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一个女人,在马车里,一直很长气地罗嗦之中。
另一个女人,在马车里,耳朵听到快要长磨姑了。
「不可以动不动就亮出剑来,不可以动不动就说杀我皇兄,不可以动不动在别人面前吻我,不可以动不动杀人,不可以动不动就生气,总之,待会进入皇宫後,即使皇兄怎麽对我,你都不能冲动哟!」
罗哩八嗦了好长的一段训话,霏语才愿停下来,她也得吸一口大气才呼吸畅通,还有点喘息的的迹象,但她了解,如果不预早“警告”无晴,她一见到皇兄,定必亮出剑来,一剑杀了皇兄的。
话说一行人在接近伊甸国边境的前一天,马车里常常传出碎念的说话。霏语每隔几个时辰跟旁边那位冷淡无情的女人开始说教,本来她还想没收无晴身上的所有有杀伤力的物品,但被无晴冷眼一瞪就反对完毕,她只好继续不厌烦地一路说……一路念……一路重覆。
「还有,绝不能用毒毒害别人!」醒起最重要的一点,霏语赶紧补充。
「霏语。」毒蠍淡淡一声,止住了长气公主的说话。
「嗯?」霏语还在想,还有甚麽要叮咛的。
「你真的很罗嗦,像极了八十岁的老婆婆。」一箭射入霏语的心里,她从不怕会伤害了长气公主的弱小心灵和她的自尊心。
「你敢说我罗嗦!你敢说我像婆婆!厌我烦的话,你现在就回去,别跟着我,我自己去见皇兄,被他杀了我也不怕!」可,长气公主已经俘虏了某人的心,某人那敢真的得罪她心爱的公主呢。
深沉的乌眸淡淡透出了一丝的退让,直直揪住那张该死嘟起来很诱人,却又长气的嘴儿,禁不住它粉红又饱满的诱惑,迅速倾身吸住了它,抽走里头的空气,好让那个长气公主倒抽一口气,弄得满脸红光。
「都说……都说不行动不动吻我啦……讨厌鬼。」一吻已经虏走了霏语的心,“爱”这种毒,已使渗入了她的五脏六腑里去,早就没灵丹能治了。
「你刚才只说不能在别人面前吻你,这里,没有其他人。」毒蠍又倾身再吻了她一记,她变回那张娇柔的小女人倒入她怀中喘气才满意,世界,又静下来了。
这一招,真是丹灵妙药,很好使用。
「哼……你记住不能杀皇……」缓和一会的霏语担心的又说教,但最後一粒字被某人不满地吃进了嘴里。
「不能亮剑出……」最後一粒字又被人吃掉。
「不能生……」
「不能吻……」
「不……」
「霏语,你故意的吗?」断开这个吻,毒蠍点住她的唇,乌溜溜的眸子锁紧在她的瞳孔之中。
微微弯起嘴角,霏语俏皮地眨着眼睛:「哪有!」可满脸的羞涩之色,早已把她出卖了。
毒蠍被她鬼灵精般的点子逗得笑出声来,「小笨蛋……」欺身过去把她压到边际,被挑起了一点儿的火苗,热辣辣地要把霏语溶化。
翻云覆雨的前席来得湍急,热辣辣的吻声回荡於车厢里头,也不怕风吹起窗帘时会被外面的人看见,当吻到有点天旋地转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就听见外头有人报告了。
「公主,要进入伊甸国了。」
热吻强行被霏语停止,她把毒蠍推开,整理了一下衣物後高兴地走出去,猛烈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但无损她兴奋的心情,虽则她要面对的是想杀她的皇兄,可半年之後再回到自己的国家,难免有点兴奋的心情,她真的很想念伊国的地道小吃,想念宫里的许许多多人和物。
毒蠍也随之走出来,盯着前方的城门,也看看四周,这里就是霏语长大的地方,而且四周的百姓也看着他们,有些已认出霏语来了。
「是公主!是公主!我们伊甸国的公主啊!」许多百姓都跪了下来,朝拜霏语起来。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此起彼落,场面壮观雄大。
「不用、不用,都起来。」她最不喜欢被人拜了,拜甚麽,她还没死呢。
「公主~公主,公主终於回来了!」百姓们高兴地欢呼,不断向她挥手。
百姓都知道,公主才是当王的圣上,任何人都知道,公主身上才有继承领主的胎记。奈何,公主似乎无心继任,而潇语借机夺位,由於潇语的压迫,民间一律不能谈论有关事件,一经发现马上拉去斩首。曾经有文人义士集体在城门聚集反对潇语当任,潇语杀一儆百,当场命运士兵把它们全部杀掉,屍首还爆晒於城门之外三日三夜才能让亲属领回安葬。
此举的确让百姓不满也怨声戴道,可谁不怕死,而且潇语上任後的确实行了许多新政策,让整个伊甸国都富裕了不少。久而久之,他们即使不愿潇语当王,也没办法开口反对,也可以说,没法推翻如此能干的朝庭。
「看来你真是个受人宠爱的公主。」毒蠍淡然地说,此时,她才真的认清霏语的确是一位公主,地位超然。
「呵呵,所以你以後不能再欺负我!」嘟起小嘴,她得在适当时候争取一点小权利。
谁叫她常被欺负也死心塌地的,真够犯贱!
「我会更加想欺负你,让你再吃点苦!」哼,想她退步,待她好心情吧。
「切。」晒她一眼,她变脸的跟路边的百姓挥手。毒蠍看到她另一张变脸,真有点佩服,不禁低首摇头,掀起一点嘲笑。
带领於前的閰罗白了後面的人一眼,继续高声大喊道:「开城门!霏语公主回城了!」城楼上的士兵看下去,真是霏语公主,他们马上打开城门,放下巨桥,让部队进来。
虽则潇语是把国家管治有方,可民心方面,大多倾向霏语,谁叫她是伊甸国最美丽又最善良,也是最亲民的公主呢!
