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笙歌,灯火通明,这是夜晚的台北。
绫寒单身一人走在街上,她一身黑装,黑发徜徉在风中跃着,上身穿着黑色长风衣,衣角被风吹得微微扬起,令她的身形有些若有似无,与黑暗出奇地融合成背景合一,在一片夜色的人来人往中并不突出。全身上下唯一不同颜色的,只有那戴在胸前的银白色指戒,那是一个历年久远,却被人保养良好的古物。
她的唇色苍白,步伐较常人为快,接近几分看,才会察觉到她的步伐有些不稳。
她快步走到了一个隐晦的巷子,她回头左右再三确认没有人跟踪後,才放松地靠着巷壁将风衣打开,里头是一件洁白上衣,只是在心口附近却染上了血花,色泽暗红,左锁骨上一个暗红色,与指戒相同形状的蝶行咒印正映着月光,微微地暗自闪耀着。
她伸手进风衣左下摆的口袋,将里面紧急包紮用的绷带拿出,即使双手仍是止不住地颤抖,她咬着牙,硬是将腹部的伤口加压缠住,强迫止血。
做完这一系列耗力的事情後,她无力地沿着墙滑坐下。
这种日子到底过了多久了?她想。
还是从前的美好只是一场梦,不堪的一切才是现实?
母亲因病而去死,父亲从此一蹶不振,整日不是打她,就是言语嘲讽。
这些她都可以明白,能懂得父亲内心的煎熬,甚至可以安慰自己父亲只是需要时间来复原,此段时间的苦得以化成未来甘甜的果实。
但如今,她的父亲在打完她後,竟拉过她的身子,一股蛮力撕毁了她的制服,企图在她身上,找寻以往爱人的痕迹,将她染指!在当下,她的彻底由内心发冷至外,顿时清醒,这男人还是她的父亲吗?他早已失了心智,不再是从前的他!
她恐惧地看着这个她不再认识的男人,她觉得这世界是疯了,她不想承受男人的一切疼痛,出於自我保卫,她近乎疯狂地拿所有可得的东西砸向男人。
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男人身上竟都是血,他的身旁有一堆带血的碎玻璃。
她不敢去探男人是否还是活着,望着这鲜红的一幕,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承受这一切,她颠疯地吼叫着,奔出大门外,她只想逃离。
突然,心头一阵不频率的弹跳。
她缓慢抬首,转头看向来时的马路上,远方的正中央泛有光晕,几度迷茫闪神间,竟看到母亲带着如昔的和蔼笑容伫立而在!
就像是飞蛾扑火是天性,她无法控制自我去迎向那光明。初步她走得很缓,如在确认这是否又是上天给予她的另一个美好的恶梦,而後逐渐地用奔得去,唯恐来不及,或又再度失去一次。
已经太久了,在她的黑暗里,这光明真的太久没有见到了。
她跑至马路中央,伸手想抓住光芒。一个划破天际的煞车声,她闻声转头,一股卡车无法即时停止所产生的冲撞力,逼得她被撞飞出去,画出一个抛物线,摔在人来往的街道上,此刻尖叫吵杂声四起,但她的头昏痛地令她无法思考,眼前所及,也尽是血色一片。
最终,她体力不敌,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