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斌听得愣了,折返房间拿手机,一开机,有过百通电话,留言信箱也一早爆满,听了几个,都是文斐然或哀求、或威吓的信息。这下子,刑斌真的发火,他不断迁就和退却,但文斐然还如此骚扰他,明明口头上说这段只是肉体关系。
他想了一下,决定回房间打电话给文斐然,说个明白。正当他打算拨电话,文斐然已致电给他。
“是刑?阿刑吗?”
“不然呢?”刑斌打了个大呵欠,躺回床上:“不是我接电话,难道是婉婉或其他女友吗”
“你敢。”另一方,文斐然说得咬牙切齿:“你跟她出去一整天,都做了什麽事。昨天是我、是我的……”
“看电影、溜冰、逛街、吃饭、看海,就这样,”刑斌想起临别前,婉婉的表情忽然带点娇羞,是他从未看过的那般富女人味,就一阵恍惚:“暂时只是这样。”
“暂时?那之後呢?你真的要跟安婉婉在一起?我早就看出,那个女人一直对你有别的东西。”
“不要叫婉婉做‘那个女人’。”刑斌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胸口处熟悉的闷痛,说话时心平气和:“非文,有些事我们该说清楚。我们玩完了,做不回朋友也好,我是决心要跟你完结这种关系的。”
文斐然那边直是死寂,接近半分钟後,才说:“你说过喜欢我。”
“是喜欢你,”刑斌顺着他的话,心不在焉地说:“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我、你……我……你忽然这样问……”文斐然的话有如一张残旧的唱片,跳来跳去,刑斌不耐烦地打断:“喜欢上床而已,你说的,不是吗?”
“上床?上……”文斐然嗫嗫嚅嚅,刑斌不禁低吼:“就是喜欢上床,一直以来也只是这样,没有别的事。现在,我觉得跟你上床已经没任何新鲜感,所以我要找别人陪我,就是这样。你要找人上床就找别人,我没空。”
文斐然显得很怯懦,就连熟悉的威胁都说得不完整:“我手上,还有你的……”
“那些照片你有胆就放上网,我不介意。老子是让男人上过,爽也爽过,我不会否认,只要你不介意全世界的人知道你上过我,那就行。”刑斌索性豁出去:“说出去也好,说不定招来更多对我有兴趣的男人,让我换换口味。反正是被男人上,我还不如挑个跟我体格差不多、有男人味的,也好过被你这一副女人模样的男人上!”
刑斌就这样挂了线,下载了手机程式,把文斐然的号码封锁,整天窝在房里打游戏机跟睡觉。他早已交代刑诺及家人,如果文斐然来找他,就说他外出了。
打机到凌晨,他又睡了,临睡前又心软,没再封锁文斐然的电话,但也没有天真到以为他们还能够做朋友。若这段关系让他痛苦至此,还不如趁那种痛还未夺命,又或者趁他还未上瘾,就割舍掉这一切。
既然文斐然这麽肯定自己是个直男,现在断了也好,那他就不会再以为自己是个同志。刑斌也觉得自己真是太缺乏原则。原以为文斐然会是他一生唯一有过的男人,但现在他不这麽想。
他变得,不会去排除所有可能性。可能日後碰上一个有感觉的男人,又会跟对方在一起。又何必替自己设下那麽多门槛跟框架?
模糊入睡,而文斐然没给他打过一通电话。十一月一号跟二号是星期六日,不用上学,刑斌早上去过游泳,又回家把自己锁在房里。直至下午,接到文斐然打来的第一通电话。
他劈头就说:“我生病了。”
“去看医生吧。”刑斌曲起肩夹着电话,双手不停竭地握着joystick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