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給摯友的情書 — 第二章 : 9月30日

刑:

刑斌,你这家伙真不够朋友!出国留学这麽大的事情都不亲口告诉我。用不着你写信通知我,月初开学时,整个学系的人——包括婉婉——都没一个人知道你的去向,我去问了跟你交情最好的张教授,他才说你去了J国留学,去学习J国的版画艺术。一直知道你喜欢浮世绘、又会说J国的语言,记得你曾写过一篇论文,研究J国的艺术对梵谷的後期画风、笔触有何影响,可没想到你真的去了J国留学。

J国的女生是不是十分温婉娇柔?你在江城时,就夜夜笙歌,身边女伴一个换一个,老是安份不下来,过到J国读书,切记专心,少搞男女关系,你可是代表我们大学、我们江城的人去留学的,千万不要丢脸。

可是,你竟然为了学习而弃用社交网站,连原来的帐户都取消,那你怎跟别的朋友联络?难道每晚也在写信吗?我好奇,除了我这个怪人,现代还有年轻人愿意写信吗?算了,你认为这不会影响社交生活就好了,我没权干涉。

说回婉婉的事。如你所指点,我顺利约了她去看月蚀,由今天傍晚六点,看到夜晚十点。我就全程拿着新买的望远镜,死死盯着月亮,月圆月缺,还真看不出什麽趣味,可是婉婉一脸兴奋地看着,可爱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基本上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那不重要,重点是我从未跟她独处过这麽久。总算完结後,在昏暗的街灯下,我看到她红扑扑的脸,双眼水当当的,问我有什麽感想。婉婉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生,艳丽却不俗气,毋须任何3余的妆点,亦足以动人。我还是那麽木讷,只是低着头微笑,说:“我不太懂,可是觉得能看月蚀,很难得。”

婉婉就笑着接下话,跟我解释月蚀的原理,以及这次月蚀是有多难得的一次天文现象。我完全听不懂,只知道她的声音很悦耳,跟一般矫揉造作的女生很不一样。让我难过的是,婉婉似乎不算太享受这晚的约会,也没给我任何暗示,到底我下次该用什麽藉口约她出来?

你去J国留学两年……可是一般交换生都只待一年,你怎麽会去两年的呢?一个人待在异乡,没半个朋友,难道不苦闷吗?当然,你跟我不一样,生性健谈、开朗又容易相处。在你离开江城前,总该跟我见面一次,让我请你吃一顿饯行饭。

说起来,过去两个月也没跟你见面……应该说,自暑假开始就没见过你。你老说忙、有很多事情要做,原来就是忙着准备留学的事。老实说,我觉得你不太适合走艺术这条路。虽然你的素描技巧很好、基础紮实,然而你没有那种……创作的热情,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只是实话实说,你别在意。

我一直以为你会修读跟语言有关的学系,没想到你跟我进了同一个学系。

不过,你现在去学J国的艺术,挺适合你的。有空给我画一两幅艺妓的素描。你读的大学是在J国的K市吗?K市是J国里古色古香的名城,我仰慕已久。可惜我零用钱不多,不能趁着长假期去探望你。两年这麽长的时间,你不会天天待在J国吧?有空也回去江城,约我去游泳或者打球。

这次差不多写到这里。有个不情之请,便是想你多告诉我婉婉的喜好。她爱吃什麽?她除了天文之外,还有别的爱好吗?她喜欢什麽花?她现在有没有情人?她真的不会看上我这种男生?你猜我从现在开始去健身跟晒太阳的话,能不能有天变成她喜欢的类型?

虽然我还是有点恼你的,明明跟婉婉交情甚好,也不告诉我,真不够朋友。可是现在知道也不迟,追求婉婉的事,我全指望你了,能帮我的也只有你,拜托了!

在J国生活顺利!

文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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