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到校我原本打算立刻找恩恩询问她关於她跟宋耀宇的事,但她迟迟未出现。直到第一堂课结束我才收到她的简讯,原来是生理痛让她无法下床。
回传了几句关心话语,接着今天的校园生活我都是跟阿煜度过,毕竟恩恩不在无法到隔壁班找她,只能每节下课拖着阿煜到操场活动筋骨。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被阿煜卢着要一起去吃刨冰。
「那里也有卖红豆汤圆等等你可以带一碗给方语恩。」阿煜是这样说的,因此我也就轻易被说服了。
只不过没想到一出校门便看见碍眼的家伙。
「你等我一下。」朝阿煜丢下这句话我便不顾一切气势汹汹的来到校门口对面,宋耀宇出现的地方。
而他也很快便注意到我的身影。
「恩恩呢?」他问道。那一瞬间我听见他也学着我恩恩、恩恩的叫,我感到作恶想吐。
「恩恩她今天没来学校,」我没好气地说,「还有,有些话我想趁机会一次跟你说清楚。」
闻言,宋耀宇没说话仅以一副「要干嘛?」的脸看我。
「我是站在身为恩恩好朋友的立场告诉你,在她身边纠缠着她那麽久,可以了吧?」
「你这话什麽意思?」宋耀宇皱起眉头。
「很简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恩恩虽然没有明讲,可是他的纠缠的确让人感到厌烦。能不能麻烦你果决一点,要嘛告白要嘛离开,你现在这样很像一只苍蝇在她头上嗡嗡嗡的叫,很恼人。」一鼓作气,我将长久下来对宋耀宇的所有不满一次说出口。
岂料,他却是这样回应我,「我想这是你单方面的想法吧,我认为恩恩她不是这样想的。」他说,而且比我想像中的还有自信。
「那也只是你以为,」咬着下唇,宋耀宇比我预测的还难以对付,我很不甘心,「反正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希望之後你可以识相一点。」说罢,我欲转身回到阿煜的身旁却被他给叫住。
「丁宥宣,我不晓得你究竟对我有什麽不满,甚至带有敌意。可是我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恩恩,因为喜欢她所以尊重她,我愿意给她并且也给我们两个人多一点时间培养感情,这样还不够有诚意吗?」
我没有说话,狠狠地瞟了宋耀宇一眼後我便转身离开。
我也不晓得为什麽,我打从心底的讨厌宋耀宇,尤其是他刚刚说出了那一番大道理兼告白後,我更加地厌恶他。
一股说不出来的怒气积在心里我就浑身不对劲。
「喂,你小力一点。」阿煜拉住我的右手,制止我再次拿着汤匙不断往无辜的刨冰猛戳。
「我心情真的很差。」睨了阿煜一眼,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弦外之音。
「找完恩恩後我在陪你打球嘛,」某人叹口气无奈地说,「不是我在讲,丁宥宣你真的超不像女生的,通常女生心情不好不都是大吃大喝或是失心疯的大采购,怎麽只有你搞得跟男生没什麽两样。」又来了,张太太上身,一抓到机会就对我唠叨的有完没完,我听到耳朵都快长茧了。
「要你管,」我翻了一记白眼,「我倒觉得我这样的纾压方式比较健康。」
「是没错啦,但我真的不知道你跟宋耀宇讲那一串意义是何在?」撑着下巴,阿煜朝我投以疑惑的目光。
「我就是不喜欢他黏在恩恩身边嘛!」我失控大吼,还不小心惹来店里其他客人侧目。
「那我拜托你也小声一点好不好,」阿煜的头低地不能再低,声音也尽量控制在只有蚂蚁才听得到的音量,「丢脸死了!」
「是你自己爱问的。」莫名其妙,爱问又爱骂我,「老板结帐,还有我要外带一碗热红豆汤圆。」吃掉最後一口的粉圆,我挥挥手向老板大喊,一旁的阿煜看见了又是一副无可奈何摇头的模样。
「我实在想不透你为什麽会对宋耀宇这麽反感。」前往恩恩家的路上,阿煜再度提出这个疑惑。
「那就别想了啊。」我说,我就是那麽索性的人,与其让自己想破头、搞得自己很痛苦一样,不如不要去思考这问题。
「可是丁宥宣,你不会认为只是你自己爱上宋耀宇所以才有这样的反应吗?」
「我说了八百次,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上宋耀宇那王八蛋!」我反驳,真是够了,为甚麽这家伙总是要口口声声说我喜欢上宋耀宇呢?我对他的感觉真的除了厌恶没有别的。
「那为什麽你昨天不接受我的提议?」阿煜又丢给我另一个问题。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说提议我跟他交往的事,只不过──
「这明明是两码子事。」我大声反驳,实在不懂阿煜现在说的这些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你──算了!」阿煜欲言又止,而我也赌气不再跟他说话,我俩保持沉默直到抵达恩恩家的门口。
按下电铃出来应门的是恩恩。
一见到恩恩的身影我立刻冲上前,「恩恩你有比较舒服点了吗?」我柔声询问,十分钟前我有事先打电话来通知恩恩我们要去她家的事,她执意要下床迎接我。
只是,不晓得是我多疑还是误会什麽,我觉得……恩恩看到我似乎一点都不开心。
「嗯。」她也只是轻声应和而已。
「这个……」我怯生生地将外带的红豆汤圆递给恩恩,「是特地买来给你吃的,再热一下吃身体可能会比较舒服。」
恩恩接过我手中的红豆汤圆,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开口道:「放学时你遇见宋耀宇了对不对?」
「对啊,怎麽了?」我虽然不清楚恩恩为什麽会这样问,但我仍然据实以告。
「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些什麽?」恩恩追问,此时的她态度冰冷的可以。女生在生理期期间脾气通常会不太好这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将恩恩的冷漠放在心里。
「对。」我茫然颔首。
「可不可以请你下次别这样了?」恩恩的态度更差,陌生眼神教我害怕,就好像恩恩不像是我所认识的恩恩,「为什麽要鸡婆管别人的事情啊?」恩恩提高音量,一旁的阿煜见状赶紧凑上前一步却被我给挡下。
这是我跟恩恩的问题当然是由我自己来解决。
阿煜看了我一眼,还是退回原本的位置。
「我只是替你着想。」我委屈的说,我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麽惹得恩恩勃然大怒。
「着想!?你这对我来说是鸡婆!」恩恩的脸开始扭曲,「你说的所有话耀宇都告诉我了,你凭什麽跟他说那些?就因为你自以为你是我的好朋友吗?」
「……」闻言,我只能愣愣地看着恩恩,不敢置信她竟然为了宋耀宇而跟我发脾气。
「方语恩话不需要这样讲吧?」阿煜看不下去了,将我往他身後拉。
「张煜豪又关你什麽事啊?」恩恩怪叫,「丁宥宣我告诉你!凭什麽你自己可以跟张煜豪搞暧昧,我跟耀宇在你眼中就显得很碍眼?」恩恩的一字一句化作一根根尖锐的针刺进我心头,好痛好痛。
「方语恩你在胡说什麽?」阿煜提高音量,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人会一发不可收拾。
「算了吧,阿煜我们走。」我拉着阿煜的手臂,不敢再多看恩恩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