部门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城门,而戴有毒蠍和霏语的马车则直接被带到皇宫门外。两人下了马车,有士兵拿着锁链上前打算锁住她们,却被毒蠍冷淡一瞪,迫得退回去。
閰罗挥一下手让士兵们退下,他在想,锁也没有,倒不如不要锁。
「进去吧,圣上在养和殿等着公主了。」閰罗退下身边的部下,亲自把霏语领到大和殿去。
站在大和殿之外,有人己经通传了潇语,閰罗推开大门,跪於正中央道:「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潇语就坐在椅子那儿,正好在茗茶和翻阅兵书,他放下兵书,跟霏语一样的金啡色的眸子却停留在毒蠍的身上去。「她是拜金山庄的毒蠍?」眉梢挑起,他起身走下来,翩然地走近毒蠍身边,嘴角弯起。
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特别是关於皇妹妹的一切身边事情。
「很漂亮的姑娘,怎麽会喜欢我皇妹?可惜了,做不到孤王的王妃呢。」潇语深深一笑,却未有普通君主见到漂亮姑娘就会轻薄的举止。
他揪住毒蠍,再侧过头揪住霏语,那双眸子特别的明亮,是他最爱停留的地方。这个皇妹妹……真叫他疼爱又头痛。
「呵呵,皇兄~你就娶第二个啦~她不可能喜欢你的呢!她,是我的!」霏语高兴的走上前,一跳就跳上潇语的身上去熊抱着他,完全没有甚麽礼节,她高呼「啊~皇兄,我很想念你啊!」
毒蠍挑挑眉梢,这女人真够放肆,没放她在眼里!
「放肆,霏语!」潇语头也痛起来,他拉霏语下来,让她站稳,脸上露出一丝的尴尬,因为閰罗正偷偷地看着他们两人的举动。
而閰罗感到一丝後悔,因为圣上没有他想像的讨厌公主,恨不得杀了她的感觉,而他竟然曾经想把公主强暴!糟糕了!
「皇兄、皇兄,你过得怎样?後宫过三千了没?」霏语吐舌俏皮一笑,这个神态,竟让潇语脸上露出一丝疼爱的神绪,而且大过於兄妹之间的情意。以皇兄的容貌,甚麽女人都会被迷倒,即使被送进宫里一辈子也得不到皇兄也甘愿。
皇兄就是俊俏得很,眉头间却是有一股清秀的书卷气质,金啡色的眸子十分炯炯有神,高挺又大的鼻子,却错配了一张薄唇,形成了一张独有的刚柔并重的脸蛋,他的声音低沉耐听,如风吹过的清透。
另一方面,皇兄武艺高强,从小就习武,和宫中许多将军对战,在绝无相让之下,他已打倒所有伊甸国里的将军,更熟读兵书,也亲身上过收次战场,对国家管治也有一套的新想法。
他,多麽的适合做伊甸国的君主。只可惜被伊甸国的传统束缚,不能当上王位,反倒被没心要管治一国的霏语成为天定的继承人,是上天想她当王,还是因为她出生必须有当王的命运,才会遇上了毒蠍?
谁,也不知道呢!
潇语正想轻抚她的头颅,看穿了刚才他表情的毒蠍冷冷地把霏语拉回自己身边,眸子瞪住了他看。「你不能碰她,她是你妹妹,也是你要杀的人。」
笑意更深,潇语把手收回腰後,「对,我很想杀她,但我同时也很疼她。」伸出巨大的掌,轻轻摸在霏语的头颅之上,一脸疼惜的神绪在眼眸中波动。
「你已经得到你想得到的权了,霏语也没意思要跟你抢,何苦她流落中原,你也得找人来杀她。」毒蠍忍着要杀死他的冲动,她紧记霏语的“罗嗦”,不会碰她皇兄。
潇语轻轻叹惜,手扳腰後,「没有,我没有完全得到霏语身上的所有权力。」
忽然,一名士兵冲了进来,跪下叩首道:「圣上,弗迁那部的三千兵马有所行动,正往东登山山脚移动。」
「东登山?哼,崔王那老头!」
东登山是伊甸国的重要军事天自屏障,东登山地形险峻,山路陡峭崎岖,要越过东登山侵犯伊甸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任务,加上伊甸国一向有派兵驻守,士兵早就适应了东登山的崎岖,但……
就是王权的问题,伊甸国的五大将军都不听他的命令,手执兵权只把兵力退守至城外一百丈。
「甚麽,弗迁那部怎会突然出兵?」霏语顿时一脸凝重,在先父还没过世之前,弗迁那部还对伊甸国俯首称臣,互相友好,她还跟弗迁那部的太子相处不错,有共同的话题,怎麽她才离开数月,事情演变成这样。
「霏语,你知道我要抓你回来的原因了吗,就是五将军都不听使唤,采取退守政策,而弗迁那部得知我的权力有限,其实过去,弗迁那部早有吞并伊甸国的野心。不过……另一个原因是……崔遥太子得知霏语的死和孤王有关的消息,一怒之下,便出兵了。」
摸摸太阳穴,最近他的头痛有点加重了。
「崔遥怎麽会这样?我死了他也不用这麽激动啊!」霏语迟纯的脑袋完全想不到如同哥哥的崔遥怎会如此生气。
毒蠍心里对霏语白了一眼,而潇语则深深凝视妹妹那天真的瞳孔,叹息地触释说:「霏语啊,男子对女子好,只有一个原因,我想崔遥喜欢你,而且,之前父皇还在生时,崔王曾经向父皇提亲的。」
「提……提亲!?」霏语瞪大眼睛,脑里想像如果他父皇真的把她嫁给崔遥的话……呼!不敢想像,那是多可怕的画面,她鸡皮顿时泛起,从脚底寒到头顶来。
「对,霏语,父皇拒绝是因为他不拾得,加上你本来就该当伊甸国的君主。」捏一捏她粉嫩的脸以作惩治,他的妹妹也太过迟钝了!想到霏语会嫁给崔遥那臭小子的画面,潇语不禁头两边隐隐作痛,继续整个头都要爆开似的,脚步不隐,往後跌後一步。
毒蠍从刚才就有留意潇语的动静,她只是基於他是霏语的哥哥,才拿出一丁点儿同情心来,抓住他的手拿过来把脉,冷哼一声说:「你得了头风,如果你再晚睡和吹风,病情会加强,严重会坏脑。」
潇语抽回手掌,横瞪她一眼,他知道自己是有点严重,但边境军事紧张,他没空理会:「不关姑娘你的事。」
「不行,皇兄,头风可大可小的,军权方面……我找五位将军谈谈,快传太医治疗,或者~无晴你治一治皇兄!」霏语轻叹,她也有点自责,现在弗迁那部的威胁很有可能造成战争,而战争最劳民伤财了。
「我才不要,他已说不关在下的事了。」毒蠍白她一记,转过脸去。
「切!小气鬼,好啦,伊甸国的太医也很厉害,皇兄,快回去休息,传太医。」
「这……」潇语反而不知如向回应妹妹的温柔体贴。
「还这甚麽!我要盯着你回静养殿休息。」霏语拉起潇语的手掌拖他出去,当他们走到门口之前,霏语醒起了一个人了!
