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他们却这样理所当然的抛下了她?
他们要走了,却不认为至少应该跟她说上一声,比起她这个女儿,他们竟然更在意金钱上的纠纷一一
这……这实在太荒谬,也太伤人了!
虽然早已明白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也早已习惯被冷落忽视,但这通电话却再次狠狠割伤她的心,打破她对亲情的最後一丝希冀。
「喂?喂?怎麽突然不说话了?只不过是要你打电话骂骂你爸,你该不会办不到吧,真是白疼你了!」得不到回应,元母更加气愤了,却不知自己的最後一句话有多可笑。
元茗缘紧紧揪着被子,心痛得无法自已,两串眼泪就这麽滑了下来。
其实他们哪里有疼过她,这麽多年来,她一直忍受着孤单寂寞,她知道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而现在,她的双亲只是让她更加确定这点而已。
母亲依旧喋嗓不休的抱怨,她却再也听不进任何一句话,只是本能的把手机切断,然後就失魂落魄的盯着床角不断落泪。
外头天色是暗的,她的房间也是暗的,她一个人孤单绝望的坐在大床上,虽然不断伸手抹泪水,却怎样也抹不去心里的痛。
那种痛,就像是压抑许多年的负面情绪终於馈堤,种种痛苦、伤心、不甘、怨怒、寂寞、无助、自弃忽然问一股脑儿的涌泻而出,几乎将她击倒。
她实在不懂,如果他们不要她,为什麽当初还要生下她?
既然生下她,为什麽要这样伤害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麽,还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他们才会觉得她可有可无,甚至就连伤害她也不在乎?如果他们都不要她了,那这世界还有谁要她,难道他们不知道,她唯一的亲人只有他们吗……
随着一声声暇泣不断逸出唇瓣,最後她终於再也压抑不了心痛,崩馈的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她就像被世界抛弃的孩子,不停地哭泣,此时手机突然再次响起,元茗缘以为是母亲不死心又想抱怨,正想把电话扔到床下,却看到来电显示是骆竞尧,让她的眼底瞬间绽放出一抹希望之光。
不,不对,至少这世界还有一个人是爱她的!
虽然那个人霸道又狂妄,但至少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在他面前,她永远都不需要掩饰自己不好的一面,要哭要笑、要打要闹她都可以随心所欲。
一瞬间,她彷佛栩水者见到浮木般的迅速把电话接通,不等他开口,就先难过的僻哩啪啦哭诉。
「路竞尧,骆竞尧,你可不可以过未陪我,我刚刚……呜……被抛弃了,我再也没人要了,他们都不要我了,呜呜……哇!」她哭得不能自己,觉得黑暗的情绪就像一个大黑洞,快要把她吞噬殆尽。
电话另一头,骆竞尧则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哭声给狠狠吓到。
「谁不要你了?你怎麽了?」他连忙问。
「就是我妈要搬家,我爸要移民,然後……然後他们就不要我了,呜……我该怎麽办?这一次我真的没人要了……」
第9章(2)
她抽抽噎噎的解释,愈说愈混乱,电话另一头的骆竞尧只能听出个大概,却依然被她悲伤的情绪给弄得心惊胆颤。
他从来没有看过她哭,即使被劈腿的那一次,她还是能够勉强挤出苦笑。
但如今她的悲伤是这样明显,语气里的绝望更是如此浓厚,让他的心也不禁跟着痛了!
「你在家对吧,找现在马上过去,半个小时内到,你特在房里千万别出去。」
说话的同时,电话那头的骆竞尧也拿着车翎匙往汽车旅馆的停车场冲,完全不顾身边工人错愕的叫唤。
「路上我还会打电话给你,你一定要接知道吗?」
「嗯……」她吸泣点头,心中已经恨不得能立刻见到他。
她从没想过,在她最伤心无助的时候,最想见到的人竟然会是他,更不知道在她最绝望难过的时侯,光是他的一句话竟然就能带给她这麽强大的力量。
骆竞尧,骆竞尧,骆竞尧……
她真的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她好喜欢他,她好需要他……她爱他!
