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酒馆里涵蔚搭配了抒情歌,他说圣诞节过後很适合听这样轻轻的又带点浪漫的音乐,可以用一种愉快的心情迎接新年的到来。
EDSheeran艾德雪瑞是今天的主题,声音很乾净,很多音乐也几乎只有木吉他的伴奏。
有时候听这样的音乐,真的很舒服。
舒服到有点想把铁门关下来,倒上一杯威士忌,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单纯的听着音乐小酌,不过这也只能幻想。
我依旧站在吧台里,看着小酒馆里的客人聊天谈笑,喝着今天刚进货的啤酒。
今天来了熟客,打算晚一点要过去找她们聊聊天。
『韩哥,你跟可艾现在到底是怎样阿?』
涵蔚调了一杯调酒,站在我旁边问着。
「什麽怎麽样?」
我回。
『在一起了没?』
「没有阿,我们看起来像在一起吗?」
『你进度也太慢了吧。』
「我有告诉过你,我要跟她在一起吗?」
『是没有,但是...你们看起来很搭阿,而且圣诞节那天,你们俩还一起失踪,你们去哪里了?』
「只是在外面抽菸而已。」
『NONO,不单纯。』
「怎样不单纯?」
『虽然我那天醉了,但我还是有听见可艾说,要听你的故事这件事。』
「那天她只是跟我分享了她的故事,要我跟她交换故事。」
『所以你跟她交换了?』
「还没阿,但是我好像不能赖皮。」
『就说不单纯吧,我跟你认识都快三年了,我连你的故事都没听过,你竟然跟她交换故事。』
「你现在算是在吃醋吗?」
『呿,我吃什麽醋阿,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赶快在一起吧。』
「你又知道她想跟我在一起了?」
『当然知道阿,那天巧茵跟我说的。』
「巧茵?」
『对阿,她还偷偷告诉我是很喜欢的那种。』
「喔。」
『喔什麽?你怎麽那麽冷淡阿?』
「不然我应该怎麽回应?」
『当然是要表现的很开心阿,如果是我,我早就飞上天去了我。』
「那你可以考虑追可艾。」
『又来,就说她喜欢你了,又不是喜欢我。』
「但我目前没打算要谈感情。」
『吼~你到底要等到什麽时候才谈?那个俊彦可是追很勤,要是不快点,就被追走了我说。』
「你没什麽事的话,吧台给你顾一下。」
『你又要逃避了。』
「我不是逃避,现在是上班时间,身为老板,我得去关心一下我的客人。」
『OK,你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阿,韩哥。』
「有事叫我。」
她们今天是两人小组,很特别的是,她们都不喝酒,却坐在小酒馆里。
另外那一个女生叫做絮柔,是个特别的人物,她不能喝酒一碰到酒就解HIGH,是个非常有幽默感的女生。她总是带领着周遭的气氛,让环境会因为她陷入一种非常愉快的氛围。
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就让我笑的很开怀。
絮柔是个脾气很好的女生,我没有看过她发脾气,虽然在小酒馆里的客人,也没有对我发过脾气,但感觉起来她就是个没什麽脾气的人。
只是容易情绪失控,我记得她第一次来小酒馆里,失控的打破了几个酒瓶。
不是因为生气摔破的,只是因为情绪高亢的她,不小心将酒瓶撞倒了,也连带的把桌上的几盘小菜,我过去打扫的时候,她还捡起地上的烤鸡肉串,跟我说烤的很好吃。
当她差点把掉在地上的鸡肉串放进嘴里时,我制止她了。
记得我跟她说那掉到地上了不要吃,她回我一句没关系啦,接着大笑的样子,真的像个小孩,她就是这样大喇喇的女生,目前有个自愿役的男朋友。
只是今天我看不见她脸上的笑容,而她跟文偷像是在讨论些什麽沉重的话题。
顺利逃离面临尴尬问题的我,走到文偷她们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哦~对了。其实她叫做絜柔,我会知道她的名字,是因为她的一本课本放在吧台忘记拿回家。
而我一直以为她叫絮柔,直到她又来到小酒馆,我将课本还她的那一刻,才知道我一直把字看错了。後来我说我都已经这样认定,就将错就错吧,她也就接受了这样的绰号。
「今天男朋友怎麽没有出现?」
我问着絮柔。
『他回部队啦。』
絮柔回答着。
「怎麽你们今天看起来有点凝重?」
『有吗?』
文偷回答着。
「有点。」
『韩哥,我问你一个问题哦。』
絮柔说着。
「好阿。」
『如果说你跟你女朋友交往不到半年,然後她怀孕了,你会怎麽做?』
