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诚双手插口袋,若有所思的站在窗前注视着底下的来来往往的车流。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报纸,上面耸大的标题写着江铃娜昏迷不醒江氏股票持续下跌股东抱怨连连。
铃娜自从一个礼拜前昏倒後一直没醒来,这事不但搞的江氏企业乌烟瘴气,刚上任的周总裁似乎有要和江氏切断关系的打算,在私底下积极的找人买下高富珍名下的股票。
他烦躁的搔着头,自然卷的短发被弄乱了。
俊仁开门进来,见他皱着一张脸:「致诚,你不用想了。」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麽了。」他转身,下意识的收起报纸。
「该是时候了,你还在犹豫?」
致诚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养育他三十五年的男人。除了头发白了些,细纹多了几条,其他的则和多年前的照片相差无几。
「我还不想去。」他倒了杯薄荷酒递给他:「你下午没课吗?」
俊仁把手提包放着,接过酒懒懒的坐在沙发上:「我是来接你的。」
「去哪?」他这个老爸有时会神来一笔,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麽。
「你说咧?」他眯着眼,看着帅气的儿子,骄傲的抬高下巴。
致诚当然知道他在说什麽,他摇着头:「我下午还有重要的会要开,你自个去吧。」
「人老了,到哪都希望有人陪。而且,我刚进来已经问过你的秘书,下午根本没半个鬼会议。」
致诚笑了出来:「您老当我每次都和鬼开啊。」
俊仁耸着肩:「可不是吗?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出去外头说你是我老头,没半个人信。」他老爸就爱和他抬杠。
「我也不想当你老头,谁要比老爸帅的儿子。」他说的更绝。
致诚无可奈何的摆摆手:「好吧。那你的遗产先过名我们再写个切结书,从此以後你就可以两袖清风云游四海去了。」
俊仁站起来拍着手,阿沙力的说着:「好!要让我去天上坐筋斗云也得给个油费吧,要不然飞到半程没油了,卡在一半是很难看的。」
「老爸!」致诚大笑着抱着他:「我没法再掰下去,投降了。」有这麽可爱的长辈还真幸运。
俊仁挑着眉:「那敢情大爷是答应了?」
致诚哼哼几声:「阁下的命令,晚辈无法推辞,只好顺从了。」他又打恭又作揖的。
俊仁虽是资深的教授,但很少摆架子,且对学生教学热心、教材又活泼,所以很受年轻人欢迎。常常刚排完课,过没几天一定大爆满,有的学生甚至肯委屈的拿着笔记坐在走道听课。
致诚边开着车,边看着闭目养神的他,难以想像当初他一个大男人怎麽带大一个好动的小孩,而且还要兼顾学校的学生。
虽然他的成长过程中没有母亲的陪伴,在判逆期时也不致於沦落到与不良少年拿刀动枪的,也许在潜移默化当中他老爸给他的影响多过於朋友。
一想现在要去见的这个人,他不免替老爸叫屈,为什麽要去接受一个从来没负过责任的人当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