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亞特蘭提斯少女》 — 04. 一輩子裡我能不能期望有個人,我愛他如生命

我说:「出去吧。」

她小心翼翼的带上门,我站起身在镜子前面整理仪容,拿起了包包,一个东西「喀」的一声掉出来。记事本里四月二十一日今天,本该规划了满满的行程,但是今日天还未亮时,我涂掉了上面五颜六色的笔迹。

我收起记事本,不带半点破绽的走出休息室,群聚的聊天声音立刻缩小,几个人散开回到原位去。但经过茶水间仍旧听的到几声细小的讨论,我本没打算去聆听他们讨论的是「A今天炫耀名牌包的样子很令人傻眼阿!」还是「B虽然说要我别告诉别人,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她昨晚被她男友甩了啊……」

我後来侧耳听了下去,是因为有人说:「总编早上好像又昏倒了,原来是真的啊……」这本不算什麽,可是下一句说:「是啊,而且背总编上来的不是她男友呀。我上次看过总编她男友,也在这栋楼工作的。背她上来的看起来挺暧昧的,是跟上个分手了吧?」

「但下一个也太快了一点吧……不过,谁受的了总编那臭脾气?」说完轻轻咂嘴嗤笑。

一个人惊讶的回答:「该不会是劈腿吧?」

我转眼看见身後许多人紧张兮兮地盯着茶水间,唯恐我会突然走进去,亦或不动声色的私下惩罚他们。

我轻轻靠在那扇门上,思索了两三秒,最後决定如他们所愿,打开门并且下午指派其他人的工作给他们,让他们留下来加班。

我缓慢的转动了门把推门进去,果然迎面而来的是惊恐的脸庞微微低下,和一句句「总编!」

我展颜露齿一笑,「怎麽每个人都这张脸啊?发生什麽事啦?」

索性不理会他们怎麽思考下一句该说什麽以挽回局面,我只是看向角落没有参与谈话的Anson。刚叫了声「Anson」,她像是惊弓之鸟转过头来,「帮我泡杯咖啡过来。」而後随手关上门。

我依旧踩着无比傲慢的步伐,似乎刚才什麽也没听见一样,走回座位坐下。

静静思忖了一会,对着summer的座位喊:「summer,把季嫺淳的稿子拿过来。」

我抬眼看着桌上的行事历,提笔在周日的红色数字上做下记号。

我想即便你是委不委屈,你想不想见我,我讨不讨厌你,我都有义务拜访你一次,无论顾骞尧他允不允许,乐不乐意。

一段没有如想像里盛大的缠绵和牵扯,结束它就像是提笔写字般轻易的话,当初我究竟付出了多少我以为重大的心意。

我看向窗外万里无云的晴空,淡然的想,我祈祷它何时能降下狂风暴雨,席卷这片单纯无忧的碧空,清洗城市里的污秽肮脏。

而就在二十六层的那个你啊,如果我并没有想像中的那麽喜欢你,那麽这世上的爱恨痴缠算什麽呢?那麽在长长的一辈子里我能不能期望有一个人,我爱他如生命呢?

××

後来整个下午我也没有多分配一样事务给那些多嘴的人,这种情况毕竟不是第一次遇见,只是平常别人碎嘴我一概不理,偶尔谈到总编臭脸、总编傲慢无礼、总编把人骂的不留余地,我顶多强制性让她去分担别人的工作辛苦。

也许谈论上司私生活不是第一次,但被我第一次听见,与其让人身体辛苦,不如让人心理受害。後来的整整一个星期,我微笑面对他们的时候,总是可以感觉的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还有他们时时刻刻的战战兢兢。

Anson端咖啡进来以後,像是犯了什麽错一样,站在旁边不言不语。

我笑:「你也多说了一句?」

她稍稍愣住,然後立刻解释:「没有的,总编我什麽也没说。」

我端起咖啡啜了一口,「那你害怕什麽?」

她头压的更低了,「我、我没有帮总编说话,在角落什麽都不敢说……」

「所以你想要道歉?」

她立即点头如捣蒜,仍旧是不看我一眼。

将杯子放在玻璃盘上,铿的一声轻击,她惊恐似的抬头看我。

「怪他们有用?吓他们有用?下班之後他们就不讲了吗?你那时候阻止了反而是害了自己,没阻止那是好心,参一句那是欠揍。」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原本我是打算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的,但是把整句话放在欠揍二字後说,完完全全的变了调,就好像讽刺似的,她又低下头。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听不懂人的言下之意吗?」我是在谢谢你。

放缓了语气,我说「出去吧,不要放在心上,早上告诉过你精明干练点,就是精明干练点,心思只有花在怎麽偷懒加薪升职。」

她愣了一下,後小声的笑了,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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