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都是个不相信缘份的人,因为机会是自己制造的,所以缘份对我来说很不切实际。
但是在遇到纪雅韵这号人物之後,我开始关心缘份。
我才发现缘份,不是说来就来。
那天与她分开之後,已经快要半年了,我完全遇不上她,也就是说我们好像完全没有缘份。
更奇怪的是,我竟然对她念念不忘。
或许就是因为她跟我遇上的女生不一样,所以特别感兴趣。
而我刚刚说...
机会自己制造的,在这半年内也完全没有效。
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其余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所以在没有遇上她第二次之前,就是没有机会。
我常幻想哪天出门去吃饭时在餐厅遇见她,所以我每天中餐都跑到外面去吃,却没有一次遇到她。
我常幻想在哪间夜店遇见她,所以我三不五时约永颉去夜店,却没有一次碰到她。
我常幻想在哪条街撞见她,所以我最近变得很爱逛街,但买了很多东西,却买不到她。
『谁叫你那天没有死缠烂打,你不就最会赖皮了。』
这天我跟永颉一起到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我跟他说我还在想念纪雅韵,他这样回答我。
「我以为她对我也有意思阿。」
我盯着外面人来人往的马路,回答着。
拼了命的想从人群中找到她,但是根本是大海捞针。
『说不定你只是最近没遇到喜欢的人,所以才对她念念不忘。』
「是吗?但我真的觉得她很特别。」
『说不定你认识她之後,就不特别啦。』
「那也是要等认识了以後再下定论。」
『韦辰,你都不会觉得内疚吗?』
「你说对筱妃阿,没有爱怎麽会内疚?」
『你当初真的就因为你爸要你跟她结婚,你就结婚?』
「她怀孕了我也只好负责,我爸又那麽喜欢她,所以就结罗。」
『这样不叫做负责吧?』
「难道我要叫她拿小孩吗?」
『那你为什麽不戴套?』
「我都会戴的,就刚好那天没戴,谁知道一次就中,我也很惊讶。」
『所以你对筱妃真的一点爱都没有吗?』
「你认识我那麽久了,跟我在一起过的女生,有哪个我很爱的?」
『说不定你还不懂爱是什麽。』
「说不定纪雅韵就是我爱的。」
『你想怎麽玩我不管你,但你现在也当爸了,既然你说那是负责任,那就更责任一点。』
「你今天是怎麽啦?对我说教。」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长大,对於感情也是,才不会遗憾。』
「你说像你一样交了一个外国女朋友,谈个远距离恋爱在一起六七年,接着结婚吗?」
『感情本来就需要这样的程序跟时间培养。』
「不过我说永颉阿,爱情不是办公,也不是一场会议,只要把所有事项纪录下来接着按到程序,你就会知道哪里错误哪里需要改进的吧?」
『那不然你觉得应该是怎麽样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能透过心痛来告诉你,怎麽办或者是怎麽样。」
『还真是说的头头是道。』
「跟你学的阿。」
『我还是觉得你好好的培养家庭关系吧。』
「等我不想玩了,或许我会挪出一点时间跟筱妃培养的。」
『真希望会有那一天。』
「会啦会啦。」
『下午有空吗?』
「应该没什麽事吧。」
『帮我一个忙。』
「要干嘛?」
『还记得尹萱吗?』
「不是你初恋吗?」
『对,她开刀住院了,你帮我送个花或水果去给她吧。』
「你们还有联络阿?」
『基本上没有,那天遇到她朋友,告诉我的。』
「如果那时候你们没分手,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结婚?」
永颉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露出一丝微笑。
他是个什麽事情都有规划跟计划的人,就连爱情也是。
标准完美主义的人,安排好的程序都必须达成,就算没办法达成,还是会达到九十分。
不过还是会有一件事情会例外,就是陈尹萱。
陈尹萱,永颉的初恋,也算是段远距离恋爱。
他们在永颉去美国前一个礼拜在一起,交往七年。
原本我以为他们会结婚的,却因为程序发生错误,所以留下遗憾。
在那之後,我就很少看到永颉笑了。
不能说他不开心,而是他变成熟稳重,也尽可能的让他的人生不会再有第二段遗憾的发生。
永颉说的也没错,感情本来就需要培养还有程序,但是我很想知道,这样的程序跟培养真的就会有爱的火花吗?
或许对我而言,感情只是寂寞的陪伴。爱不爱都无所谓,只是填满空虚罢了。
筱妃也只是填满了我的空虚,我也可能只是填满她寂寞的对象。
我们之间坦白说是没有爱的,她应该也是这麽想。
我们的婚姻像是一场交易,她对公司有利,因为她可以帮我爸赚很多钱。
对我也算有利吧,她知道我爱玩,但她不曾过问我外面的风流史,她只要求让她有个家能当避风港。
再决定结婚的那天,她告诉我,她只是为了让爸妈安心,所以才决定把自己给嫁了。
为什麽嫁给我?