她拉住潇语停住,回首瞪向一直脆向地上的閰罗,她变得怒气冲天,回想当天被这个男人压倒地上,身上衣服要快撕碎的可怕情形,不禁皱起眉头,全身冷寒起来。她很少动怒就杀人,但这个男人,她非杀不可!
霏语指住閰罗嘟起小嘴向潇语撒娇说:「皇兄,你知不知道他想强暴我!」强暴二字,她还故意能用多少力说就多少力,重重的突出那两个该死的字!
强暴!?他没听错?他最疼爱的妹妹差点被其他男人强暴!?想起妹妹的晳白肌肤被其他男人的手摸着,潇语从心打了个冷颤,接着怒气顿时涌进胸襟之中。
潇语闻言顿时震怒,他咬着牙,几乎咬到出血,「大胆狗奴才!你敢动孤王的公主!」他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向閰罗,强大的冲力把閰罗进了原地数步,閰罗当场吐出一堆血来。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只是喝多了两杯,有点神智不清,所以才冒犯公主……」閰罗吐着血,低头惧怕得全身颤抖。
「谁准你碰她!谁!谁准!孤王可以命令你们杀她!却不容许你们污辱公主尊贵的身份!」潇语比疯子更发狂,用力踢向他的身体去,来发泄他心中无比的震怒!
他可以狠得要杀了霏语,却从不想过让别的男人污辱她万金之躯!她是纯洁的女人,在他心目中也是最漂亮的女人!
如今,潇语庆幸霏语爱上的是个女人,至少他没法想像霏语是怎样和女人有肌肤的亲密接触和女人之间是怎麽互相慰藉,他没有画面,也不会有强烈的保护慾,外加,那个叫毒蠍的女人是美得让人发冷,至少他看得很顺眼。
如果霏语是喜欢男人,或是她真的嫁给了崔遥,他也许会疯掉的。
閰罗早已被他踢得半昏半醒,鼻孔和嘴巴都吐出血来,直到他真的昏厥过去了。
「来人!拉他去阉了,再鞭打至皮开肉裂,拖出城门吊起暴晒至死,最後在城门之外用车裂之刑!」潇语要这个男人下地狱都不能有全屍!
几名护卫马上跑进来,把昏倒地上的閰罗拖出去,按照潇语的意旨,第一站先拉去太监房进行阉割。
「皇兄,你……你也别这麽气啊,我只想你杀了他,但不想这麽残……」霏语闭上嘴巴,因为潇语的眼神多麽的可怕。
「他想强暴你就是严重的错!可恶,该死的!你有没有被他……」潇语想问又问不出口。
「当然没有,你以为我会让别人这麽做吗?」毒蠍轻搂着霏语,让她不用害怕。但另一面,她完全明白潇语此刻的心情。
「那你为甚麽会让閰罗有机会碰她!」潇语咆哮起来,管不了头现在是火烧的痛。
「那要问你为甚麽要派人来抓霏语走!」毒蠍冷静的回答,让潇语无话可说,只露出一对气她还是自己的啡色眸子在瞪着她看。
「够了!你们别再吵!皇兄,你快点去休息!」霏语嘟着嘴站到他们中间,接着一手拉一人把他们拉出去。
三个人直往潇语的静养殿,而且太医已经在门外久候多事了。经太医一翻把脉针灸之後,潇语头痛总算减轻了不少,太医说:「圣上,日後七天,都得为圣上针灸,再服上十天药,头痛情况就会好转,若要彻底治癒,也得每七天针灸一次,配合有秩序的作息,少点吹风。」
「嗯,太医看着办吧。」潇语被针完後有点累,眼皮很沉重,他道「退下吧,霏语也一样退下。」
太医收好东西行礼後就退了出去,而霏语则又发挥老人的长气本色说:「记住!要早点休息,不能吹风,也得乖乖服药和针灸!最好少近女色。」
她又开始罗哩八嗉了好一会儿,直到潇语真的撑不住眼皮才道:「霏语,你很烦。」
「甚麽!你们两个都厌我烦啦!好啊,你们就一起吧,我出去另找一个不会厌我烦的人!」
霏语嘟起小嘴就跑了出去,而毒蠍和潇语互视一眼後,两人都嘴边带着笑意……
对,他们心中的公主,一长气起来,就烦到不行呢!
太和殿里,霏语召集了伊甸国的五位大将军到来,他们见到公主没有死,还回来宫中,实在感动得快要丢眼泪!
「公主,公主,你还活着,小人还以为以後都……」西冀将军眼眶泛湿,他是从小就看大公主的,还教过她骑马。
「我没有事,倒是五位叔叔,你们怎可以让伊甸国面临要打仗的危险!弗迁那部的军队已往东登山进发了!」
「臣当然不会让弗迁那部这麽顺利,我们联合退守城外也只是做个样给潇语看,要他把位还给你!实质我们已暗中派兵在东登山防守了。」
「叔叔们,我真的没有想当皇帝,我心不在此,皇兄能力比我都要强,何必为了一个胎纹而弄得如此场面呢。」
「公主,万万不行,你是上天派来注定成为君王的人,不能逆天而行啊!」北辕将军深深地叹道。
「对,公主,万万不可把王位给了潇语!」东城将军也加入劝导战团。
「公主,你还是把潇语杀了!」南岭将军眼眸闪过杀意。
「不行!我不想再听到你们说杀皇兄,也不想听甚麽要我做皇帝,总之你说你们只听我的话,那很好,我要你们听从皇兄的说话!」可恶,这班老人家想怎样!?姑娘家一个要她怎麽当皇的!
