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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可真有钱。」杨齐娟斜睨着彭世洛,非常老实地说出评语。
矗立在半山腰的古堡,背倚阴郁森林,面临宽广平原,远处的丘陵绵延不绝,金黄色麦田铺陈其间,景致如诗如画。
彭世洛是不折不扣的东方人,却因为父亲再婚英国公爵戈登罗德之独生女,罗德家族的事业多样化,彭世洛是各大企业争相网罗的管理策略专家,偏偏惟独自家事业碰也不碰。
直升机降落在堡内停机坪,胖嘟嘟的管家查理斯笑吟吟的趋向前,「少爷,您可心甘情愿回来啦?」
「查理斯,你怎麽越来越胖了啊?」彭世洛最爱开老管家的玩笑。
「这位是?」查理斯笑觎杨齐娟,跟她点头打招呼。
「她啊,她姓杨……」彭世洛大方的介绍,「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呀!」查理斯暧昧地笑呵呵,推推眼镜框,打量着杨齐娟笑语,「杨小姐能攫获我家少爷的心,可真不简单,他从来没带女人回来过哦!」
「抱歉,我累了。」杨齐娟冷着一张脸,觉得困窘,不知该怎麽应付,虽说她的英文说听读写流利,与人相处对她来说到任何地方都一样轻而易举,但是长途坐飞机下来让她真的觉得有点吃不消。
查理斯错愕,彭世洛却呵呵一笑,「你不好意思了啊?」
他搂她肩膀,她轻轻挣开他,不习惯人前的亲密举动。
查理斯眉一挑,「请跟我到客房吧「」
「我等一下去找你。」彭世洛淘气地对她抛了个媚眼,「待会见。」
杨齐娟不自在的抿紧唇,查理斯的眼神移动在两人之间,她尴尬地板起脸孔。
一路上查理斯提起彭世洛的种种趣事,说的兴高采烈,「老夥伴当时气死了,每次帮他相亲,少爷就恶作剧,上次来的那位小姐……」杨齐娟只是沈默的听着,查理斯语末总不忘意味深长的附加一句,「杨小姐一定很特别,才会令少爷神魂颠倒。」她听了觉得烦,认为自己一点也不特别。
房间到了,查理斯歇口,奇异地愿着她。
「杨小姐觉得我说话很无聊吗?」他不解地问。
「不是。」她回答的很冷淡,面对陌生人总让她感觉生疏。
「那……你怎麽都不搭腔呢?」查理斯有些责难,他这麽殷切热情。
「不知道该说什麽。」她不想用装熟那套,「抱歉,我有点累,想独处一下。」男仆已将行李置妥,她进门,当着老管家的面将门关上。
瞠大眼瞪住门板,查理斯活了六十多个年头,第一次见到这麽冷漠的客人。
杨齐娟双手抵上门扉,额头抵住门静静的伫立,胸口涌上莫名的压力,她一直知道彭世洛有多麽优秀,但越走近他的生活圈,她越感觉两人的差距,不安如藤蔓缠绕上她的心头。
休息一夜後,彭世洛带着杨齐娟熟悉堡内环境,并在装饰古色古香的餐厅内,共进早餐。
彭世洛问起老夥伴。「那老顽固呢?」他一直都这麽称呼戈登公爵。
「法兰恩侯爵在伦敦办宴会,上礼拜就先招待老爷过去聚聚。」查理斯回答後提议,「法兰恩一家少爷也熟,要不要一起过去呢?」
「我可没兴趣去看两个八十几岁的老人拌嘴。」彭世洛撇撇嘴,忽地凑近杨齐娟,他沈笑低语,「要拌嘴的话,我还比较想和你吵,如果吵不赢你,我就出绝招,吻的你说不出话。」
他一双眼闪烁光亮,笑容性感不羁,她心房咚地震动,瞪他一眼,推开他,彭世洛扬唇而笑。