原因很简单,除了她怀了我的小孩以外,就是因为我有钱。只有跟我有关联,她才可以一直待在公司赚钱。
而我们结婚也只是摆设喜宴,连公证也免了,形式上我们是夫妻,事实上我们只是填补彼此的缺。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6218病房往哪边?」
到了医院後,我问着护士。
『前面右转第二间。』
她回答着。
「谢谢。」
『但是病人好像在休息。』
「那我把花放了就走。」
跟护士点点头,走到病房外,下意识的还是敲了门,不知道有没有吵醒尹萱。
『韩韦辰?』
看来我是把她吵醒了,尹萱惊讶的叫了我的名字。
病房里还有一个男生,年纪跟我差不多,应该是她男朋友。
「对,韩韦辰来给你送花。」
我把花放在病床旁的花瓶里说着。
『你们聊,我去抽跟菸。』
那个男生对我们说着,接着离开了病房。
「男朋友?」
我指着离开病房的男生问着。
『嗯,你怎麽知道我在这?』
她顺了顺她有点凌乱的头发对我说着。
「要知道并不难阿。」
这是我跟永颉彼此的默契,他并不希望我告诉尹萱,是他要我来的。
『好久不见了,听说你结婚了。』
「是阿,好久了。怎麽你消息还是这麽灵通?」
『你是大人物,怎麽可能会不知道。』
「大人物是我爸不是我。这几年还好吗?」
『还好,除了这次的盲肠炎。永颉呢,还好吗?』
「大致上他应该没有盲肠炎的困扰。」
『哈哈,你还是没变阿。』
「你除了盲肠以外,也没变阿。」
『哪有,变老了好不好,出门都被叫阿姨了。』
「我女儿也是要叫你阿姨阿。」
『你还有女儿了?』
「是阿,想不到我这个大孩子有个小孩子吧。」
『真的,以前你总是说你不结婚的。』
「哈哈,你还记得喔。」
『当然记得,而且你女朋友的份量大概可以塞满游览车吧。』
「哪有那麽夸张。」
『现在还是这麽爱玩吗?』
「当然是收敛很多阿,哈哈哈。」
『也是,不然怎麽结婚呢。』
「等你出院一起吃个饭吧,好久没聚了。」
『好阿,回来啦,我本来还想说要拜托你帮我买个吃的。』
尹萱的男朋友走进病房里,她对他说着。
『买了你爱吃的牛肉面了。』
他回答着。
「那我就不吵你吃面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好阿,谢谢你来还有你的花,也帮我谢谢永颉吧。』
「好。」
我跟男朋友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永颉跟她之间也有一种默契,就算什麽都没说,也能知道彼此心意的默契。
这麽久了,好像也没有改变。
我拿出手机传了封简讯给永颉,没有提起男朋友,没有提起任何的一切,只是告诉他我完成任务。
不知道为什麽,我很希望他们可以和好如初,但是他们又好像住在不同星球一样,总是遇不见。
我知道永颉还是很关心她,默默的为她付出温柔,却不曾透露出他还爱着她的讯息。
我会知道也是因为有次他喝醉,酒後吐真言告诉我的。
可能人跟人之间,真的有缘份吧,有些不想见的人每天都能碰上一面,越想见的人却永远也见不到面。
『韩韦辰!』
走到大厅时,忽然有个声音叫住我。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你了。」
转过身,我微笑的回应。
『还好啦只有几个月,至少我还记得你。』
她说着。
「是半年,六个月。」
『有这麽久吗?』
「对我来说度日如年。」
『哈哈,你来?』
「遇见你。」
『少来。』
「来看朋友。」
『哦。』
「你来?」
『上班。』
「医生?」
『护士。』
「哦,那美丽的护士小姐,可以一起吃个晚餐吗?」
『今天不行,我十二点才下班。』
「那明天呢?」
『下礼拜吧。』
「好阿。」
分手前,她给了我电话号码,我开心的呆坐在车子里接近十分钟,连开着车都一直微笑着。
好吧,我收回刚刚说的话,想见的人其实还是见的到,但前提是如果有缘份的话。
既然有缘份的帮助,再来就可以制造机会。
才离开她身边没多久,我就开始想她了,於是我一点也不像以前的自己,传了封简讯给她,等不到她的讯息,变得有点急躁,重要的是还十一点就去等她下班。
『你又来看朋友?』
我到大厅等她,她看见我的时候,这样问着我。
「不是,是等你下班。」
我回答。
『你不会是要跟我说等我吃晚餐吧?』
她微笑的说着。
「当然不会,我是要说肚子饿了想吃宵夜。」
『你不知道这个时间对女生来说是不允许吃宵夜的吗?』
「我知道,所以我是约你陪我吃宵夜的。」
『要我看你吃也太过分了吧?』
「那我分你一点阿。」
『所以我不能拒绝?』
「半年不见,又拒绝人家我觉得有点过分。」
『半年不见,又强迫人家我觉得你有点无赖。』
「我没有无赖,我有传简讯告诉你阿。」
『好吧,这次算你赢了。』
她从包包拿出手机看了简讯後,对我说着。
然後我又开始不像以前的自己了,我真的只带她去吃了宵夜,虽然她说她不能吃宵夜,却点了小笼包和五个锅贴,不过这不是重点。
我想要送她回家,也在她强硬拒绝之後,又把她载回医院牵车,护送她回家也在某一个转角被她甩开。
回到家,我却像个孩子一样,吃到了想吃的糖果开心的整夜睡不着觉。
拿出手机,看了那封传给她的讯息,不由得觉得自己很聪明,虽然真的很无赖。
"纪雅韵,如果你在五分钟不回我简讯,我就当你答应要陪我吃宵夜。"
两点五十分,传来了一封她给的讯息。
"下次就不让你耍赖了!!不过谢谢你的宵夜,我的室友们没有因为我晚归而不让我进家门。"
我回。
"明天开始我会帮你室友准备宵夜的。"
很快的收到她的讯息。
"为什麽?"
我回。
"因为你明天开始都会晚归。"
我想...我开始喜欢对你耍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