五位将军同时跪下来,「公主,如果你要下此命令,我们五老宁愿一死!」
「啊!将军,别这样威胁我吧!」霏语无语了。
「臣,宁愿一死!」五老又齐心说。
「好好!我收回我说的话,你们先起来!」
五老才敢站起来,霏语静静地思良一会後说:「是不是皇兄也是上天派下来你们就承认他?」
「如果他也有胎纹,臣们当然承认!」五老心想,这怎麽可能,潇语天生下来就纯白一个男婴儿,一点胎纹都没有!
「好!一言为定!我明天就跪在祖先面前,恳求他们让皇兄当伊甸国的王!我相信一定有神迹的!现在全部退下,我要洗澡休息了!」霏语挥挥手,不管五老听了她的话後瞪大眼睛,吹起胡子。
五老无奈地退下,但他们想,应该不可能发生吧?
一直默默站在後面的毒蠍这时才走过来坐下,倾身吻住了她,「你让我觉你真的地位太高了。」心里,她还有一丝的不安。
「笨!我才不要!我们去洗澡吧~公主浴池很大的!」长年在外头,霏语一想起舒服的浴池,兴奋不已。
毒蠍这才心安下来,摸摸她的头,「你真是个很特别的公主。」
「当然,要不然怎麽俘走你那冷淡却又狠的心!」霏语娇柔地倒进她怀间,抬头在她嘴儿亲了一个。
「对……你把它锁在哪了?」指尖挑过她的领口位置,慾要拉开她的衣服似的。
对她这种挑逗,霏语涨红了脸,把她的手带进衣服里面,摸上她的柔软的胸上道:「在这里。」
毒蠍扬起笑意,低首含住她的唇,压在耳边道:「浴池在哪了?」
「在……後园那儿。」
门迅速被”风”打开,再被”风”关上。
这条似风的影子,一路奔向浴池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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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霏语的劝阻和命令之下,五大将军才高调地重整兵营、调派士兵,也联合五个方边境的情况,调遣兵力,从各方各抽三百将士调到东方的东登山下,此时,东登山聚了四方的一千二百兵马之外,再加东面的一半兵力,合共四千兵力汇聚於此,场面声势浩大。
营火的红光照亮了整个山脚,烧野猪肉的阵阵香味飘散整个山头,更让不习惯守驻山的弗迁那部的将士士气低落,面对自己军营所吃的无味野菜和那麽一丁点肉类,他们驻守此地已十数天,意志力已经下降。
莫说普通将士,连主持这次的威迫大战的崔遥王子也感到疲倦,不是他身娇肉贵,从没上过战场,相反的是,弗迁那部是好战之国,长年都想侵占邻国领土,要不是伊甸国国力强大,地势有群山阻挡,山路陡峭曲折,绝对地占尽了优势之下,弗迁那部早就大军一挥而下了。
崔遥身为弗流那部的王子,不但没有得到相对的宠爱,倒是崔王从他十岁便带他上战场,看尽了战士的凄凉,十六岁正式统军打下了邻边的一个小国而声望急声,许多部族都支持他。
而他一直喜欢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父皇和伊甸国终於建交,设宴之下第一次遇上比他小四岁的霏语。当时的霏语一身抢眼的鲜红配白花花纹的华贵衣装,脸蛋还有点孩童的小胖,眼睛圆又大,对突然的陌生人带点害羞却又好奇,金啡色的眸子总闪出一丝的俏皮,而霏语当时还主动接近他,跟他说着童话。
崔遥一直视她如自己的公主般看待,对她百般宠爱。可是,几个月前在前伊国王逝世那天,就传出霏语被潇语所派的部队追杀,更说已葬身山崖。他听後无比的伤心,他当时已打算派兵攻打伊甸国,可父亲说要看准时机才能行事。
等了两个月,伊甸国的群臣有三分之二是支持潇语,但倒是边防的五将军用退守方式威迫潇语,他觉得这时候是好时机,便暗中调兵,出兵伊甸国。
可没想到,三个月後,又传来霏语没有死的消息。
「王子殿下,霏语公主今朝回到了伊甸国!霏语公主还没有死啊!」军师齐墨急步的走入崔遥的帐蓬里面,一身书卷气的他,好像跟整支军队格格不入,他连眉毛、眼睛和嘴唇都是很俊秀的类型,和崔理年纪相约。
他是崔遥挑选的人才,也与私下是崔遥是好友关系,他也是从小就知道崔遥喜欢霏语,只是……
霏语公主实在是对谁都亲切无比,但同样对宫里的男人都觉得是大哥哥,让崔遥把心事总郁於心里,怕跟霏语表白,会让霏语疏远他。外加,霏语身边有一个“恋妹”情意结的皇兄,崔遥也没可能再进一步。
正在喝酒解心愁的崔遥手中的杯子锵一声滑落地上,没神气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抓紧瘦弱齐墨的肩大力摇说:「真的!霏语没有死!?霏语还回来伊甸国了!?」
「真的,千真万确的真!我们派去的细作回报,他亲眼在今朝早上在城门外见到霏语坐着一辆马车回来。王子殿下,是不是该收兵了,这场仗,根本不能打啊,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齐墨一开始就劝崔遥不能调兵过来,东登虽然是兵力最少的地方,但就是因为东登山便是东边最好的屏障,根本无需派成千上万的兵驻守。而且,这场战争是无意义的,为了一个女人的死而动兵?难怪自古便说红颜是祸水的。
看吧,男人,要麽就为权力而战,要麽就为女人而动真格。其实男人比女人,更单纯吧?
「这场仗,我根本没打算要打!我只想威吓潇语而已,要不然,我怎可能只带千五兵马前来,现在霏语回来……齐墨,兵先彻一半回去,然後派信到伊甸国,约霏语前来东登山下,我要见她!」
齐墨苦笑的摇摇头,拨动手中的扇子,「去你娘的,崔遥!」
「去你的爹的!」崔遥高声大笑,他马上传来侍女,替她洗身换衣服。而齐墨也第一时间派人送信到伊甸国,再调已撑不下的将士退守到弗迁那部的边境,等待崔遥回去时一同回去驻守的地方。
两名侍女正为浸在热水中的崔遥洗澡,另外一名侍女则拿了替换的衣服,把满布沙土的盔甲擦得光亮。
崔遥换上神气醒目的盔甲的时候,齐墨在帐篷之外说:「王子殿下,已在东登山入城处设好宴席,霏语公主也已应邀前来了。」
崔遥扬起爽朗的笑容,豪迈地揭开帐帘,「走!去见见霏语。」
齐墨扇着羽扇子跟着後头,他深深地弯起笑意。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崔遥……
听说,霏语身边已有一个“心上人”,而这个“心上人”好像也会一同出席这场宴会。
另一厢,刚进入晚上时份,伊甸国的侍女太监正忙着点起各处的灯火。韵宁殿(霏语寝室)门外,霏语的近身的两名侍女手拿着蠋火,却脸红着,她们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叩门进去?