查理斯见状愕然,这女人真凶。
「你待会想做什麽?」他啜了口温润的伯爵茶,古堡很大,应有尽有。
「不知道。」她怔了怔,不曾如此悠闲,反而无所适从。
「打网球如何?」他提议,天气冷暖适中,流流汗也不错。
「我不会。」她一口否决。
「到後山散步呢?」他问。
「昨天散过了。」那些花草树木看来还不都一个样。
他想了数十个点子,杨齐娟不是不会、没兴趣,要不就是手一摊,蹙眉睨着他,「你不觉得这很无聊吗?」
彭世洛严肃地瞪着她。这女人的浪漫细胞哪去了?真的很不解风情!她就不会像一般女生撒娇,说: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麽都开心。
「怎麽不问了?」她挑眉。
停顿五秒,彭世洛倏地拉着她往外走,「我们去游泳。」
杨齐娟惊愕,嚷了起来,「不要,我不会游泳。」
「你啊,除了工作什麽都不会。」他笑了,手指拧了拧她的俏鼻。
她又气又窘,用力踩他一脚,彭世洛疼得皱眉,却又开心的大笑。
「别怕,我教你。」他拉她入怀,爱宠地揉揉她的发心。
「不要。」她闹起别扭,「为什麽非要游泳?」她没运动细胞,下了水像落汤鸡。
「因为我想看你穿泳衣的样子。」他不正经地朝她眨眨眼,见她又气的想踩他,便赶紧改口,「你肤色太白了不健康,要多晒太阳才好。」
彭世洛语气认真地叮嘱,「你吃的少、动的少,瘦巴巴的,抵抗力一定不好,要多吃、多运动,脸色才不会这麽苍白。」
杨齐娟心一悸,没再反驳他如此关心她,她心底感动,可她说不出口,只别扭的道:「你话很多耶!」
他笑,凝望她的双眸深邃隽永,「就是要念到你耳朵痒,你才会记住。」他拿型录为她挑选泳衣,然後一通电话,便有专人送达,销售小姐留在更衣间,陪杨齐娟换穿泳衣。
「很美、很合身。」销售小姐赞美着,「要不是时间仓促,我们应该为您量身定做,您皮肤白嫩,穿紫色再美不过了。」罗德家族多金,拿钻石镶泳衣都可以。
杨齐娟望向镜中的自己,紫色渐层的三点式泳装衬得她肌肤如雪般莹透,舒适伏贴的质料衬托出玲珑曲线,酥胸半裸、柳腰纤细、双腿匀称,她从不知自己也可以这麽风情万种。
皱起眉心,她有些羞窘的咬住下唇,「我看,还是换一套好了……」不曾穿泳装,一穿居然就是三点式。
销售小姐看出她的胆怯,思及方才少爷凝视这女人的眼神,她念头一转,冷不防敞开更衣室大门,双手将杨齐娟轻轻推出去。
「绝对完美,不信您问少爷。」销售小齐娟俏皮一笑,将空间留给两人。
杨齐娟惊呆的跌入一个坚实胸膛,眼一抬,便坠入彭世洛充满欣赏的眼眸中。
「我等了你好久。」他睐着她,深沈的黑瞳中有笑意、有深情、更有浓得无法化开的欲念,「不过,等待是值得的,你好美。」
他的嗓音太沙哑、视线太赤裸,杨齐娟双颊如火狂烧,目光触及他只着深蓝色泳裤的男性身躯时,又是一怔。
他拥有连宙斯都会嫉妒的躯体,闪着麦褐色光泽的肌肤,平滑结实、肌磊分明,肩膀又平又宽,六块腹肌充满力与美,起伏有致的臀肌下是一双强健的长腿。
她顿时目眩神迷,彭世洛的眼眸则越显深邃,她陡地惊呼了声,因为他竟腾空将她抱起。
「放、放我下来。」她慌嚷,赤裸的肌肤相贴,她骇得心跳如擂鼓。
「不放。」他说,仿佛带着另一层深意般,「绝不放。」
杨齐娟怔忡无言,望住阳光下他耀眼出众的脸庞,全然的迷惘,这般英伟的男子,为何要讨好她、喜欢她?为何要进入她生活,窃走她的心?
