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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莞的星巴克,早餐时间点一杯咖啡,就会送一份蛋糕。
我喜欢这样宁静的空间,宁静并非全然安静,而是一种闲适感觉。
通常在这种放松的时刻里面,我很不喜欢谈到有压力的事情。
还有,跟你在一起的每个时刻,我都不希望谈到有压力的事情。
尤其是关於我们之间的压力。
我觉得应该要像以前一样,不争吵、不烦恼,因为我们所剩余的相处时间并不多,不应该把我们的感情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不应该那样。
所以高中毕业後,我们的结局才会是那样,短短的三个字。
和毕业一模一样,今天毕业的隔天,就不再属於那里(而是校友,牵系却不属於);
死亡也是。
「宁羽,关於以後……」而你不知道这几年经过什麽样的事情,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样果决了。
你开始慌张,开始手足无措的表情,面对我,当我过於轻松自然的态度。
「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只是朋友,你、我,有实无名。
「宁宁……」高中分手以後,再次重逢以後,你没有脱口再叫唤过这样的昵称。我以为,那些过去的真得过去了,没想到只是你压抑的结果。你的表情是受伤,而我却是淡然。
「这样就好。」没有以後,我们都心知肚明。
过一天,算一天。
即使总有一天,分离要到来,也等那一天来了以後,再说。
如果能够真真正正,真得是好朋友就好了。
只是,我们没有当过朋友,又怎麽当回朋友呢?
我当然是想问的,很多事情,我想要问你,问那个女孩,问你们的婚事。
我想要直接或者咄咄逼人,可是我没有,我不能。
我想了许多次,要怎麽样随意提起,要怎麽样在面对这些话题时,泰然自若。
却是不能,就算我表面硬撑着再冷静,我都压抑不住翻腾的心。
为什麽呢?
为什麽居然连简单只是想当个朋友都这麽难以做到。
通常碰到这种时候,即便冒着被说忘恩负义、见色忘友的风险,
什麽事情也就都会找姊妹们坦白说了。
有时候很庆幸自己是女孩子,上面有个哥哥,公司是自己家里的。
也许这是某部分的幸运,在某些短暂的时刻还是可以恣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因着这些日子的恍惚,哥哥同意我请一星期假,让我到上海找妮妮。
当我抵达上海,拨电话给妮妮的同时,惊讶的却是我而不是她。
彷佛早就知道我要来找她一样,妮妮只是翘了课到机场接我。
还有妮妮的男朋友,好乾净斯文的男生。
有一个很漂亮,但我总是记不起来的名字。
妮妮有男朋友,不让人讶异。
妮妮原来就是个漂亮又聪明的女生,只是有个性地非常过分。
头发又长又直,很自然的直,没有烫过。
眼睛细细长长的,但眼神总是非常冰冷锐利。
标准冰山美人的典型。
令人讶异的就是,这样冷冰冰的女孩,居然甜腻腻地黏在一个老实的男孩身边。
「不要太惊讶,你这次要来多久?」男孩将我的行李搬入後车厢时,妮妮就自动打开後门,将我们俩一起塞了进去。没有理会我指示她坐前座,摆摆手,原来她还是过去那个女孩,没有变。
「你怎麽会知道,这次我会来一段时间?」我狐疑地盯着妮妮,这女人聪明得很可怕呀。
「你相不相信,我家里现在还收留两个女人?你们三个,到底没事情干嘛让爱情,把自己搞得那麽狼狈?」妮妮突然大声了起来。总是这样,她对别人冷冰冰的,遇上我们几个就不由自主地变成鸡婆的大婶。
「两个?贵妇和婉若,也在你这里?」有些讶异,我们居然一起跌到谷底。也有些自责,毕业後分开的日子,我们维系着爱彼此的心,却没有太多心力去照顾彼此现在的生活情形。
妮妮看着我,沉重地点点头,说,她已经跟学校请好两星期假了。
然後握住我的手,一直不断地重复,没有关系,没事,我们会在的,有我在你们别怕。
这就是家人。
我多麽庆幸还有她们,还好还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