她们是霏语的近身侍女,早前公主要到浴池洗澡,本是由她们来侍候,谁知公主就被一个美得赞叹而又清冷的女人抱着进去,更用一对冷得要命的眸子瞪走她们,而最重要是,公主也没意思让她们进去。
谁都有好奇,侍女在门缝中偷看了几眼,她们看到里面的画面惊讶得快要尖叫,幸好大家捂住了对方的嘴巴。里头可真能比一句“满池春色”!两个绝对能称上美人中的美人在池里亲爱地依偎,随後不但依偎,还有不对劲的抚摸。
侍女惊吓之下马上把门关上,发白脸青的互视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地清楚,伊甸国受人敬爱的公主,却是有磨镜之爱的癖好,但,她们同时认为……公主带回来的女人,是让人看一眼便难以忘怀的。
好了,现在怎麽办?快到晚膳时候,圣上吩咐过今晚公主回来,一定要和公主好好吃一顿饭,公主,也在外头吃了许多苦头了。
里头,一张丝绵被盖过了两条赤裸裸的女体。不过,一个睡得香甜,另一个则很神采地欣赏如此美满的一张睡脸。毒蠍当然知道外头站了两个人,也知道也就是在浴池里偷看过她们的侍女,但她没打算要叫醒怀中正睡得香的可人儿,掌手在她背後轻轻抚动,像在安抚霏语要继续熟睡,别管伊甸宫内的事情。
她想起韵妹妹的一首遥篮曲,她轻轻哼着,指尖在霏语背後轻轻地弹奏。
一点一点落下的指尖让霏语有点痒而扭了扭身体,睡意渐渐退散,她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是一张好看得让人惊叹的容貌,平常没那麽惊叹,此刻叹在,这张难得一笑的容貌,正弯起一抹如春天盛开的一朵菊花般清爽的笑意,看来,她心情非常地好!
「怎麽了?」霏语一脸惺忪的,手臂横搭在她的腰间,也因为她现在脸上的笑意,自己也不禁由心甜笑出一记笑容。
「我在想,你的侍女应该在外面罚站了许多,应该在想该不该进来。」她也搂紧她,有点霸道的力气扯她贴近自己,闻着她头发散发出来的花香味。
「甚麽时候了?」霏语已感觉不到外来的光线,她心知应该时候不早了,不过现在是冬节,太阳会特别早一点落山。
「戌时。」刚才宫里的报更使已经一边打响铜锣,一边叫喊了,只是睡得正熟的霏语完全被没吵醒,倒就是吵醒了她,一向她都是浅睡的了。
「戌……戌时!?你说戌时!?」这下,霏语整个从她怀间弹起来,瞪大圆眼揪住了她,难怪!她在笑!难怪,她在“俏皮”的笑!她明知道皇兄早上说戌时会替她搞一个归来的宴会,与群臣见一下面的!
「你怎麽不叫醒我!」她顿时滚下床,抓起床边的衣物飞快套上,可她笨手笨脚的,让床上的毒蠍看进眼里都是笑意。霏语揪她一眼,以示警告,然後大喊道:「金条~银条,进来替我换衣服!」
金条?银条?毒蠍心里暗里嘲讽地笑着,她的小公主怎麽取个名字也特别过人啊!
「是,公主。」金条、银条齐齐拿着烛进来,先点起房里的油灯。房里的灯照亮之後,她们却齐齐被床上那条应该还是赤裸的女人吓了一大跳,因同时被她那双冷漠起来的眸子打着冷颤。
「还看那个恶魔干嘛,快点!」忽然,霏语感到不快,因为她的近身侍女猛盯着无晴看,害她心里有点酸意。
都怪这恶魔张得一张恶魔却又清美得很的脸!
「是!」
被误会是因为被毒蠍美貌盯着看的金条、银条顿时收起目光,手脚纯熟俐落地为霏语换上潇语一早准备好的新衣裙。是一条用上顶丝绸制造的柔顺质感的白底暗花花纹裙子,外面配上浅粉红的轻纱披衣,腰间束上鲜红色的带子,挂上一条由蓝石雕成的花形腰饰,梳上一个整齐漂亮的发形,插上数去头饰……
搞了好一段时间,以往住在皇宫时都被人打扮一翻的霏语又一次出现,她看上去如此的漂亮迷人,淡薄的妆容使她比花更美的脸蛋看起来有几分媚力,圆又大的眼睛闪着亮光,饱满的唇片粉嫩得让人垂涎,那身华贵的衣裙使她看上去有别树一格的柔中有刚的气势。
躺在床上的毒蠍也因此看得入神。
「晴,你不跟一起去吗?」妆扮完毕,霏语高兴的回到床边,摸上那一脸慵懒的脸容。
握住脸上的小手,她涂上了香水,清新好闻,「你先去,我总会在你身边的。」她没打算真的做她跟屁虫一天到晚都跟着,也不是她的作风,她要去宴会,毒蠍只决定会在附近看守。
有点儿失望,霏语噘起小嘴,指尖戳向她的唇上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在这里的。」
嘴边只浅浅一笑回应她的说话,霏语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亲後,才离开寝室,而当然,金条与银条跟在後头,只是她们在关上门时,都不禁斜眼偷看了床上,公主嘴上称她为“晴”的女人,被“晴”反揪她们一记後,两人都赶快把门关上,跟在公主身後。
毒蠍这才从床上爬下来,穿好了衣服,在铜镜前梳好头发,感觉满意的才离开了房间,进行宫里的探索行动,冷姐说过,杀人前要了解好敌方的阵地,失败了也知道地方逃。
虽则,她不是要杀人,都习惯性地去了解所身处“敌阵”的“地形”啊。
宴会殿内,群臣早已入席等待,他们都懂时务的闭上了嘴,连呼吸都不敢多用一点力气,以免发出呼吸声来惹怒主席位上的潇语,潇语此时黑着俊俏的脸,眉头一秒比一秒紧皱,脸部发青,不是头风所导致,而是生气所造成。
