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到底该拿它怎麽办才好啊……」这般叹息声自白心娣的心底,激起,又退去。如浪潮缠着沙岸那样,持续。
「七天之後,我会来找你拿回我的东西。」模糊的声音言犹在耳,而忘不了的,更是男子那清澈,却映出无限惊恐的眸子。
蓝色眼睛,让她想起了同系的韦耀珉。
他说,他会来找我,是会来哪找我啊?书店?但书店打烊了吧。家里?他又不知道我家住哪。难不成,叫我再去一次暗巷?
我打死都不再去。七天前被拉入暗巷的记忆,想来依旧可怕。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忘记吧、忘记吧、忘记吧……白心娣嘴上默念着,祈祷这场恶梦赶快结束。
「你一整个下午都在碎碎念个什麽呀,吵死人了!」江恩淇没好气地说着。
自从升上大学以来,我和恩淇就因为同为室友的关系,成了形影不离的姊妹档。和恩淇一样是大二,但不同的是,她成熟、独立多了。有时候相处起来,她就像亲姊姊那样,把身边的人照顾的无微不至。或许是因为她交了个小了五岁的男朋友的关系吧。
「喂,白心娣!你最近怎麽老是在发呆啊?」恩淇的大嗓门把我拉回现实。
「没、没事啦。」她这个人啊,什麽都好,就是嘴巴与脾气不好。嘴巴毒的很,又心直口快,脾气更是差的可以,要是被她发现我有什麽大事瞒着她,天知道我会有啥下场。
「白心娣,你…对了,那是什麽?」恩淇指着我床边的黑色皮箱好奇地问。唉,果真逃不出她的法眼啊。
「就…你记得上礼拜我跟你们打赌输了,去书店买一大袋小说的那晚吗?」就是那个吓死我不偿命的夜。
「嗯,记得啊,我还嫌你动作太慢。」
「就那天啊,我刚买完从书店走出来的时候……」我只好从实招来,把七天前的来龙去脉跟她说了一遍。
「哇塞,白心娣,这是你新写的小说情节吗?那个皮箱听起来好神秘啊!」故事说到一半,不知自何时在我们身後的思澄突然冒出一句。
「喂!李思澄,你不是在马桶上沉思吗?啥时跑过来的?来了也不出声,干嘛,想吓死我呀?我平常好歹也对你不错,这就是你的回报啊?」我识相地把耳朵摀住,要知道,江恩淇一发狠不得了,尤其是和李思澄在一起时,她们俩可是斗嘴天后,从没停的时候。
对了,忘了说。她,是李思澄,我另一个好姊妹、好室友。当我们还是懵懂小大一时,就常腻在一起。
当年,同系的我们还被戏称为「紧紧相依的三颗心」呢,原因无他,一来,仨人名字中的第二个字都有心;二来,我们实在太要好了,没办法失去彼此,虽然整天闹哄哄的。
「好好好,恩淇大人,算我对不起你,小的知错了,求大人原谅。」思澄苦苦哀求的蠢样,连我都忍不住在一旁咯咯笑了出来。
「你给我安静点,我们家心娣的故事还没说完呢!」看来恩淇为了听我的惨遇什麽都豁出去,连她最爱的吵嘴时刻也都放手。无奈,故事仍要讲下去。
「他那蓝色眼睛啊,好深邃、好有神秘感,有点、有点像韦耀珉。可惜他不是,唉…」这是故事的结语,韦耀珉啊韦耀珉,如果是你该有多好……我又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说完最纯情一句後,她俩居然不约而同地大笑!
「唉呦,白心娣,这种时候你还可以想到你爱恋的『他』,真是服了你。」思澄边笑边说:「天啊,这麽纯情的少女现在哪儿找?哈哈哈……」
「喂,你会不会太夸张,陌生人的东西还敢拿,你不要命啦?万一里面是危险物品怎麽办?我还要我的美好人生哪!」真不愧是恩淇,想得就是比一般人多很多。
「不是嘛,那天他的表情是真的很惊魂未定,我就、我就想说帮他保管一下也无妨,谁会像你一样想到那麽多嘛!」我为自己辩解。
「这是正常人都会想到的吧。」真不知思澄有和恩淇站在同一边的一天。「喏,心娣,你现在打算拿它怎麽办?」思澄指指皮箱,问道。
「唉…我也不知道啊……」这问号仍在白心娣脑海中,如涟漪一番,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