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让瑛琦赶了出门,大熊看着自己身後那幢房子,还真是有点摸不着头绪。
哪里惹她生气了?
他不过就是睡了一会儿……至於面色铁青的将他赶出门吗?
不过见她还有体力可以发脾气,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吧?
躲在屋檐下看着炎热的太阳,大熊叹了口气,「好吧,先去吃个冰……」
他骑上机车,迅速的离开了瑛琦家。
瑛琦站在窗子後头看,面无表情。
※
大熊吃了碗黑糖剉冰之後,又提着一碗到了小精灵家。
推了门进去,屋里安静的像是没有人,否则至少小精灵会开着电风扇吧?
他把冰塞进了冰箱冷冻,又打开冷藏,看着那些连动都没动过,还好好冰着的柠檬,叹了口气,拿出来又做了一壶蜂蜜柠檬。
就知道小精灵不会自己动手做这些事情。
不过也是,她那是拿笔跟美术工具的手,要是切伤了怎麽办?
做好了喝的饮品之後,大熊忽然觉得寂寞。
他们好像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小时候了?
整天整天的腻在一起,就算他有时候跟朋友去打球,转过身,回到家,都还能见着小精灵。
他们可以一起读书吃饭,他可以帮她画重点,一边笑她反应不好,一边帮她把必考题都画出来,让她背起来。
他们可以一起看漫画,她研究画工,他则单纯当成娱乐。
好像所有一切微小而单纯的幸福,都慢慢的消失了。
他走进小精灵的收藏画作仓库里,看着她的作品,一幅又一幅的摆放着,大多数的作品他都见过,这仓库就是他整理的。
然後他想起了那年暑假小精灵的中古世纪的社区,那些小屋子最後也让小精灵扔了。
她不是很在意作品的下落,享受的是制作时的全心全意。
大熊看着那些画作,小精灵这几年进步的很快,就连他这个外行人都能从化里看出她明显的成长。
那些线条跟光影的运用,甚至用色都渐趋成熟。
可是他却很怀念作品中的那种朴拙感。
仓库有个小小的对外气窗,大熊看完画作之後就倚在窗边看着下方。
他却远远地的就看见小精灵跟一位男性走在一起。
甚至他还替小精灵撑着伞。
等到他们走到可以辨认身形的距离,伞面又遮住了视线。
跟小精灵这麽好的,也只有凯军了吧?他走到门口,等了一会儿,果然是凯军跟小精灵一起走出电梯。
「包包给你,我先走了。」伞还提在凯军手上,「明天晚上我来接你去。」
「一定要去吗?」小精灵扁扁嘴,「我其实可以在家吃。」
「吃泡面?不准,六点我就过来,你记得把衣服换上。」凯军指了指她手上的袋子,「衣服你自己挑得,还说不喜欢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吧。」小精灵摆摆手,「明天见。」
「明天见。」
大熊看着他转身走了,连带带走了他手上的伞。
原来那把伞是他特地为小精灵准备的。
他愣愣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小精灵掏出钥匙的声音。
来不及深思,他伸手拉开门。
「咦?!」小精灵很错愕,睁大了眼睛。「你怎麽在?」
大熊笑了笑,「来看看你。」
「我有什麽好看的?」小精灵边问,边走进屋子里,本来脸色还有些木,却让迎面而来的冷气给逗笑。「有冷气太好了。」
「帮你做了一壶新的蜂蜜柠檬。」大熊关上门之後说。
「喔。」小精灵坐在客厅里,一口一口的喝着刚刚从包里拿出来的矿泉水。「瑛琦好吗?」
提起瑛琦,大熊想起今天中午的事,「还不错吧?行走自如了。」
「那还不错。」小精灵随口接了句话。
「那你的中暑好了吗?」大熊关心的问。
小精灵忽然笑起来,「好了,你看我的背。」
她转过身去,大熊看见她颈上还有刮痧未散的痕迹。「这麽红啊?」
「凯军学长昨天带我去刮痧,超痛的,可是刮完就好了,本来还有点头痛,现在都不会了。」小精灵笑着,很惊叹。「下次你也去试试看。」
大熊跟着笑了笑,眼底却没什麽喜意。「我希望我没有机会。」
「也对也对,最好都不要中暑,不然好不舒服。」
看着她一身白色连衣裙,端坐在客厅里,他就很难克制的想像,刚刚小精灵跟凯军是去了哪里,明天又要去做什麽呢?
「对了。」、「对了。」
两人异口同声,又一起停了下来。
「你明天要去哪里?」大熊也没打算装没听见,他人就在屋子里,听见发生在大门口的对话,也是理所当然的。
小精灵喔了一声,「我正想要跟你说这件事。」
她从一边的袋子里头拿出了一件小洋装。
「学长说明天是画展的开幕,所以让我一定要去,还挑了件衣服,你看看好不好看。」
她把洋装高高提起在大熊面前。
那是一件粉的几乎接近白色的小洋装,装饰很少,剪裁大方。
除此之外,大熊想不到更多形容词了。
「你穿上我看看。」他说。
小精灵斜斜的从衣服後头探出脑袋,「你想像不出来我穿这件衣服的样子吗?」
「……奇怪这话让你说怎麽就这麽欠揍?」大熊瞪了她一眼,「去换。」
小精灵笑了起来,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除了形容词之外,他能理解的就是数字,刚刚那挂牌上的数字,不算贵,但绝对不是小精灵愿意花的价钱。
那就是凯军买给她的?
大熊心上泛出了一阵一阵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很快的小精灵就回来了。
那一席粉红色的小洋装将她的身段都衬托出来,简单的剪裁让她更有气质。
「眼光很好,很适合你。」他说。
「是吗?我也这麽觉得。」小精灵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凯军学长也说这件很好看,他说很适合开幕。我也不太懂是什麽意思,不过是他的展,我就听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