忽然间好多画面浮现在我眼前,我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我应该会尽量避免这种事在交往不到半年的时候发生。」
喝了一口酒之後,我小心的回答着。
『那如果就是这麽不凑巧的发生了呢?』
「那就面对。」
『怎麽面对?』
「看对方想怎麽处理。」
『如果她想把小孩拿掉呢?』
「我会尊重她的决定。」
『那如果她想生下来?』
「那就一起照顾小孩。」
『韩哥,是认真的回答吗?』
文偷忽然看着我说着。
「我看起来不认真吗?」
『你问韩哥不准吧,他思想比较成熟阿,阿逼现在还年轻。』
文偷说着。
『也是,但都是男生阿。』
絮柔回着。
「怎麽会忽然问起这个?」
我满脸问号的问着。
『因为我的姨妈,已经晚了两个礼拜。』
絮柔说。
『说不定只是晚到阿,不要想太多。』
文偷安抚着絮柔说。
『不,我的姨妈从不迟到,而且...就算晚到也没有晚这麽久过。』
『那明天买验孕棒验看看阿。』
「嗯,先确定再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跟他好好讨论一下吧。」
『好吧,如果真的有了,频率你要当乾妈吗?哈哈哈~』
絮柔问着文偷。
文偷的朋友都叫她频率。
『看她可不可爱罗,哈哈。』
『怎麽这样阿,我不管你要当乾妈。』
『好啦好啦。』
「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我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请问。』
「你们的感情,算是顺遂吗?」
『大概是没顺过吧。』
文偷说。
『我满惨的,哈哈哈。』
絮柔说。
「那我可以听听你们的故事吗?」
『韩哥怎麽会忽然问起这个?』
文偷问着。
「没有啦,只是想听听故事,如果不想提起的话,不勉强的。」
我回答着。
『我没差阿。』
絮柔说。
『我也没差。』
文偷说。
於是她们开始说起了属於她们的故事...
文偷曾经遇上一个男孩,进入了暧昧的阶段,她以为那是一段可以成真的恋爱,两人的关系维持了好一段时间,最後却不是这麽完美。
那个男孩喜欢上文偷的好朋友,虽然没有交往,但我想这样的关系,都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後来因为读书的缘故,认识了文偷的妹妹,也交往了一阵子的时间。
我非常讶异这段故事,原来一个人能承受的重量可以如此的重。
我不能去想像要怎麽去面对自己所爱的那个人,跟自己最亲的家人在一起?
要怎麽去接受?
要怎麽避免那些尴尬的场合?
此时此刻,她却轻松自如的侃侃而谈着。
我佩服她的勇气,也非常佩服她依旧开心的面对生活中一切。
絮柔的感情也算是轰轰烈烈吧。
年纪轻的时候,她会挑选年纪较大的男生在一起,面临过被逼婚,还有被压抑过的爱情。
高中的时候,有过一段遗憾的恋情。大学的时候,遇上了一个让自己完全没了自己的人。
她说他很难忘,但是他却是最混蛋的那一个。有时候会想起他,即使他做过很多让絮柔伤心的事,在某些时刻还是想起他所给的回忆。
因为这个男生的缘故,她变得不再这麽投入感情。她说每个人都应该要长大,而且要尽量避免掉自己受伤,所以才会选择这样方式去进行爱情。
她说有时候其实并不想要谈恋爱,因为懒得去经营爱情。
当然还有很多缘故,而这些原因,可能是我无法感受的。
我不知道为什麽今天会想要问她们这些故事,不过既然听了故事,还是要给故事一个心得。
当女孩要长大变成女人,好像就是要被伤过才会成长的,我记得你曾经这样对我说。
原来少女情怀并不是总是诗,而全都是殇。
为什麽是这个殇呢?
因为这是一种死亡的表示,就好像是每个人都得让自己的心,死过一次之後,才能重生接着重新的爱上另一个人。
隔了好久好久的以後,才会知道得用什麽样的方式爱人,该用什麽方式来让对方爱自己。
每个人都有一则故事,这是我在小酒馆里发现的。
只是有很多细节,我没办法去看透,但是我能明白,那些殇,在她们身上都留下了重重的行囊。
随时提醒自己要保护自己,随时告诉自己这个人是不是爱你。
那时候,你大概也是这麽想的吧?!我却在你离开很久的以後,才懂了。
难怪你总是说我太幼稚,总是不懂你想表达什麽。
或许,就像你说的女生总是比男生成熟。
我忽然想起你的那些殇,我却好像从未认真的抚平你的伤口。
我现在懂了,你会不会原谅我?
殇心,我的心也死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