关於他的一切,她不是不在意,而是太陌生、太遥不可及,她黯然失神,明了自己矛盾的心情有个名词,叫做害怕……害怕他万一真的知道她目的,应该就不会这样对待她。
彭世洛凝视她傻楞的模样,唇角勾起坏坏微笑,他忽然松手。
「啊!」平时情绪冷淡像冰块的杨齐娟顿时失声尖叫,她整个人跌入游泳池中。
脚碰不着地,水压迫着她的心肺,有那麽一瞬,她以为自己就要溺死,但一双强壮的手臂将她捞起,她攀伏在他的肩膀喘息,他温热的大掌覆在她光裸的腰上。
杨齐娟惊慌失措地抬眼瞪他,却发现他的表情出乎意料的认真。
「这样就可以了。」日光缝缝,他褶照黑眸闪着迷醉人心的深沈,他低哑的嗓音似美酒般浓醇,「这样你就不敢随便叫我松手,就会愿意紧紧抓住我了。」
她闻言心口紧绷,分不清耳畔回响的是他,还是她的心跳,贴在她身上的肌肤如此滚烫,火一般的热,烧灼她的理智。
「我爱你,齐娟。」彭世洛深深地往视她,「你呢?你喜欢我、你爱我吗?」
望住她黑白分明的眼瞳,他几乎为自己这一刻的紧张心急感到可笑,他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夥子,也不是缺乏自信的蠢蛋,但她……她是如此的冷淡疏离,仿佛他对她可有可无,仿佛是他一人在唱独脚戏,偏偏他对任何事都悠闲无谓,惟独对她,失去耐性。
抚上她湿淋淋的发丝,他轻叹,「我对你是认真的,你知道吗?」
杨齐娟的视线朦胧。不,她不知道,这一切像是场梦,她迷惘困惑,却也喜悦甜蜜,她惶恐不安,却也兴奋期待。
「你爱我吗?」彭世洛逼问,太在乎那一句人人都可轻易说出口的承诺。
水滴坠落脸庞,但杨齐娟一点也不觉得冷,他的体温炙烫她血管流淌的液体,如果她擅长表达,就可以倾出满胸腔情怀,但她只是紧张激动的直视着他,久久不能成语。
「嗯。」良久後,她嗯了声,怯怯地点点头。
「老天。」他惊叹,眼角的笑意更深,掏心剖肺一番话却只换得她一声「嗯」。他笑骂,「你好狠的心,我真被你打败了。」真够摧毁他男性的尊严。
杨齐娟窘地打他一下,小手却马上被他握住,低下头,他毫无预警的吻住她唇办,手指不安分地爱抚她的娇躯。
他的吻挑逗而情色,他指梢魔力般在她的身躯点火,风吹树梢叶骚动,像一首语轻意深的情歌在空气缭绕,杨齐娟浑身战栗,血液沸腾。
「齐娟,你为什麽颤抖?」感觉她因他的抚摸而轻轻颤抖,他表情因压抑欲望而变得严厉,「你怕我?」
她怔怔地望着他,心跳忐忑。
「不,你喜欢我。」他邪肆一笑,狂妄自信地代替她回答,「你爱我。」
杨齐娟粉颊红烫,没有反驳,他将她抱得很紧,紧到她感受到他男性欲望的冲动。
「当我的女人好吗?」他啄吻她,一下又一下,她是爱他的,她羞怯的模样太可爱,惹得他想犯罪。
彭世洛不是圣人,他热爱激烈运动。
「当我的女人吧,我会爱你、宠你。」他吻她眉心,吻她淡淡眉梢,吻她鼻端,「当我的女人,好吗?」他轻咬住她下唇,慵懒嗓音性感诱情。
「好……」杨齐娟深深沉沦,「好吧……」她听见自己恍惚答覆,心底震撼的无已复加,情感太浓烈,蒸发她所有理智。
彭世洛充满魅力一笑,打横抱起她,走进他房间,将她扔上床,柔软的床铺交杂暖阳与他的味道,杨齐娟头昏目眩,竟感觉仍沈浮於池水之中。
光影交错,她睁开眼睛,清楚看见他健硕结实的身躯,如此迷炫。
落地窗帘风曳摇晃,日曦昏沈,与古铜色的肌肤,交错暧昧诱人的画面。
他卸下多余的宝物,赤裸着身体覆住她,像发热的电毯,像一波波令她窒息的浪涛,她不能呼吸,肺腔全是他清冽好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