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一句话,让蒋谬礼不知道该做何回答,也是...她意识到自己似乎也管太多了,这下子该怎麽办呢?可这也不是她愿意的阿,那种价钱任谁看都会吓了一跳吧?总之....还是先道歉好了....。
「欸.....我是开玩笑的啦。今天有地方能住我就很高兴了。」她只好傻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不要生气了,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我没生气,两百九。」没想到,杨海二话不说的接受了,说完,他迳自回头。
「喂!我都没说你了!离家出走的!」她追上。
「快点进来吃东西。」
「你点太多了啦,吃得好撑。」这是并不是在陌生男子前小鸟胃的矜持,而是他像担心两人吃不饱般,点了四人份的宵夜,从港式料理到甜食蛋糕,原本乐得尝鲜的她,如今陷入怎麽也吃不完的无限轮回。
「吃不完就放着。」他专心看着眼前那部没打出名字的电影,电影中正在进行一场警匪枪战。
「帮忙吃啦!」放着多浪费!她抿着嘴,表情扭曲的看向他。两人始终是沙发和地板的距离,没有刻意想区别什麽,只是刚好让双方都觉得舒服的距离。
「我吃饱了。」
「既然胃那麽小,干嘛还点那麽多啊?」真是!她想到前男友每次一吃完晚餐就摊在沙发的样子,现在的杨海和她那劈腿前男友简直差不了多少。
「以防你不够吃喊饿的话,我要再打一次电话、厨师要再开伙一次、服务员还要再上来一趟。」他说。「毕竟才刚认识,我不了解你的食量。」最後补上一句。
蒋谬礼一听,气结的想好好向他宣导关於世界上粮食分配不均的严重问题,有多少人是想吃饭没得吃,他却不当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她的食量可是肉眼就能察觉出来的好吗?但就在这想法轰隆隆地产生时,她同时想到刚刚在门外发生的事,决定还是别破坏这得来不易的和平。
「对了,你不是有买酒吗?」
「放在车上。」他看了她一眼,好奇她突如其来的要求。
「我去拿,我们来喝吧?」
杨海迟疑地看着她。
「拜托,你放心好吗?我可不是那种女生。」哈!这小子,心里肯定想了什麽不正经的事!她像是终於抓到他的小把柄一般,脸上尽是优越。「我只是觉得明天就要走了,今晚就这麽去睡觉太浪费了。」
「不用下去拿,房间里的冰箱就有了。」他起身,走进房里,大概是去了吧台那。接着听到软木塞响亮地跳出酒瓶的声音。他拿了一支香槟,和两个高脚杯出来。
她此刻突然觉得很雀跃,这夜晚彷佛就此重生。杨海替两人的酒杯各盛上半满,接着递到她面前。
「敬陌生人,多亏你,我今晚才不用在公车站睡觉。」她开玩笑地朝站着的他高举酒杯。
「敬两百九,和她的好运。」他一手插在口袋中,一手轻松地拿着酒杯。
蒋谬礼不再回应,转过身去,看着外面的风景。香槟的金色泡泡、外头的黄色灯火、不知道林露现在再干嘛?还有今天帮她办送别会的同事们,在那之後还有感到难过吗?他们会意识到大家最终将成为萍水相逢的一段回忆吗?爸妈应该很高兴吧,明天就能见面了。这样一想,上次见面是半年前,虽然偶尔会打个电话,但也总是只听到声音,这样明天见面的的时候,肯定会哭吧?还有前男友,那个让她时哭时笑的男人,虽然最後还是爱上别人了,但若是没有他的出现,她在这里留下的回忆就更少了。
「回去之後有什麽打算吗?」杨海开口。
「没有。」「虽然知道早就知道实习快要结束了,还是没有提早做任何打算。」她向来不想做任何计画,实习也是大学毕业後学校合作安排的。如今要回家,只等回到那後再看情况了。
「不过,我住得很乡下,随便去间小学应徵都会上!」她朝他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样。
杨海静静地听她说,没作回应。
「你呢?干嘛向家人耍小孩子气?」她让酒精壮胆後,毫无顾忌地问。
「因为生气。」
「干嘛生气?」
「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很糟糕。」
「比如说?」话一说完,原本乖乖躺在桌上的他的手机便叮叮咚咚的响了。
他拿起来看一眼後,又放回去,没有接着回答她的问题。蒋谬礼不再自讨没趣,转过头面向窗外,摆弄着手上的酒杯,啊~~开始想睡了。只是半杯香槟下肚,她的脸已经热气充满,耳朵都快冲出蒸气来。
几分钟後,杨海看了窗户前的蒋谬礼,她正曲着双腿在地上恣意左右摇摆,像个活体不倒翁。
「喂,酒量那麽差,还学大人喝什麽酒?」
「我只是耳朵发红而已好吗?神智可是清醒的很。」她边笑边看着他,这样在摇晃中找到平衡挺好玩的。
「拿来。」杨海向前,招了招手要她交出酒杯。
「我真的很清醒!」她敲了敲自己的头,脑袋壳子发出叩叩轻响。
「再喝下去谁知道你会不会开始发酒疯?拿来,快点!」
看到杨海这副急躁劝说的样子,蒋谬礼忍不住大笑,醺醺然下手还不停敲着地板,看来的确有发酒疯的前兆。
「好啦~好啦~」她手一直将杯子交了出去。他接下杯子後,起身走向厨房,接着就是一阵水流声,她待在客厅眼神失焦的盯着电视看,头靠在沙发边缘,渐渐阖上眼。
叮叮咚咚,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睡意迷蒙之中,她在心里发脾气,难道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在睡了吗?她瞄了手机一眼,眼前名字模模糊糊的,这铃声又响得令她烦躁,想也没想的就按下接听键。
「喂,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你在...你是谁?」电话一头的女生和她一样急躁,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只不过那女生听见她的声音之後愣了一阵。
「我说别再打了!大家都睡了!」
「大家?还有谁在那?手机的主人呢?这手机是你捡到的吗?」对方简直是发狂了,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时,杨海正好走出厨房,她便将手机拿向他。只见眼睛缝里的他,无可奈何地在接下前深深叹了口气。
不久後,有只手拍着蒋谬礼的脸颊,她醒了过来。杨海一手轻轻跩着她的手臂,跟她说了些什麽,她花了一点时间才听懂。
「你现在进房间去,躲到衣柜里。」
「啊?」衣柜?好端端的叫她躲什麽衣柜!
「快点。」他虽然催着她,但看来并不怎麽紧张,让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可以去床上睡吗?」她可是睡得正香,衣柜怎麽睡得下啊?
「不行,起来。」他将她轻轻拉起,一只手挂在自己的肩膀上。
「真的一定得这样?」进了房间後,蒋谬礼已经稍微清醒了,她看着眼前敞开的衣柜,迟疑地看向杨海。
「如果你希望明天能够顺利回家的话。」
「.....知道了。」她叹了口气,便伸出脚准备踏上去。这衣柜就正对着房门,里面除了吊了几件用透明塑胶套套着的衬衫以外,什麽都没有。「...答应我,你不是要把我扔了逃跑。」她整个人蜷入後,伸出一只手,眼神哀怨的看向他。
眼前的杨海虽然没有回答,却也伸出一只手,跟她打了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