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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养了一段十日以後,在王嬷嬷的细心照料以及便宜哥哥频繁的关爱下,芙蓉终於被允许能够下地了。然而紧接着要面对的,就是必须要重新捡回课业的问题,这让她感到十分痛苦……
「哥哥,真的不能再等几日吗?」芙蓉拨拉着桌上的笔墨纸砚,扯着少年的衣袖极尽所能地卖萌撒娇,虽然芯子是个成年人,但是自从发现这一招得到的效果十分显着以後,她便彻底地抛弃了自尊心,美其名曰「战术需要」。
结果还没等到便宜哥哥回话,一旁早就虎视眈眈地等着的王嬷嬷就抢先一步开口道:「不行!少爷您万万不能答应!小姐启蒙已经比别人晚了,进度本就比他人慢,如今已经又拖到了五岁,实在不能再延!老奴明白您是担忧小姐,可这也是为了小姐好啊……」
於是,最後芙蓉还是只能含泪望着自己哥哥一步三回头的背影远去。其实她很想说,认字什麽的,我真的已经都会了啊!实在不必再学一次的!
「小姐乖,嬷嬷也不是要为难您,可您如今都五岁了。虽然嬷嬷也想要您开开心心的,可再怎麽着也不能让少爷丢脸是不是?少爷这般疼爱小姐,您总不能让人家知道,堂堂一国宰相的妹妹连大字也不会写几个罢?……」絮絮叨叨念完这一大段,王嬷嬷才发现眼前的小姐不大对劲,小小的人儿满脸惊愕地望着自己,整个人彷佛被雷劈了一般,动也不动。「小姐?小姐啊!您怎麽啦?别吓老奴啊!」
「……嬷嬷,我没事。」芙蓉被凄厉的喊声喊得回过神来,连忙捉住王嬷嬷的手安抚道,「我就是有些……愧疚,嬷嬷说的是,是我实在太不懂事了。」
见她表情虽然还有些不自然,但脸色却还红润,加上这样一个小孩子也不太可能有什麽太大的事情,王嬷嬷终究是放下心来,又让一旁一直安静跟着的丫环上来替她磨墨。
芙蓉神游天外地捉起毛笔,下意识地就认为自己还像以前一样在上毛笔课,居然也很顺利地写出了几个大字,另一旁的丫环叶儿看得楞神不已,但她自己却仍然没有察觉。
事实上,她只是觉得刚才收到的信息量略大,一时间无法消化……在最近几次的相处中,她一直觉得自己哥哥的年纪就是个国中生吧,虽然古人比较早熟,但是他脸上带着青涩带着稚嫩,一看就是个嫩少年啊!所以芙蓉忍不住也把自己代入现有的观念,觉得他俩也都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府里主持大局的应该另有旁人,虽然,这几天过去她都没有见到过其他来关心她的人,但也不妨碍她继续这样自我安慰着。
直到方才王嬷嬷那句话一下子毁了她的三观,芙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好了,实在是很想捉着旁人的衣襟大吼一通:「你说神码?老娘的哥哥是当朝丞相?!他不还是个国中生吗?丞相?!有没有搞错啊?!」
虽然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十几岁的孩子,又是中二的年纪,她实在不觉得想法能有多成熟稳重……罢了,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也是因为她自己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说不定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这麽早熟呢?芙蓉用力地将思想转了个弯,安慰自己。
但是,若是要这麽想的话,另外一个问题很快又浮现出来,芙蓉握笔的手顿了顿,终究是忍不住转过头去向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丫环问道:「叶儿,那李家小姐如今可好?」相较於活泼的榕儿,叶儿自从出现在她视线里,就一直是一副安静沉稳的模样,虽然看起来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但形象在芙蓉眼里多少可靠许多,「唔,我是说,她这般蛮缠不讲理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对她议亲上头会不会有影响呢?」
叶儿想了想,慢慢回道:「奴婢想,这应当是多少有些的,可李家势大,有意求取的人依旧愿意上门吧。不过,那也还要三四年後呢,到时候指不定大家早已忘了这回事……小姐不必担忧,到时候您必不会嫁得比她差的。」
芙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通常小姑娘们要掐要玩都会是和年纪相仿的在一起,而今她这副模样大概也就五岁左右,那李小姐还会干出把人推下水这种没脑子的事情的话,年龄大约也和自己差不多,往大了说去顶多也就六七岁。六七岁的孩子三四年後也不过十岁,那时候开始议亲,之後准备个一年後就出嫁,也就是说,这是个十一二岁就要嫁为人妇的朝代啊!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罗莉控!
她当即有些坐不住,便扔了笔急吼吼地想往书房去,跑了两步才又想起来自己如今还不知道这府中的格局究竟是如何,不禁又觉得很是丧气。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呢?」後头匆匆收拾完的叶儿小跑着追了上来,一张小脸上布满焦急和担忧,但她到底稳重许多,并没有太过慌张。
芙蓉想了想,眼下大白天的,她那哥哥又是丞相,应该没有空应付自己吧;至於史书什麽的,纪录的也只会有前朝故旧的事情,再怎麽查也查不到目前的王朝历史,如今她想要更加了解自己所处的朝代,只能朝身边的人问了。撇开王嬷嬷和太过活泼的榕儿,大约也就剩下一个叶儿可以指望了……於是,芙蓉决定试上一试,「叶儿,你觉得咱们圣上是一个怎样的人?」
叶儿愣了愣,脸上有片刻为难,虽然对她的问题感到有些奇怪,却还是乖乖地答了:「……奴婢懂得不多,也不敢妄议圣上,可咱们大越虽将将立朝,可和相邻的齐国相比,已经过得很好了。奴婢听闻,那齐国皇帝暴虐无道,很是不把人命当作一回事呢。」
芙蓉眨巴眨巴眼睛,心道:「哦,原来自己所处的国家乃是越国,并且,天下分裂成数个国家,并不一统,国君也有许多个,情况有点类似春秋战国时候的局面。」
「那可见咱们的官员也是都像哥哥那样厉害的吧?」
叶儿被她那亮晶晶的眼神一瞅,忍不住就有些激动:「那是自然,不过少爷,那可是天下少有的奇才,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为相了吧!奴婢听闻,京城内如今已经有传言,说是『大越三绝』,其一是圣上一家,外貌有如天人之姿,堪称一绝;其二乃是刘璿将军,乃是赫赫有名的爱国猛将,此乃二绝;而第三绝,便是咱们少爷──沈氏文燕,听说有人已经把他比做……唔,那叫什麽?对,甘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