骆竞尧说到做到,果然半个小时内就赶到了元茗缘的住处,他猛按门铃,直到里头的小女人终於把门打开。
灯光下,就见她虽然停止哭泣,一双眼睛却早已哭得通红,一脸伤心委屈的模样看得他心疼不已,二话不说,他立刻进门将他搂进怀里,一脸疼惜的问。
到底怎麽回事?你妈要搬去哪里,你爸又要移民到哪里?好端端的,干嘛要把房子过给你妈,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因为我爸想把二十五万要回去……」她可怜兮兮的回答,一双手也把他抱得好紧好紧,迫切想要感受他的存在和体温。
此时此刻她圣需要抱着他,才不会被心中的黑暗和孤单吞没。
「什麽二十五万?」
「就是房子的头期款,那时候他和我妈各出了二十五万当这间套房的头期款,後面余款则是由我自行想办法,可是房子登记在我爸名下,现在他要移民了,想要把国内的财产清理乾净……」她缓缓解释,依恋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简单来说,她父亲打算在移民之前,把能变现的东西全处理掉,连她这个女儿最後的栖身之所也不肯放过是吧?
当初由他挂名贷款,钱由她傻傻缴清,连房契长啥样都没见过,现在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只想到要尽速把房子脱手,也不问问女儿的意愿。
该死!这种人还能算是父亲吗?
骆竞尧瞬间愤怒的气眯了眼,但他尽量让语气保持冷静。
「那你妈呢?你妈又要搬去哪里?」
「她说我继父被调到大陆,所以打算明年过年前举家搬到上梅,可是他们都没有人跟我讲,刚刚还是我妈打电话抱怨,才顺便跟我讲到的,他们都要离开我了,却完全没跟我提……」说到这里,她不禁再次硬咽。
「我明明是他们的女儿,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在乎我,他们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感受……」
「别哭别伤心,不是还有我在这里吗?」他有些生硬的拍着她的背,生平还是第一次安慰女人。
刚刚听她在电话里哭得柔肠寸断,他早已心疼得要死,如今完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後,他更是为她愤怒不平。
若是她的父母在这里,他一定会让他们好看!
元茗缘自暴自弃的摇头。
「他们都要走了,各自带着自己的家人走了,他们怎麽可以又再一次的抛弃我,这次他们走了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呜……」
啧,这种烂父母走了也好,省得再回来碍眼!
骆竞尧恨恨的在心中咒骂,但看她哭得这麽伤心,也只好轻声细语的安慰。
「就算他们都走了,可你还有我啊。」
「可是……可是你又不是我爸妈。」她难过的继续掉眼泪。
「但我可以是你未来的老公对吧?」他心怜叹气,忍不住抬起她的脸帮她擦眼相。
这个小女人严重搞错难过的重点了吧,谁要当她爸妈,昨天他明明才刚跟她告白,怎麽她却还是不懂呢?
「你说什麽?」元茗缘震惊的睁大眼,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
他又叹了口气,眼神满是宠溺。
「你缺点那麽多,相亲二十一次都没人要,要不是有所决心,我才不会跟你告白,你真该庆幸我生平第一次中那就是栽在你身上,除了我,世上绝对没有哪个男人还愿意要你了。」
即使这个时候,他仍然不改毒舌作风,但眼神动作却是完全相反的温柔,他轻轻为她抹去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抹不去的涅润就低头用唇舌舔净。
一开始她只是失神的任他亲吻,直到理解他话问的意思後,元茗缘才蓦地伸手推开他,又怨又怒的看着他。
他告白就告白,有必要把话说成这样吗?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忍不住耽溺於他的温柔之中。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你要娶我吗?」她问得超不确定,但心中却充满了浓浓渴望。
「你的初吻都被我夺了,而我又很想把你带上床,要是不先娶你,应该办不到吧?」想起那晚她因为痛失初吻而哭泣的模样,他就忍不住莞尔。
都三十岁了竟然还有初吻,他怎麽会不知道她有多保守,婚前性行为八成是想也别想。她和那些流连夜店的女人完全不同,她对她的人生很认真,而他就是被她的这股认真所吸引。
她自有一套人生哲学,所以从来就不觉得帅气多金的他哪里好,如果哪天她爱上他了,一定就只是因为他是他,而不是因为他的钱、他的外表,或者是因为他的家世背景。
她就是这样特殊可爱的女人,要他怎麽舍得放开她?
他露骨的回答让她瞬间满腔通红。
老天,他竟然想对她……可恶,就知道他下流,偏偏这才是他。
虽然害羞,她却还是忍不住问:「可是为什麽?你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