门外的太监终於高声呼喊进来:「霏语公主驾到!」
群臣在席上站起来,急疯了的潇语也一同在座位起来,未几,就见一抹白色漂亮的身影步进来,怒气一贯地驱走,换来只心软一片的气氛。潇语下来迎接,却不忘要教训他这个妹妹。
「霏语,你迟到也得有个时间,怎能要群臣等候你一个人,身为君王,你也得学会守时。」潇语伸手牵住她扶她上去主席旁的位置上去。
「我长途归来,累了睡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这麽好睡,一睡就过了时间。」霏语淡笑回应皇兄,她心想,怪那恶魔要了一次又一次才愿意给她安睡。
「没有叫醒你吗?」潇语横看一眼她身後的金条、银条。
金条、银条慌忙地低下头,霏语出言帮腔道:「她们怎敢进来叫醒我,皇兄,你忘了我身边还有一个人人见了都害怕的人。」
挑了挑眉,潇语看看四周,才道:「太阳明天要从西方升了吗?她怎麽不跟着你了。」
「她良心发现吧?」霏语俏皮一笑,倾倒潇语,也倾倒席下的群臣。
「傻瓜!」用指尖轻弹她的额心,虽换来霏语的嘟嘴抗议,倒也换来一些欢笑。
宴会开始,侍女一道一道菜地端上,群臣饮酒聊天。宴会,当然会有表现,首先有人出来耍剑比武,再来是乐曲演奏,最後是美女出来跳舞。
谁知……
在一众美女当中,潇语、霏语、金条和银条都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他们都看得发呆了。
迅速转了几个圈,毒蠍基本上了解了这里的结构,而且守兵还挺多,每个门都驻了好几个护卫,她对於防范这方面挺满意的。从屋顶上跳回地面,她准备去宴会厅的附近等霏语出来。
可没走几步,一个神色难看却穿得华丽的老妇人急步的往她这方向走过来,老妇人似乎在想事情,没看到她,也撞上了毒蠍这才停了下来,准备道歉,怎知道老妇人才抬眼,她忧心忡忡的眼神忽然变亮了!
她兴奋的抓住毒蠍的手臂道:「是你了!你是宫里的婢女吧?啊,宫里的婢女都有这麽好看吗?来,帮个忙,我们的主跳刚才拐倒脚受伤了!你来替她吧!」老妇人已管不得她是否答应,就拉着眼前人调头往她刚才来的方向走回去。
毒蠍的脚步跟着这位老妇人,但心里全是懊恼,她盯着老妇人抓住她手臂的手掌,不知怎麽地,她完全不懂了反抗,就没头没脑的跟着老妇人走。她被拉到一间房间里面,里面有许多人,每个女人都穿好了舞衣,独独那个主角受了脚伤的躺在床上了。
「来,替她换上衣服!快快,快到我们的了!」老妇人吩咐旁边的伴舞者,後者也快手的拿起该是主角穿鲜艳漂亮且少布的舞衣,手忙脚乱的替那个顶替的人换上。
毒蠍也是无言地盯住所有的人脱她的衣服,然後又换上了她衣服里一定不会有这种鲜艳颜色的衣裤,还有,这件衣服很少布,肩膀在薄纱中全露出来,而且是分开两截,露出了一大片肚皮,下身的裤子由纱造成,有点儿透,把她的双腿隐若之间透了出来。
腰上绑上长长的纱带,手脚都戴上了闪亮的饰物,头上也戴上头饰,有一块轻纱垂了下来,有点挡住了她被人上了点轻妆的容貌。毒蠍完全被换上了衣服後,其他女人惊叹起来,怎麽找了个比原来更美的女人啊!
「哇~大娘,她太艳美了吧?」
「呵呵,大娘我的眼光也有错的吗!」大娘乐得呵呵笑,太捧了,刚才地方黑看不清她的容貌也觉得她是位美人,谁知打扮一翻後,简直只逊色公主一点儿罢了。
毒蠍盯着铜镜前的自己,谁?这是谁?她怎会没有反抗下之跟那个老妇人来了这里,然後一点反应也没有的被人换上了衣服?她怎麽了?疯了?水土不服?还是她刚起床脑还没运转过来?
难道她记住了霏语在进城前的叮咛,所以没了脾气,没了杀气?
还不到她思考,身体又被人拉走,因为好像刚才有个太监进来说要去了。
她还在思考怎麽会这样的时候,她和身後的伴舞者已经被人安排进了宴会殿里的中央站着,耳边不断传来是刚才老妇人在她耳边猛叮咛的话语……
她说:不懂跳没关系,就扭下腰好了。
她说:不懂跳不要跟着跳,就扭下屁股好了。
她说:不懂跳也不别慌,挥下手,往别人抛些媚眼就好了。
她最後说……
只要扭下腰、扭下屁股、挥挥手跟着音乐节奏来就好了。
她还对她的话运转之时,音乐就响起,身後的伴舞者都开始了揉动身体,唯独她立在原地……而当一边的老妇人猛向她打眼色之时……她该死的身体真的按吩咐的开始跟着意乐扭起来。
表演舞蹈的一群女者缓步走进来时,群臣无一不被走在前头的主角吸引了眼球,那身鲜艳的衣装摄住了他们的呼吸,露出来的肌肤白晳粉红,身材比例极之完美好看,腰的肌肉线条散发出无心的媚力,上半身的香肩隐若地透视出来,让人有无比的遐想。
在场无论是真男人或是假男人(太监)都因这女子的姿色而起了一点色心,都眼眯眯的盯住这女子的身材看,而她透视的衣装让他们恨不得撕开挡住重要部分的布料,让她裸在他们面前跳。
音乐奏起,这女子还原立在地,却无一人觉得她是错过了起奏,而是在等待她该起跳的地方,等了好一会儿,这女子终於跟着音乐跳起来,舞姿没甚麽特别,但媚力的衣衫却足够骗了所有人的焦点,焦点没有落在舞蹈上,而落於她诱人的衣装方面。
全场的人,相信看到目定口呆的,一定非霏语莫属了!
