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百岁,你死哪去了?call你一下午了都不接电话...”
薛欣嘴里叼着烟,一笔一划的在一块板子上描着两个字,等对方唠叨的差不多了才问道:“说吧,什麽事?”
对方顿了一下,似乎也在想为什麽要联络薛欣,再开口声音便沈了下来:“今晚有个局,都是些老同学,你来不......要不你还是别来了......”
“操,不想让我去你给我打电话干屁啊!”
对方又沈默了下。
“其实,是,那个谁回来了。”
薛欣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吸了一口烟:“谁啊?”
“还有谁,就是那个呗。”
“哪个?有屁痛快点放!”薛欣没耐心的吼。
“就你之前出国那个。”
“...”
薛欣从沙发里坐了起来,手肘撑着膝盖,看着水泥地上一条长长的裂缝,从他的脚边一直向前延伸。
他把烟头在脚边按息,“为什麽不去?老子还怕她假洋鬼子不成?”
对方嗯了一声,有些释然的嘀咕道:“也是,都五年了。”
五年了。他才刚要开始新生活。
谁说老天待他不薄来着。
“操!”他低低骂了一声。
虽然没打算要搬出正房,出门之前,薛欣还是略微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东西。
他一直以为自己东西不算多,东摸摸西摸摸,居然摸到天都黑了。
看了看表,薛欣的手习惯性的又摸进口袋想找烟,摸半天摸出来个空烟盒。
他把烟盒丢进垃圾桶,看了看床上收拾出来的一叠衣服,寻思了一下,拉了一条牛仔裤出来,换下自己身上的那件花短裤。又翻了翻上衣,基本上一水的黑,看起来没啥区别。
他又翻了一遍,最後随手拽了一件黑色衬衣,套在身上的黑色背心外面,也没系扣子,敞着怀,抓起桌上的钱包钥匙。
经过厢房的时候,他擡手把新写的牌子挂在了门框旁边的钉子上,左右看了看,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院门。
薛欣在酒吧门口下了计程车,左右看看,走到街角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在路边抽了一根,把烟屁股丢在地上,拿脚踩熄。
包厢的门打开的一瞬间,烟气酒气伴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人声冲的薛欣几乎想要退後一步。
不过率先看到他的猴子没给他机会,勾着他脖子就把他拽了进去。
薛欣到的太迟,难免先被众人围住猛灌了一圈。等他屁股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已然有些微醺。
两个知道当年内幕的哥们儿一直围着薛欣说话,好让他显得很忙。
可到哪里都有好事之人,惟恐天下不乱。
“百岁,不去给大明星敬杯酒啊。人家现在可是好莱坞回来的红人啦。你小子悔得肠子都绿了吧。”
猴子欠了一下身,想是要过去揍那人一顿。
薛欣擡手拉住他,拿着手里的啤酒瓶,冲着不远处看着他的一个女人示意了一下。
女人嘴角挂着个意味深长的笑,一只胳膊围在自己腰间,另一只手肘抵着侧腰,拿着酒杯的手轻轻晃着里面的红酒,迈着猫步冲薛欣走过来。
蜂腰肥臀,扭得恰到好处。风情万种,风华绝代。仿佛骨子里透出来的。
可他知道她原本不是这样的。
大家见状知趣的都躲去了一边,留出足够空间。
薛欣看了一眼那女人,瓶子对嘴一仰脖,咕咚咕咚就是半瓶。
啤酒从薛欣的嘴角挤出来,顺着脖子流到他黑色的背心上,胸前一阵透心的冰凉。
“你他妈的怎麽回来了?”
薛欣在轰鸣般的音乐声里冲那女人吼着。
“被那老屁股甩了?”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撕了几张纸巾,在薛欣的嘴角沾了一下,然後顺着酒渍一路擦下去。
她做的太自然,让薛欣一阵恍惚,某些记忆趁着酒气蒸发了出来,他一把抓住了她在他胸口的手。
女人扇子一样的假睫毛抖了一下,遮住了戴着紫色隐形眼镜的眸子,被攥住的手抽了抽。
薛欣紧抓着没放,低声嘀咕了一句。
“既然走了,你他妈的干嘛还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