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如你所说
前晚,安婉婉约他两天後去看电影,说是最新上映的一套法国艺术片。因为那套电影有颇多血腥情节,婉婉的所有朋友均不愿和她一起去,且自从经历过跟文斐然的那段情伤後,婉婉更难以相信男人。可是,昨晚刑斌忽然记起,翌日就是文斐然的生日——十月三十日。
刑斌侧躺在床,拿起手机,看了看里面的月历,花了一分钟去想,自己要不要为了文斐然而推却跟婉婉的约会。可是自从六月以来,他们从好友变成床伴,基本上没有感情上的联系,有空出来都是为了上床。本来刑斌为了此事痛苦至深,又因为文斐然掌握了他的裸照才就范。
但上床几次,感觉愈发舒服。性果然是男人的本能,文斐然无师自通,在这方面日有进境,刑斌就看开了。反正这档子事就像补充能量,满足生活所需,又免却跟女友打交道的麻烦。所以刑斌在文斐然面前沉默不少,见面了就找个有床或者椅子的地方,裤子一脱,文斐然用自己带来的润滑剂,就地上了他。
就上个月开始,文斐然不时在他耳边问他:“你喜欢吗?”
刑斌正抱着文斐然,挪动下身吞吐着他的性器,自然认为文斐然问的是,他舒服不舒服,便连连说喜欢,还一边摇着腰,一边轻咬着文斐然的耳朵说喜欢。那次文斐然可真勇猛,一晚就做了三四次,持久力又佳,到了後来刑斌也吃不消,一做完身子骨就塌在床上,任文斐然撩着他汗湿的发,连连说着:“你刚刚说过喜欢的……你要记得,你说过喜欢。”
废话,要是不喜欢的话,怎会跟他做了这麽多个月?可刑斌累得直接睡去,也没再回答对方。此後文斐然缠得他很紧,一星期至少见面三次,要是刑斌说学校的事太忙,文斐然乾脆就上来刑家找他,顺道过夜。
只是有时即使文斐然睡在他身边,他们也不一定会上床。刑斌计算一下日子,已经有近五个月了,文斐然是时候觉得腻味了吧。刑斌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跟文斐然一起——起初,或许是爱过的,但是文斐然後来近於走火入魔的态度,以至对他用手铐跟不知节制的暴烈情慾,使刑斌体现到,这个男人不是他可以消受得到的。
反正文斐然早就说过,他只喜欢跟他上床,没有别的事,又一再强调自己是直男,刑斌就想打退堂鼓了。没错,明天就依计划去陪婉婉,过生日只会在情人或家人间发生,朋友——尤其是两个大男生——根本不注重这等事。也趁机以文斐然的生日为分水岭,让他们不伦不类的关系日渐变淡,刑斌打算要找一个长得普通但性情温和的女生做老婆,生两三个孩子,满足自己对家庭的憧憬,也让父母抱孙子。
想来,若不是他当初没有好好处理他俩的关系,文斐然也会平凡并顺利地交女友,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在种种跳跃式的想法中,刑斌睡意渐浓,关掉了手机,并打算明天跟婉婉约会时也一直关手机,以免接到文斐然的电话,不知怎样回应。
跟安婉婉颇有默契,只大概约了个时间在老地方等,就是婉婉家楼下的商场。不用靠电话便顺利会合,婉婉依旧打扮得青春亮丽,穿的是浅蓝色系长裙,偏生刑斌又是穿了浅蓝牛仔布外套,两人有如一对璧人,相视而笑。婉婉开玩笑般对他挥拳相向,说:“我穿蓝色,你干嘛抄袭我。”
“你才是,谁想跟你穿情侣装。”刑斌熟练地站在她身旁,让她挽着他的手臂而行,这是婉婉的习惯。先去看电影,散场後去溜冰,然後去吃晚饭,夜晚再到海旁散步、吹海风,累了一整天。因为他们住的地方并不相近,刑斌就没送她回家,自己回去後,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刑斌的房里有间小浴室,草率梳洗沐浴後就倒头大睡,真的整天没开过手机。有时记起文斐然生日,也逼自己别再想他,专注跟婉婉游玩。
他不是不喜欢婉婉,婉婉对他也不是没有好感。刑斌知道,假如他追求她,她应该会跟他发展感情。可是他又怕自己不够认真,终究会伤害到她。於是,他跟婉婉就保持一种吊诡的关系,似情人而非,比一般朋友又多了一份说不清的感情。
现在,刑斌不知道,自己在什麽时候才能开展一段新感情。
或许玩了一天太累,加上这几个月来精神、体力消耗太多,第二天醒来,外面已阳光普照,日照都晒到进刑斌床上,太光,他才揉着眼睛醒来。幸好这天他没课。
换上比较整洁的家居服後,一出房外,弟弟刑诺就坐在他房外,心急如焚:“哥,我以为你出了什麽事,为什麽我刚才不断拍门你都不理我!”
“有吗?我睡死了就什麽声音都听不到。”刑斌经过刑诺身边,耸肩说:“反正没什麽重要事,今天我又没课。吃东西了没?一起……”
“还吃!”刑诺眼底下有明显的黑眼圈:“由昨天开始,非文那家伙就不断给我打电话,问我你去哪里。我就说你去跟婉婉出外了,他就发疯了似的,要我马上找你回来。他凭什麽要我这样做,更何况你一整天关手机,根本打不通你的电话。今天早上六点,他又打电话给我,我已经整晚没睡好过,你快开手机打电话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