从第一步踏进来那刻,霏语和潇语,还有金条、银条都认出来,眼前站在最前的女人,谁能忘怀!只要一眼,就会被她身上冷清到如冰水的气质摄住,即使对她感觉不好,倒是印象深到不能再深,而此时此刻的她……更让人眼前一亮,即使冷清的脸容上添上了热情野艳的妆容,也无损她由内散发出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特质!
但她正在跳舞!
对,她在跳舞。不过说她是跳舞,倒不如说她只是扭着身体,偶尔偷抄了後面伴健的姿势扭着腰、臀,但谁都没有发现她根本是不会跳舞的,全都给她一个眼神,一个非笑似笑的笑靥而蒙混过去了!
相信,最火大,最气却不能开口阻止的,也非霏语莫属!
潇语则安坐着看着好戏,他欣赏此刻的毒蠍,美得让男人都心疼啊!
「真跳得好呢,霏语。」潇语挑眉扫了妹妹一眼,谁料妹妹的表情更好看!
「闭嘴,皇兄。」霏语气得冷起脸来,从没见她如此有威严过呢!
「好,仅听皇妹吩咐。」潇语闭上嘴,却嘴角的笑意没有减退,反而扬得更高了。
音乐渐渐来到结尾,全场拍烂了手掌,唯独霏语没有拍,依旧冷着一张脸,舞者正要退去,忽然守护兵走了进来,手拿着一卷由崔遥的军师齐墨代写的卷轴。
「圣上,弗迁那部的崔遥王子派人送上卷轴,谁是给霏语公主的。」
「程上。」潇语身边的太监随即下去把卷轴拿上来送到他手中,而他尊重别人的决定,没有看就送给了霏语。
霏语怒盯了席下毒蠍一眼,把卷轴打开看,一会後道:「皇兄,崔遥想邀我茗茶,说要谈论此次的战火之事。」她把卷送到潇语手里,潇语打开快速看完,头又痛起来。
他预料霏语回来的消息应该会传到崔遥耳里,谁知速度会这麽快!他把卷轴放回太监手里,摸摸隐隐作痛的头,他在想,要给霏语去吗?崔遥都不知道在想些甚麽的了。
「皇兄,我还是去好了,反正崔遥不会对我怎样的,何况,东登山的战事是不能打起来的吧。」谁都不想战争,劳民伤财。
潇语思良良久,才答应「那你就去吧,我也相信崔遥也不敢乱来,我派几个精卫兵跟着你。」
这下,霏语断然地拒绝「不用!」她站起来下去,金条、银条也跟着,她来到毒蠍前面道:「我只要她跟我去好了!」
潇语弯起笑意,拍了拍掌「好,这下我放心得很了。」
群臣都不懂为何圣上会让霏语公主只带个舞者跟去,可惜是他们没了美女看,只能坐着喝酒,等待宴会结束。
霏语身後带着三个人坐上了马车,车里,沉静快得闷死金条、银条,她们恨不得跳出马上去,却又不能乱动,而两位主角则互盯起来,互不要先说一句话来。沉静过了许久许久,出了城门,还一直沉默,直到到达了东登山。
下车前,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响了沉静的气氛。
「可恶!」霏语横瞪她一眼,气疯的下马车,起劲的让齐墨派出来的士兵带她走去设宴的地方。
巴掌打到脸颊也火辣热烫起来,但毒蠍视之为无物,跟着下车,也跟着她身後走,她生气是预料之内,谁叫她连自己在干甚麽也不太弄懂了!
迎接她们的,是齐墨和崔遥,崔遥眼里只有霏语,一见霏语便前上把霏语抱起转圈,兴奋的大笑却又泛起泪光来。
「哈哈哈!我的霏语公主,你还没死!你还没死!」崔遥差点想亲向她的唇上,不过,他不想死在潇语的手里,听说有个犯人想强暴霏语已被拖去当阉人了。
一想起自己的子孙根被刀割下来,全身都不禁打个冷颤!
「哎哟,崔大哥,你也不用哭吧?」一个大男人就在她面前流出泪来,霏语真有点想苦笑。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不就真的起兵灭伊甸国?
「是开始的眼泪,一开始听到你堕崖的消息,我心不知多伤心,也偷偷哭了好几场。」崔遥回想当时的心情,他这辈子也不再想遇到了,失去最喜欢的人,是那麽的痛苦,知道最爱的人不会再出现跟你说话,多麽的难过。
「傻大哥!」霏语踮高脚尖拍了拍他额头,「好了,崔大哥,说是邀我茗茶相讨战事,我现在都回来了,你给我快点退兵,要不然我真的亲自带兵打退你们哟!」虽则她没上过战场,倒把兵书背得如流了,实战没有,烂船都有三根钉的。
「公主啊,得知你没死已回国我早就把一半兵力退守弗迁那部了,还有一半只是装个样,这次邀你来也只是想亲眼确认你还在生,也想与你一聚啊。」崔遥带领着她一路走,不远处的帐幕,就是崔遥吩咐齐墨准备的宴会。
揭开纱帘,里面虽然简陋但布置简洁整齐,桌上有清甜的香果水梨,当然不少得藉口茗茶的名贵香茶了。还有几道小茶和水酒,简单也不失大体。
「喔,是我最爱吃的水梨~很久没吃过了!」霏语脱开崔遥的牵带自个儿已走进去拿了一块小梨放入嘴里,清甜爽口的味道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露出天真可爱的神绪。
金条、银条和那个被打一巴掌的人正想跟着进去时,崔遥则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冷冷道:「本王要跟公主单独相讨战事,你们去休息一会吧,齐墨会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的。」
齐墨在合适的时间走出来,他一眼横扫三人,金条和银条他认识,倒是另一位穿得如此鲜艳又性感的女人则……齐墨一眼盯着她,潇洒地扇着扇子的手停於半空,眼眸无法从这位动人女人的脸上移开,那独特的清冷气质,深深的把他的全身跳动起来。
一眼,足够让自认挑衅的齐墨的心俘虏,他顿时收起扇子,弯起自认不凡的笑容,「三位女士,这边请。」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但眼眸只落在站在最後面的女人身上去。
而毒蠍冷视帐幕里的霏语,而她一眼也没回看她一眼,看来还在生气,现在还是不要硬闯进去惹她比较好,所以她选择跟那个一路盯着自己看的书生离开那儿,往不远处的帐幕进去。
在帐幕里坐下来,叫齐墨的男人则热情的替她们倒酒,金条、银条吓怕的只敢远远地坐开,不敢和“晴”同坐,但她们也可怜齐墨不懂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他对着坐的“晴”了!
