上方「是啊!」她应声点头。
五块彩石包围着中间散发一团金光的两个襄着翠绿色原矿石的手环,那是鼓足山的镇山之物—翡翠铃环,也是鼓足山不再是一座普通山的原因。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