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後,到了下班时间,打卡。
「琪琪,等等我还有事,你可以自己先回家吗?」我走到柜台前,看着在帮老板娘算钱的她,这麽说。
「OK,你不要太晚回家唷。」她叮咛着我。
「好,我们走吧。」说完,与他一起走出店家,并肩走在骑楼,问:「刚刚在忙,没时间问你叫什麽名字。」
「彭浩介,你有没有纸?我直接写给你。」
「来──纸。」我马上拿出一张纸给他,迅速地写,拿给了我,说:「阿介,你的字好好看。」
「欸?」
「我很少看到男生的字这麽整齐耶,通常我看到的是,鬼画符和草写比较多。」
「你说的那两个都差不多吧?」
「耶?好像是吼?」我惊觉道,才知道原来我在紧张。
「那……等等去夜市,你想吃什麽?」
「我知道有家饮料店很好喝唷,想喝喝看吗?」
「好啊。」
我马上拉着他,进夜市,因为人群众多,差一点走散,这时他的大手紧紧牵着我,一起走到那家饮料店前,说:「就是这家,香蕉牛奶好喝唷,对身体能帮助消化。」
「那……老板娘,两杯香蕉牛奶。」
「好的。」
之後,我们到处逛逛,夜市一整圈都逛完,才惊觉发现,已经快要晚上十一点了!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明天……」
「放心,明天我会到店里,只要你一有空闲,就陪陪我聊天,行吗?」他笑了笑,边问着我。
而,我和他的约会时间都是在晚上,就这样,持续到开学……
直到某天,站在柜台旁,突然感到无聊,角落的位子是空着,因为彭浩介并没有来,甚至还摆上已订位的小卡,深怕有人去坐那个专属他的位子,明明是我私自的摆上去,但老板娘却没有阻止我不要这麽做……
虽然我知道早上他有传一封简讯跟我说,他今天有事不能来,真的感觉到,没有人陪伴,是这麽的孤独,但也奇怪……明明同事都在旁边,也没什麽话题可以聊,除了黎佳琪之外。
「妮妮,换你进厨房吃饭罗!」有个同事小米提醒着我。
「好,我马上去。」送完一桌的餐点後,我马上和小米一起进了厨房,到厨房里的一个小房间,那是员工专属吃饭的地方。
「妮妮、小米,快点过来吃饭!」黎佳琪在里面催促道,并打开保丽龙,向我们问道:「你们吃什麽?」
「我吃海鲜拉面。」小米说。
「妮妮呢?」
「猪排饭。」我坐在小餐桌旁,默默道。
「琪琪,你不觉得妮妮有点怪怪的吗?」小米小声的向黎佳琪问道。
「放心,她没事啦!」黎佳琪挥了挥手,在小米的耳朵说:「她得了相思病。」
「谁跟你相思病啊?」突然,我站在她们的背後,这麽说着。
「妮妮,不要吓人啦!」她们吓得跳了一下,黎佳琪马上向我抱怨道。
「黑咩,这样会吓死人!」小米也附和着黎佳琪。
「拜托,拿个晚餐还说些什麽悄悄话?」我拿着晚餐坐回小餐桌旁。
「谁叫你今天反常……」小米吃了一口拉面,这麽说。
「因为某人没来店里看她呀,连进到店里的帅哥客人都不理。」
「讲得我好像是服务不周到的服务生。」我斜眼看着黎佳琪。
「差不多啦!」
「不过老板娘竟然不和你计较私自放『已订位』的小卡。」小米说。
「是啊,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麽做了。」
「你们两个是准备要一搭一唱就是了?」
「小米,我们来演相声,好不好?」黎佳琪马上向小米提议道。
「好啊!」
「拜托……不要,这样店里会很吵,小心老板娘抗议!」
「大家好,我是琪琪!」
「我是小米!」
「……」瞬间,我真的无言了,她们还真的给我一搭一唱的开始表演相声,我低着头,吃着饭,说:「算了,我还是吃我的饭好了。」
同一时间,在医院的病房里──
「阿介,吃点东西嘛……」一位中年妇人拿着粥,向彭浩介说道,很明显是他的妈妈。
「没胃口……」他望着窗外,思念着在小餐馆打工的我。
「不然我先放在桌上,想吃的时候,你再吃吧。」彭妈妈将粥放在桌上,盖起来,又说:「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帮你办出院手续。」
「妈,你回去早点休息。」他向彭妈妈关心道,低着头,道歉的说:「对不起,又吓到你了……」
「没事的,好好休息。」
「嗯。」他说完,看着彭妈妈走出病房。
想到这……他的病,其实并不是绝症,只是和别人不一样而已。
从小就得了白化症,是一种先天性遗传疾病,最害怕阳光,所以他的活动时间就只能在晚上,每一次都和我约会的时候,他总是说他只能在晚上出去,所以他每次在店里的时候,坐在角落的位子,离外面的阳光很远。
仔细想想,杜筱婕曾经对我说过:「一开始我以为你交了一个混血儿的男朋友呢。」
到了跨年的前夕,我和他在一起了将近快半年了。
那一天,上了一天的课後,晚上打工,从後门进到店里,换好服务生的服装後,走到柜台旁,马上就看见他坐在角落里,我在菜单上写了一份餐点,交给厨房,过一段时间後,把他的餐点和自己买的晚餐一起送到那桌上。
「跟你一起吃晚餐。」我微笑道,又说:「这是我帮你点的晚餐,我想你一定没吃吧?」
「因为等你来上班,一起吃饭,不然只有我一个人吃,多无聊呀。」他微笑道,突然这麽问着我:「对了,明年我生日那天,你要帮我庆祝吗?」
「好啊,我竟然忘了问你生日是哪天……」
「二月二十九日,刚好是二十岁生日。」
「啊?四年过一次?真的假的啊?」
「骗你干麻,我也只能接受。」
「那明年我得好好帮你庆祝一下,给你一个惊喜!」
「你说的噢!」
「当然!」
「快点吃吧,等等你店里忙起来,就没时间吃饭了!」
直到,他生日那天,我找了最好的三个姊妹淘,黎佳琪、陈艾苹、杜筱婕她们三个,一起为他庆生,大家都玩的非常开心!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