齐墨热情地为毒蠍倒酒,也不断说一些弗迁那部的趣事,他聪明有趣,许多女人都为他而着迷的。毒蠍心不在他罗嗦的话语间,只把他倒的一杯又一杯的酒灌进肚里,以泄心中的不快。
现在是怎样?她只是去跳个舞却给她甩了一巴掌,换来被无视!她跳舞关她甚麽事!她堂堂拜金山庄的毒蠍给一个女人甩一巴掌!心情真糟!去他妈的!
毒蠍脸越喝越黑,眉心越锁越紧,更把齐墨倒过来的一杯酒喝下後把酒杯甩在地上以泄心头的不满!「该死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火加上内劲传输,桌子发出断裂的声响後瞬间断开几块,桌上的食物和酒都甩到地上去了。
齐墨当场吓得倒酒的手势都架在半空,他冒着冷汗抬眸看看美人,才想起细作回来告诉他的另一件事情,说霏语公主身边多了个近身女护卫,也说这护卫和公主有非比沉常的关系。
他才意识眼前如此一个大美人,难道便是公主的……
难怪!难怪刚才美人看公主的眼神特别不一样,只是有点怪怪的,她们之间互不理采,看来是吵架了。
「呃……姑娘是否觉得齐墨有那里不周,我马上命人拿你喜欢的过来。」他现在也知道为何金条和银条不愿和他们同桌,还躲到角落去了。
「给我拿衣服来换!」该死的衣装,妈的!
毒蠍眼里,全部都是不满的,连美酒她都觉得苦!
齐墨马上吩咐人拿衣服过来,却送来的只是弗迁那部的军人的军服是乾净的,「只有军服?没女穿的吗?」
「齐大人,军中那有姑娘啊?除了殿下的婢女,不过她们的衣服还没乾,还在凉的。」
「算了!退下!」齐墨拿着军衣重新走入帐幕里,他又冒出了大量的汗说:「姑娘,只有军服,若不介意的话……」
「滚出去!」毒蠍抢过衣服,开始把身上的脱下。可她不懂如何脱下身上的衣服和头上的饰物。
齐墨君子风度,一看她已在脱衣,害羞的马上退出帐幕,但心里还惦记毒蠍的美,可惜啊可惜,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别强求,要不然,许多时头颅会不罗!
「过来帮我!」手忙脚乱之下,金条银条都偷笑起来,没见过如此笨拙的女孩子呢!
「是!」听见要求,她们两人收起笑意,赶忙上前为她脱衣脱饰物,也帮忙换上男装的军服,她们俏皮之下,为毒蠍梳了个男装头,抹走她脸上的妆容,铜镜之下,出现了美得发疯的“男子”!
「哇!晴姑娘,你这个样子很捧!」金条和银条齐声道。
铜镜里,毒蠍盯着自己看,这两个侍女是不想要命了吗?不过倒合她心意,只要不再穿成刚才那样子就成了!「罗嗦!跟我来,带公主回去!」她绝对今晚要治理霏语!
「啊!?可是……」
「可是?」毒蠍转身瞪向她们,一个可以杀死人的眼神让金银姐妹花顿时低头闭嘴,不再反驳。
满意她们怕她的反应,毒蠍略为心情好了一点儿,她劲步就走出去,不到一会儿就来到刚才霏语进去的帐幕前,後头的金银姐妹花跑得气喘才跟得上,谁知,金艮姐妹花还没喘息完,又因毒蠍想闯进崔遥殿下的幕里而大抽一口气。
里头的两人正聊得无边无际,忽然外头发出两声倒地声响,崔遥正要拔剑时,闯进来的人却比他更快一步的走到霏语的身边,更粗鲁地拉她起来,打算带她离开,来者一身男装,可脸蛋看上去明显比较女性化,应该是女人来的。
「来者何人!敢动公主!」剑亮了出来,更架在毒蠍的脖子之上,吓得霏语连连叫喊。
「崔大哥,不要冲动!她不会伤害我的!」霏语抓住崔遥的手要他把剑拿下来。
「你是谁?」
「要你管吗?」毒蠍转过身冷扫他一眼,接着拉住霏语走出帐幕去。
「晴,放开我!你这大笨蛋!」霏语还没原谅她在所有人面前穿得性感地跳舞,多伤她的自尊心!她的女人,竟然在这麽多双男人眼睛之下跳舞!她还放她这个公主在眼里吗!
「够了!霏语!我已经退让很多,别迫我生气。」
「现在是谁不对?你敢在别人面前穿成那个样子,我能不吃醋吗!」
听完她的话,毒蠍顿时拉她进怀间,捏紧她的下巴,倾身吻下去,这个场面,刚好被追上来的齐墨还有走出帐幕的崔遥见到。两个大男人大抽一口气,怎会这样!?
特别的崔遥,他梦寐以求的唇,竟然被一个女人夺了!
「妈的!她是谁啊!齐墨!」心碎了一半,却还有一半认为那是女人,比不上他这个男人!
「殿下,那便是细作派去回来告知的另一件事,听说霏语公主喜欢女人,正是殿下眼见的这位了。」齐墨替自己,也替崔遥可惜。
「妈的!怎会这样!霏语怎会有这种癖好!」可……事实就放在眼前,被吻的霏语不但没有推开她,还陶醉在那女人吻她的技巧当中,热辣辣的舌吻刺痛了他们的眼睛,也击中他的心脏,另一半都心,顿时粉碎。
「谁知道啊,殿下,还有,听说……」
「齐墨,你还有多少听说麻烦你妈的全部给我一次过说出来!」崔遥疯了!
「听说……她便是拜金山庄主人之一……用毒最厉害的毒蠍是也。」所以,刚才齐墨意识她是霏语的甚麽甚麽人时,才大冒冷汗,他不想英年早逝啊!
崔遥手中的剑丢到地上,咣一声……
风吹过,随了金银姐妹花有点习惯之外,两个大男人都默言引退,心想,还是另觅心仪之人,会比较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